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烛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对上的是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不等她反应过来拔出上颚之刃,有备而来的对方便已经出了手,他的手上的冰冷的匕首就无情的横在丁烛的颈子边,在那蒙着的口鼻下面,传来了对方冷冽的声音:“驾车,朝着城外走。”
重置者手册上有一条最为重要的提醒,那就是,在任务中无论在任何情况之下,重置者首先需要考虑的是怎么保护自己的生命。
于是,丁烛立刻麻溜的转过身,抓过了缰绳开始驾车。
对方藏身在葡萄之中,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对方手里面的匕首从横在丁烛的脖子上改到了顶在她的后腰上。
感受着那尖锐冰冷的触觉透过了薄薄的麻布衣衫传到了自己的中枢神经,丁烛没有半点的慌乱,她冷静的驾车,跟着那在大街上四散的人群朝着镇子外面走去。
她驾着车,旁边又是潮水一般的人群,再加上车上装着那么多的葡萄还有一个大活人,其实速度并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慢的,但是那个人似乎并不介意,只是在宁兰错略微犹豫的时候,重手的刀似乎又朝着丁烛的腰间施加一些力量。
就在那刺痛的感觉中,丁烛伴随着在葡萄中不断弥漫过来的血腥味走到了镇子外面。
因为靠近王城,其实这个镇子外面是有重兵把守的,但是现在因为蒂塔公主遇袭的缘故,这里原本站着的卫兵统统的朝着镇子里面奔去,只留下了两个站岗的士兵,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那么多奔向城外的人群中控制住什么,于是丁烛驾着车几乎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离开了镇子。
出了镇子朝着北走,不过十几里的路之后,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这里为一切的罪恶都提供了隐藏的最方面的场所。
将车停到了森林边,丁烛头也不回的说:“你走吧。”
对方却冷笑:“你都知道了我行踪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说着对方的匕首就要朝着丁烛的后腰猛地刺了下去。
如果是别人,这一击肯定是躲不过的,但是丁烛不是别人,她早在对方掉落在自己的车上,并且知道了对方就是刺杀蒂塔公主的此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提防着对方了。
从站在那屋顶上的弓箭手在知道自己发现他的时候就打算灭口上看,这些刺客一个个都是极为心狠手辣,并且异常果断的人,连看上一眼都要将自己灭口,那么更不要提躲在自己的车里面,甚至可以说看到他面孔的人,就更没有要被留下来的可能了。
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丁烛就一直在提防着对方。
所幸的是,这个刺客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这一路上来,尽管有葡萄隐藏着,但是对于丁烛那已经高达将近五十点的感知的人来说,血腥的味道并没有躲过她的观察,她甚至能从对方的出血量上大概猜出来现在这个男人受的伤不轻,否则的话不可能有如此浓的味道。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战斗等级,但是,不管他是多高的战斗等级,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对于丁烛来说都是好事。
手中的匕首忽然就被人捏住了,对方甚至没有弄清楚这个驾车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时候转的身,什么时候出的手,自己的手腕竟然就被对方捏住了。
他的捏的位置相当的巧妙,在那里不但用不上力,而且还异常的酸软,在这种状况之下,想要在用匕首攻击对方显得十分的可笑,于是刺客当即就放弃了匕首。
对方是个战斗力不弱的人,但是因为他受了伤,而且手腕被自己抓住干么本没有办法用力,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的主动性,没有几下就已经被丁烛制服了,看着被自己压在下面的这名刺客,丁烛只是淡淡的说:“告诉你一个真理,在动手之前,永远要了解对方的实力,否则非常容易吃亏。”
刺客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上,甚至连呼吸都成问题,他听着丁烛话,想要反驳,可是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丁烛打算细细的询问一下这个刺客到底是来自什么组织,或者为什么要对蒂塔公主出手的时候,忽然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尖啸,这是箭支划破了空气的声音。
丁烛只是偏了偏身子,避了过去,就在避过去的瞬间,她抬起了手,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支本来朝着自己过来,还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箭支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就在丁烛这个动作的死后,那被她压制住的刺客终于得到了机会,从地上猛然的跳了起来,完全不管自己的身上的重伤,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准备对丁烛出手。
“住手!”
一个浑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不但让那个拼死相对的刺客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就连那个弓箭手也没有在射出第二箭来。
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丁烛看到了有二十来个人站在森林的边上,为首的是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他大概身高在二米左右,浑身上下都是胀鼓鼓的肌肉,就算是裹在了袍子里面也能看出个大概来,从而能够感受到对方强而有力的实力。
刚刚的声音正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而站在他身后的人,无一不跟刺客一样的打扮,蒙着脸,穿着深色的衣服,只露出了一双冰冷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丁烛。
如果只有一个刺客,或者有两个三个刺客,丁烛都可以勉力的拼一下,但是面对这么多的人,她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放弃了抵抗。
这个铁塔一样的男人看起来非常满意丁烛的识时务,他冲着那个站在丁烛身边已经受伤的男人点点头:“带他回来。”随后又对着他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说:“把车弄回来。”
说完这些之后,他就站在路边,看着丁烛十分配合的走向了他,当丁烛走到了他身边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冷肃的面孔上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伸出手抓了抓丁烛的肩膀,像是在挑选一只小鸡一样随意:“这小身板,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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