子夜时分,清陵边森林公园旁一条马路上,周围几公里范围都已被戒严,夜深人静,只有警灯伴随着星光在缓缓闪动。
李军站在指挥车旁边,面对着黑黢黢的山林,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又点上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此时,他心里已经安定下来。人质安全获救,已交给其父母,送往医院检查、调理;四名持枪嫌犯已经全部被擒获,其中三人已经被关进了现场的羁押车里,最重要的那名也在被押解归来的路上。这个涉枪、刺杀、劫持人质案件算是圆满破获,他感到无比的轻松,连料峭的夜风好像都温和很多。
周围的武警和随行的警察也都放松下来。武警们虽然还在持枪警戒,但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紧张、肃穆。警察们更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抽烟、低声交谈。现场弥漫着大案成功告破的欢欣气氛。
远处闪起了光亮,两长一短,是自己人临近。李军扔掉烟头,用脚踏灭,带头迎了上去。
民安饭店,洗漱完毕后,宇文山坐在小厅的沙发上,感到无比的轻松。杀手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公司的各方面进展顺利,画颜分工厂正在如火如荼地快速建设,甜梦系列进展顺利,六月初即可正式上市。万宇地产在商中华的大力推动下,一片欣欣向荣,除了计划在齐鲁省泉城、越省西子城开设分公司外,同时开始布局东南沿海这几省有潜力的二级城市,计划在今年末或者明年初,作为子公司全面进入。至于尚在雏形的围绕京城四合院开展的画廊和古玩收藏,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现在就差一个财务总管。只要四座院子施工完毕,就可以正式挂牌营业了。
过了一会,宇文山活动一下四肢,慢慢摒除杂念,盘膝坐在沙发上开始修习清心诀。
翌日上午,吃过早饭的宇文山,正准备去暗影小队驻地,教授他们简化版的伏魔拳,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喂,是宇文先生吗?”电话里的声音冷冽、嘶哑,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是我!您是哪一位?”宇文山非常不喜欢这个声音,他皱着眉头回应。
“嗯,我是江汉源,江涛的父亲!”对面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不甘和压抑的情绪。
“哦,江部长,你好!找我什么事?”宇文山对江家父子半点好感都欠奉,他轻笑着回答。
“哼!”对面位高权重的副部长,对宇文山这种口气非常不满,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我想和你谈谈……”
“哦——”宇文山心中一阵明悟,他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对阿迪里一事网开一面,不要揪住不放,从而保全自己,也让他的儿子免除牢狱之灾。
“好吧!”宇文山很想知道他想谈些什么,于是答应到:“我在民安饭店等你……”
江汉源来得很快,结束通话不到半小时,宇文山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宇文山拉开房门,江汉源由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开路,阴沉着脸走进小厅,四周打量一下,在沙发上坐下,同时冲自己带过来的两人颔首示意。
两张扑克脸的年轻人,接到指令,一人开始准备搜宇文山的身,一人就在房间内翻动起来!
久违的屈辱感在宇文山心头升起,怒火焚烧,直充头顶!
欲搜身的年轻人刚抬起胳膊,宇文山就一个剑指狠狠地戳在他的肋下,年轻人闷哼一声,扭曲着脸,痛苦地跪倒在地板上。另一个年轻人陡然一惊,刚想伸手入怀掏枪,倏忽而至的宇文山,一拳轰在他的太阳穴上,直接让他失去意识昏迷摔倒在地上。
这几下迅疾如风,兔起鹘落,眨眼间就让两个精悍的年轻人失去了行动能力。
宇文山面沉如水,在他们身上翻动几下,卸下两套监听设备,当着江汉源的面,运劲捏成碎屑洒在地板上。然后,他带上古玩鉴定时用的手套,把他们携带的手枪缴下,飞快拆成零件,堆放在矮几上!
江汉源满脸震撼地看着宇文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眼底闪烁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厌恶,甚至是杀意,让他心下惴惴。
那两个年轻人和江汉源在门口时,宇文山处于谨慎,通过神识透视就发现了他们身上的枪和监听设备。本来就已经非常不爽,没想到进门后,江汉源这个老东西竟然让他们搜自己的身和搜查房间,这对宇文山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和侮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放倒了两个年轻人,并且示威一样破坏了监听设备,拆了他们的配枪。
被戳中肋下的年轻人缓过来一些,他忍痛站起身来,满脸怨毒,走向宇文山一副要找宇文山拼命的样子。
宇文山毫无征兆地弹起,在他没能做出任何防御动作之前,一个手刀砍在他的侧颈部,也让他陷入昏迷,瘫倒在地上。
重新坐回沙发的宇文山,不发一言,轻蔑地审视江汉源,等待他开口。
江汉源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咳嗦了两声,开口说话。
“咳咳,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
“嗯哼?”宇文山用下巴示意桌上的手枪零件,以及地板上昏迷的两人和监听设备。意思是,我信你个鬼!
“咳咳”江汉源掩饰地咳嗦两声。今天的事当然是他有意为之,本想震慑一下宇文山这个年轻小子,顺便引诱他说出一些威胁或者勒索一样的话,阴他一把,以解除现在的不利形势。但没想到,被宇文山三两下,全部戳穿、破坏掉,成了现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
“宇文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你不再紧盯着这件事不放,我保证江涛、江家以后绝不再针对你!我甚至可以送江涛离开国内!另外,再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
江汉源的口气像是在陈述,直接盖棺定论,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呵呵!”宇文山忍住怒火轻蔑一笑,说道:“不行!”
然后他盯着江汉源的眼睛,慢慢说出了一句让江汉源震撼不已的话:“金龙帮别墅诱杀,警局羁押室室的吐真剂,谋求画颜股份、盗取秘方,跟踪监视,买凶阿迪里刺杀!”
宇文山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但眼中的愤怒和杀意却如烈火熊熊燃烧,江汉源心生恐惧,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为宇文山治愈了彭将军,挡了自己上升的通道,而心生不忿,两次三番地针对他,或者纵容儿子针对他。现在看来,这小子全都清楚,双方的矛盾已经无可调和,想让这小子主动放弃纠缠已绝无可能!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消息!”江汉源干涩地说出最后一句,同时站起身来。他决不能允许那件事坐实,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为了江涛不至于身陷牢狱,他决定不择手段。
两个年轻人,被宇文山弄醒后,捧着手枪零件跟着江汉源灰溜溜地离开了。
望着地上的监听设备残骸,宇文山拨通了杨家大伯杨胜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