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击!迎击!”
仓促之下,马穆鲁克的首领高喊着擎起骑矛:“他们的退路已经被堵住了,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圣火永燃,至高至大,洗刷耻辱的时候到了!”
马穆鲁克们身披漆黑的鳞甲,擎起骑矛,以从法兰克人手中学会的夹枪冲锋的姿态,猛然开始提速。
天空中,硕大的黑色猎鹰俯瞰着地面。
银灰色的浪潮,跟黑色波涛,于峡谷当中,展开了激烈的对冲。
奥托喘着粗气,覆面式头盔只露出双眼,使他根本来不及观察周围的情景。
在与第一个敌人错身而过之际,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骑矛便应声断裂。
矛头大概是断在对方的肋骨当中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流畅地取下马鞍上别着的破甲锤,矮身躲过敌人投掷出的短标枪,撑起鸢盾,格挡住敌人的攻击。
“若只是小股敌人,你自己出面就能解决,没必要非唤醒大人。”
扎恩听着首领满脸惭愧的报告,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不满的情绪。
有些只是摔断了腿,或是被搠下战马,被坐骑踩过的马穆鲁克,正强忍着剧痛,发出阵阵哀嚎。
艾拉港。
“呵,吸血鬼,果然只是吸血鬼。”
这时,密集的马蹄声响起。
一行翼骑兵,继续向峡谷另一端奔去。
“这些法兰克蛮子拥有邪恶的巫师,他们的骑兵,自然也经受了邪恶力量的灌注,你们能俘虏两个活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满脸仇视地望着远去的翼骑兵们。很清楚,这个时候再想追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乌尔姆勒住缰绳,高喊道:“都谁没冲出来。”
让娜不禁侧目。
手握战锤的乌尔姆,从他面前掠过,轻松将一个敌人砸倒在地。
他甚至感觉有些理所当然。
片刻后,一名马穆鲁克走上前来,低声道:“法里斯,他们只死了一个,另外两个都是被撞晕坠马了。”
“一群萨拉森杂种,我打不过洛萨,还打不过你们?”
库尔斯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看着床上睡得昏沉的洛萨,不禁眉头一挑:“怎么还睡着呢?”
“若是敌人排成密集的方阵,一道巨龙之息扫过,威力简直比咱们那个时代的火炮还要恐怖。”
在接触到第二个敌人时,反手便将破甲锤狠狠砸在对面马穆鲁克的头盔上。
以五十追击十个敌人,不仅没有抓住他们,反而被敌人打得顿时惨重。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甚至有个翼骑兵的肩部铠甲缝隙中,还嵌着一把短柄斧。
翼骑兵们七嘴八舌地说道,他们的神情有些怆然。
砰——
对面包夹过来的另一支马穆鲁克骑兵,这时才姗姗赶赴战场,看着这满地狼藉,他们一阵沉默不语。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那些边境上的平民,难道就要这样放弃掉吗?”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马穆鲁克首领:“这不怪你,我听说,一些贝都因部落民,能够依靠在身上刺青的方式,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扎恩的马穆鲁克虽然也算精锐,但根本无法跟萨拉丁,甚至是扎希尔的马穆鲁克相比,在个人战斗技巧上,完全被碾压。
敌人的数目并没有多少,他已成功凿穿了对方的阵型。
让娜冷哼道。
奥托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从小在骑士训练中,一直被洛萨压着打,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只会动笔杆子的书记员。
库尔斯低声道:“这就是我们臣下,应该为大人排忧解难的地方了。”
“把他们带回去,让医生治疗他们的伤口,好好招待他们,如果能够拷问出训练他们的秘诀,就再好不过了。”
汉斯皱眉道:“只留下一支百人队的农兵是不是太少了?”
奥托胸口剧喘着,汗水把内衬的丝绸衬衫都完全浸透了,他却不敢摘下头盔,生怕被敌人一箭射穿后脑勺。
这位鬼族大姑娘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让娜皱起英气的剑眉:“所以,要示敌以弱吗?
首领的脸色越发难看,简直就像是被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脸上。
毕竟,那天在阿兰德勒,让娜率领的翼骑兵,可是享受着她的光环加成,比乌尔姆带领的翼骑兵强多了。
对手的口鼻中立刻迸溅出污血,直接栽落战马。
库尔斯在一旁,很恭敬地提出建议:“让娜女士,我记得,大人一直都很期待那位邻居,能够主动挑起战端。”
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奥托的后脑上,铁盔传出的巨响,震得他脑袋嗡嗡的,坐骑却去势不止,载着他继续向前冲去。
只损失了三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乌尔姆稍稍松了一口气。
马穆鲁克首领微怔,恭敬领命。
敌人数目众多,他们是不可能再折返回去,营救同伴了。
“快腿罗伯特,小约翰,还有杰克逊。”
首领这样想着。
他很意外自家大人的转变,从原本的贪婪短视,暴躁易怒,到现在的平易近人,心胸宽广,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他们为公义与正道而死,天父必将保佑他们升上天国。”
马穆鲁克首领满脸愤怒地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伤员和尸体。
让娜冷冷道:“但他的好意,违背了我的信条。”
乌尔姆毫不犹豫道:“现在,敌人的脚步已经被我们拖延住了,立刻撤退,返回到最近的堡寨中!”
若是在开阔地带,被这群手持骑弓的马穆鲁克攒射一轮,射杀掉坐骑,他们肯定会大败亏输。
回头看去,翼骑兵们正狼狈的跟在他的身后,有些人只是背后的羽视被砍断了,每个人身上的甲胄,都伤痕累累,遍是凹痕。
让娜挎着佩剑,大步流星走进房间。
“传我命令,即刻让所有翼骑兵都集合起来,跟我出发,黑鹰旗队和伯爵卫队暂时做好守城准备,一旦得到征召,除留下一只百人队借助齐格菲高塔,驻守城墙外,余者尽数在汉斯骑士的带领下出发。”
那名翼骑兵摘下斧头,鲜血顿时喷溅出来,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不要伤他们的性命,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般若语气平淡道:“大人说,任命伱为艾拉港首席骑士,所有军务皆交予你一人掌管,无需向他请示。”
让娜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大人,可是掌握着我们当中最强大的群体攻击法术。”
一直跑到很远的地方。
芙琳吉拉倒是有些忿忿:“库尔斯也是好意。”
山坡上。
他才止住脚步。
“也就是说,我们死伤了十几个人,就只换了对面一个人?”
般若问道:“敌人来了多少?若是大军压境,敌人辎重,攻城器,轻重步兵齐备,还不知要在路上耗费多少时间,也不差这点功夫。”
铿——
对面刺出的铁枪传出的巨力,差点将奥托整个人搠下马,他甚至能够听到金属变形的声音,枪头断裂,嵌在了他的腹部铠甲中。
如果大人能一直这样,就算不收复失地,我们也一定能重新开辟一番基业吧?
他下令道:“看看他们丢下来几具尸体。”
砰——
…
“最起码,应该把伯爵亲卫留在艾拉港吧?”
“艾拉港有民兵,如果有大股敌人偷袭,征召他们守城就够了,如果只是小股敌人,有你们在也够了。”
让娜神情肃然,一袭黑色龙鳞甲后,灰色披风飞扬着。她向般若和芙琳吉拉微微颔首:“大人安危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