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弃闻听这万年天仙酒如此神奇,顿时一喜,连忙道:“这酒要什么大仙才能喝啊?”
马公公道:“只有玉帝与玉母,还有三清、通天教主、如来佛祖这有数的几位祖师爷爷每次才得一樽的。”
任天弃望着这喝上一樽就可以长生不老的天仙酒,心中也是“突突”的直跳,想起一事道:“不是说这瑶池有八个酒窖么,那就是说这酒还有八坛了。”
马公公叹道:“唉,要是有那么多,这酒也不会成至宝了,前些年天庭被那魔刹圣主闹得动荡不堪,玉帝时常请几位祖师爷来赴仙宴,这一万年的天仙酒喝得只剩下一坛了,不过王母娘娘为怕有人起了贼心盗了这酒,特地请了如来佛祖来封了法贴,若不是王母或者与佛祖亲自来,那是谁也打不开的。
任天弃正在打着这一万年天仙酒的主意,闻言定睛一瞧,那坛口果然封着一个金贴,上面写着唵、嘛、呢、叭、迷、吽六个字,顿时暗叫了一声:“苦也,这玩意儿是如来佛祖所贴,要想弄开,那可就难啦,倒霉,倒霉,我没有口福,琼儿她们更没有口福了。”
他这么想着,心中还有些不甘心,就走了过去,故意道:“哦,真的打不开,我来试试。”
说着就去揭那封口,谁知还没摸到,那封口忽然间金光一现,他的手顿时一震,浑身如被雷电所击,差点儿跌倒在地。
马公公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不知佛祖妙法,活该有此一报,好好,咱家就让你明白明白,小子,你且再去抱抱那酒坛,若动得一丝。咱家给你磕三个响头。”
任天弃见那酒坛不过百十斤左右,而自己何止千万斤之力,那里会把它放在眼里,嘴上道:“要公公给小人磕头,那不是让小人折寿么,那可万万不敢当,不过小人过去有些愚力,不如试一试罢。”
说着已经走了过去。抱住酒坛用力一提,那酒坛却是纹丝不动,任天弃心中一愣,再次发力,谁知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酒坛却如泰山般的未动丝毫,而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马公公见到他的狼狈之态,又大笑起来道:“如来佛祖的法帖曾经将斗战胜佛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之久,你这不入流的小子还想动上一动,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任天弃这才第一次见识到如来佛祖的妙法,心中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到“斗战胜佛”的名号,想到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他本是一个石猴,曾拜菩提祖师为师,学会了一身本领,后来还自封为齐天大圣,大闹过天宫,虽然后来还是被如来佛祖收服,但这样的胆量本领却是让人好生仰慕,有机会定要讨教讨教才是。
马公公笑了一阵,见到他负在背后的弃天剑,指了指,道:“天弃,你到了石麟宫,这玩意儿就用不上了,还是收起来罢。对了,在这里比不得凡间,你可别乱跑。”
任天弃那里会听这些,不过头却点得飞快。
马公公交代完,就和任天弃关上门下楼出去了。
任天弃负着手去瞧了一下那些天役酿酒,只一会儿就无聊透顶,便走出了酒窖,却见这石麟宫的天役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做着自己的事。实在无趣,想到那仙子所居的玉母宫,心念一动,自己不是会隐身法么,那不如用这法子溜到其它的宫去瞧瞧。
他向来是想到做到的性子,当下就念动了隐身咒儿,驾着遁光飞在了空中,还没有出宫,就听到有人暴喝道:“空中是什么人,竟敢逃出石麟宫。”
随着这声音,空中立即升起了十数名金甲天兵,片刻就拦在了任天弃之前,使着兵器,就要向他攻来。
任天弃不想自己的隐身术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发觉了,真是惊骇无比,正在想是否该使出弃天剑和这些天兵厮杀,却又瞧到空中飞来一人道:“各位兵爷,各位兵爷,且慢动手。”正是那马公公。
那些天兵都认得马公公,果然纷纷停住了身形。
那马公公一拉任天弃,道:“我叫你去拿娘娘的凤衣,可没叫你到王母宫去,那凤衣就在咱们天衣殿里,这天庭不比人间,宫殿里那是不能胡乱飞行的,唉,都怪我年岁大了,交代不清。”
他说了这话,又对那些天兵道:“这事都是咱家的失误,各位就放过这小子一次,不知如何?”
