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鲁帖木儿心中好大高兴,免不了一顿簧舌巧弹,他讲道:“演揲仅属于男子,多修法并妇女。陛下试想,房中行乐,阳威阴不应,上行下不交,还是没有什么趣味。”顺帝一听便着了迷,秃鲁帖木儿于是引荐出了又一位西天番僧,这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大元国师伽磷真。伽磷真在秃鲁帖木儿的陪伴下入宫晋见顺帝。妥欢帖睦尔对他敬礼有加。他也不见外,开门见外,给顺帝传授他的友凤交修、秘密佛法。这位大元国师的龙凤交修,实际上一龙与多凤的交修。因此,顺帝的芳淫生活不仅打破了元朝宫规的五日移寝之制,而且还跨越宫禁,迈邮宫门,广选民间美女入宫,来演习秘密佛法。为此,秃鲁帖木儿还受顺帝之命组建了一个专门的班子,即十倚纳。这十倚纳的人选,除了秃鲁帖木儿,还包括顺帝的舅舅老的沙、弟弟八郎以及宠幸佞臣答刺马古的、波迪、哇尔马、脱欢、纳哈出、速哥帖木儿、薛答里麻等。这十倚纳的主要任务,一是负责分头派出高丽宫女作为耳目,寻搜刺探公卿贵族的命妇与市井街坊的姿色女子,引入宫中;二是与顺帝一起,要破君臣等级,共修秘密佛法。据说妥欢帖睦尔还在宣父阁旁新建一处宣淫作乐的秘室,名叫皆即兀该,译成汉文就是事事无碍之意。顺帝和他的一帮无耻佞臣,甚至害怕宰臣以元朝旧便劝谏,就挖掘地道,通过地下随意往来,让外人看不见他们的行踪。他们无论君臣,不分昼夜,放恣宣淫,不如禽兽。至于国家大事,早已全抛到脑后,尽由太师脱脱去料理了。
尽管如此,两位西天妖僧仍然觉得还不够劲头,他们又合伙编出了一套天魔舞,从宫女中选出十六位美女,列出一队,首垂发数辫,戴象牙冠,身披缨络大红镶金长短裙袄、云裙合袖天衣,绶
带鞋袜,唱《金字歌》,舞雁儿舞,名十六天魔舞。又有美女百人,亦皆唐帽、窄衫;所奏乐器有龙笛、头管、小鼓、筝、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以宦者长安迭不花统领,每遇宫赞佛,则按舞奏乐。宦官非受秘密戒者,不得参预。专业舞队,专门的乐队,所有的参加者都必须先接受秘密戒,真是荒唐透顶。而妥欢帖睦尔为了不辜负这两位妖僧的厚望,在密室多修,以昼为夜之后,双大兴土木,修筑穆清阁,清阁中君臣宣淫,而群僧出入禁中,无所禁止。久而久之,他们的丑声秽行还是传扬到了外面,连市井小人听了都感到事业心。其淫秽、昏庸令不忍目睹,不堪言状。这时已经懂事而接受儒学教育的皇太了受猷识理达腊面对宫妖僧、佞臣和父皇的荒淫无度,深恶痛绝而无可奈何。他尤其对哈麻和秃鲁帖木儿更是恨之入骨。有时只好求太师脱脱出面劝阻。可脱脱只能待机训斥哈麻、秃鲁帖木儿等佞臣,他对顺帝所进行的那点劝谏,怎能抵得住西天妖僧的肉身说法所产生的魅力呢。结果,脱脱的劝谏、训斥,一则招来了顺帝的冷淡,二则得罪了顺帝周围的宠臣,诸如哈麻、秃鲁帖木儿等。至正十四年九月,顺帝和哈麻等为了扫除影响他们在后宫宣淫作乐的干扰,便将脱脱支出京城,派他统领十万大宫进攻高邮的张士诚去了。
由于佞臣哈麻及其妹夫秃鲁帖木儿连续给妥欢帖睦尔相荐番僧,一时间整个元朝后宫除了伯颜忽都皇后略能持操守外,其余的人渐渐都被演揲尔法和多修秘密佛法还有天魔舞所降服。比如曾经对顺帝君臣淫秽行为深恶痛绝的皇太子爱猷识理达理达腊最终也接受了秘密佛法,所以整个后宫可谓禽兽之窟。当然这中间的核心与首脑仍是妥欢帖睦尔。从元世祖忽必烈之后,大元朝
诸帝中,顺帝妥欢帖睦尔说来还算是个经历过一番苦难磨练的皇帝。他从小没有感受到生母的慈爱,懂事后目睹了在王忽察都父亲被活活毒死的惨景。权臣从父亲手中抢走了皇帝宝玺,继母八不沙被推杀在烧羊火坑的场面,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一个不足十岁的孤儿怀着满腔的苦心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贬谪流亡生涯,从高丽的大青岛到广西的静江大圆寺,风霜雨雪,饥渴疾病暂且不说,还得忍受着身世不明的耻辱和随时被谋杀的恐惧。他的磨难和随力确非一般。所以当他得到秋江长老的庇护和教诲时进步非凡。念佛法、读儒经且不论,他后来那鸟啼红树里,人在翠微中的千古佳句,足见其在文字修养方面也不是愚蠢不识点墨之辈。所以妥欢帖睦尔是忽必烈之后的元朝诸帝中仅有的精力充足、脑子聪明的君主。他十三岁登基由一个荒野孤儿变成了一国之主,他用沉默寡言完成了这一艰难的过度。十五岁时,他利用伯颜借刀杀人,把谋杀其父、抢夺宝玺的燕帖木儿除掉。二十岁时,再得用脱脱借刀杀人,把伯颜、皇太后及皇太子,一个个除掉,并把文宗神主从太庙中除掉。这时无论是父母的仇恨,还是自己的耻辱,都一洗干净,足见其胆略与心计、权谋之非凡。他亲政之后,也曾率先勒政,在脱脱、阿鲁图、朵儿只等大臣的配合扶佐下,实行新政,更始治化。如恢复科举制,开马禁,减盐税,蠲负逋,置文阁,开经筵,讲儒术,躬籍田,修撰三史《宋史》、《辽史》、《金史》等等。然而这些措施并没能解决元末的社会矛盾、社会危机。妥欢帖睦尔勒政十余年,并没有看到百姓安乐和天下太平的圣治,相反贪官污吏的盘剥,自然灾害的侵袭,给社会带来的景象是屋倒人离散,风生水浪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