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任天弃被牛头马面带到了一个大殿外,撞响了一口铜钟,没多久,就听见里面有人道:“带人犯任天弃进殿受审。”
马面低声道:“记住,进去后见到秦广王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应付。”见到任天弃点头,这才带着他进去。
到了殿内,一股阴气扑面而至,两旁站列着的尽是些黑面鬼、赤发鬼、大头鬼、小头鬼、摸壁鬼、无常鬼、两面鬼、独脚鬼、高子鬼、矮子鬼、胖子鬼、瘦子鬼、胀死鬼、饿死鬼,以及刻薄鬼、吝啬鬼、势利鬼、强横鬼、懦弱鬼、说谎鬼、骄傲鬼、色鬼、酒鬼、胁肩谄笑鬼、招摇撞骗鬼,个个奇形怪状,丑恶狰狞。
而王殿之上,高高坐着一个头戴冲天冠,身着青龙绣袍的王爷,容貌白净,五官端正,三绺长须,倒如一个威严的中年书生,与那任天弃所砸秦广王的神像大有差异。在他的身旁,有两名鬼女正举着日月扇,果然长得身姿婀娜,美貌异常。
牛头马面带着任天弃跪倒在丹墀之下,由牛头禀道:“回王爷,忤逆犯上,砸毁阎王殿的人犯任天弃已经带到,还请王爷发落。”
那秦广王将脸一沉,凝视着任天弃怒喝道:“好大的狗胆,砸毁阎王殿,从古未有,其罪当诛,那还有什么说的,来啊,将这任天弃先送吊筋狱去受抽筋之苦,然后每过一年,送到其它地狱,等到十八层地狱的滋味都尝够了,再往复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左右有鬼卒应是,便上前来拿着三尖叉要来将任天弃穿在叉上带走。
这时马面连忙一拱手道:“启禀秦广王爷,小人还有一事相告。”
秦广王道:“是什么事?”
马面道:“这小子喝过了孟婆汤,但未忘前事,似乎乃是七窍玲珑心。”
秦广王一愣,道:“哦,有这等事。”
马面忙道:“此事千真万确,牛头和孟婆都可作证。”
秦广王倒也不疑有它,点点头道:“好吧,地府素有冥规,有这七窍玲珑心者须由阎罗王亲自发落,牛头马面,你们就再多走一趟,送这小子上阎罗殿。”
牛头马面相互一视,眼中皆露出了笑意,秦广王果然上当,只要任天弃胆子够大,到了阎罗殿将秦广王的事一禀,阎罗王追查下来,这秦广王多半王位不保,而那黑白无常失去靠山,就再也不能骑在自己的牛脖马颈之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到任天弃直着嗓门呼道:“大王,大王,小的也有事相禀。”
牛头马面不防任天弃会忽然发声,都骇了一跳,纷纷喝道:“你这小贼,有什么事要打搅秦广王爷的,还是见到阎罗王再说吧,快走,快走。”说着就要来拉任天弃。
任天弃又道:“大王,这事是关于一大一小两座桥的,不知大王能不能积德行善,想法子修一修。”
他这话一出,秦广王脸色也是一变,他如何不明白这小子说什么“一大一小两座桥”指的是自己留用的大小二乔,实不知这事他一个初入地府的新鬼又从何而知,但此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出殿了,当下对牛头马面一挥手道:“慢着,行善积德的事,本王虽在地府,但也从不落人后,倒想听你说说,来啊,把这小子给我送到后殿来,我要好生问问。”言罢,一拂袖就走入了后殿。
牛头马面二鬼官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狡猾,看样子是要向秦广王告密讨好,这一下正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秦广王要是一但知道他们想在自己身后使坏捅暗刀子,那真是糟糕至极,但这时两名鬼卒已经上来带着任天弃到后殿去了,再也无法阻止,马面不由呼了一声:“任天弃。”
任天弃回过头来,一脸忠厚的道:“马面大叔,你有要什么指教的?”
马面当着殿上这么多的鬼,那里能说什么话,嘟了嘟嘴,这才道:“等一下你见到秦广王爷千万要好生说话,别……别胡说八道。”
任天弃听着他的声音开始变轻,大有哀求之意,含笑道:“两位大叔放心,天弃自有分寸。”便和那两名鬼卒走入了殿后,留下牛头马面在殿内长呼短叹,满心惶恐,后悔听了孟婆的主意,想要参倒秦广王,只怕这牛头马头,就快要变成猪头了。
任天弃跟着那两名鬼卒走入后殿,却见是个大花园,只是那些花非白即黑,又无甚香味,和凡间五彩缤纷,繁花绽卉的盛景大为不同。
穿过了好几处回廓曲栏,就到了一间房外,一名鬼卒在外躬身禀道:“王爷,人犯任天弃已经带到。”
里面传来那秦广王的声音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让那小子一个人进来。”
两名鬼卒刚应了声是,任天弃却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原来任天弃在知道牛头马面想借自己之手参倒秦广王之时,脑袋中却是思如电转,盘算着此事对自己的利弊。虽然他答应了牛头马面可以脱过孟婆汤这一劫,但此时的当务之急却是如果根本的化解自己这场危难,让十殿阎王不再追查自己的过失,而若是他照着约定去阎罗殿告秦广王的状,俗话说‘官官相护’,自己这一状未必告得准,岂不是大大得罪了秦广王,那自己下场就更惨了,而就算是状告准了,秦广王倒了大霉,那又关自己屁事,最终得益哈哈大笑的也不过是牛头马面而矣,自己多半不能将功赎罪,所以这事是万万不能做的,倒不如卖秦广王一个交情,让自己在地府多个强援,那就有利得多了,反正那牛头马面对他也只是利用,没安什么好心,也不用讲什么江湖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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