这马公公时常在王母驾下走动,天兵们平常也不敢得罪,相互望了一眼,一人道:“好罢,看在马公公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不过若是再犯,咱们也不好交代。”
马公公堆着笑道:“那是,那是,咱家就多谢各位兵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任天弃落在了宫殿之中,瞪着眼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要不是这些天兵还给咱家一点儿薄面,你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任天弃这时也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仙界之力,连忙道:“是是,小子多谢公公相救。”
那马公公哼了一声,冷笑道:“任天弃,你不要以为会些奇门遁甲之术,就敢来仙界献丑,能上天庭的,都已经炼成了金丹,别说那些天兵,就算是这石麟宫的天役,那一个在世上不是厉害人物,小子,我是见你甚是乖巧懂事,才救你一次,下次若是再如此,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现在给我回你的酒窖去好好呆着,咱家不叫你,你不许出来。”说着就挥袖走开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出,自练成乾坤神剑之后,任天弃初次尝到了束手束脚的滋味,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与他在人间判若云泥,那种对天庭的好奇与向往顿时被残酷的现实破灭,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母亲,然后想法子带她一起下凡,只是可以预料的是,将比他想像中要困难得多。
无精打采的回到酒窖,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自己和五位夫人素日说笑嘻戏的情景,这越想越伤心,忽然间有了回到那合州城大牢的感觉。
没有美女说话,总要找个人来打发这无聊的漫长的时间吧,任天弃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面目甚是清秀儒雅的汉子,便过去点了点他,示意到自己跟前说话。
那汉子连忙过来,见任天弃已经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便垂手而立,道:“酒监大人,不知叫小人有何吩咐?”
任天弃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里的人?什么时候上天的?”
那汉子道:“小人姓吕名岩字洞宾,是为河中府永乐县人,曾祖延之,做过大唐终河东节度使,祖父吕渭做过礼部侍郎,父亲吕让乃海州刺史。到得天庭也不过三十载。”
任天弃听说他竟是个权贵之家的后代,想不到上天做了这么一个可怜的杂役,那也是上了大当,同病相怜,顿时一叹道:“那你又是怎么上天的?”
这吕洞宾道:“小人本来是个浪荡子,一味的只知道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实在是不堪之极,所幸有一天独自去山中踏青,碰上了钟离大仙,他说小人与他大有仙缘,要小人守德向善,日后定然可以得道成仙,小人听了钟离大仙的话,回去之后就洗心革面,饱读群书,后来奉父母之命去参加了科考,谁知明明应题而答,朝庭却说我的文章有谋反之意,差人来拿,小人闻讯逃出了京城,一路遇到凶兽恶贼以及妖女相诱,一共过了十劫,钟离大仙才献身说我仙缘已到,助我练成金丹,上得天来,就被安排到此处做事。
任天弃一拍大腿道:“笑话,笑话,花天酒地,寻花问柳,难道就叫不堪之极,那银子不转来转去,难道就永远留在你家,让那些妓女、厨子、屠户、渔夫、农夫又吃什么,什么钟离大仙,我说他叫骗子大仙,你明明过得好好的,却被骗到这石麟宫当杂役,妈拉个巴子的,还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才上来,可恶,可恶之极。”
吕洞宾自从上天之后,日日做这酒窖的杂役,心中的苦水早不知往肚子里吐了多少,但知道天规森严,那里敢有半分怨言,却不想今日才到的这个酒监,居然有胆子说出这般让自己解气的话来,心里实在是痛快无比,但脸上却不便表现出来。
任天弃见到他的神情,一挥手道:“算了,我瞧你也是老成之人,有苦说不出来,吕洞宾,有件事你帮我做一下可成。”
吕洞宾道:“大人乃这里的酒监,有什么事小人岂有不答应的。”
任天弃道:“我这人最闻不得酒味,一闻头就要晕,这个酒监的位置你先给我代着,看着这些天役别偷懒,上面的味好像要小些,我到楼上去守着那些酒,顺便练一套法术,听说这里有人会隐身术,可不能让人溜上去把酒偷啦,到时你我都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