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

一个月后,凡小灵高考成功通过了。

盛夏的阳光就像蘸了辣椒水,洒在大地上。上午,凡小灵陪邹泉去医院看皮肤,他脸上的青春痘实在是太多啦。排队两小时,终于轮到他们。医生看了一下邹泉的脸,给他开了些西药,叮嘱他不要吃油腻的食物。

到了下午,他们一起去广播电视大学报到。凡小灵怕把钱给弄丢了,让邹泉给她保管着。他们来到电大门口,跨过狭窄的铁门,来到校务处。校务处还像点样子,里面放着十来张崭新的桌子,还安装了新空调。

凡小灵一进去,就起鸡皮疙瘩,室外室内的温差太大了。他们来到一名四十来岁的主任面前,交了一千六百块钱,领了几本书,便离开学校。

他们重新走在大马路上,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烤着大地。

凡小灵想起邹泉的学校那么漂亮,相比之下,她这破学校实在是太寒酸啦。邹泉看她心神不定,便问:“你还要去其它地方吗?”凡小灵摇了摇头。邹泉又说:“那我们回去吧。”凡小灵问:“你不是要回学校吗?”

凡小灵心想:现在都傍晚了,我等车加上坐车,起码要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家,来回就是三个小时。她想到这里,听到邹泉又说:“我先送你回去。”凡小灵故意绷着脸,说:“你现在出发,到学校都七点多啦。”邹泉说:“没事的。走吧,我们去买车票。”凡小灵显得有些不耐烦,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自己买票。”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太危险了。”

“你怎么老是不听话?我都说了自己一个人回家。”

“让我送你吧。”

“不要。”

“那让我送你上车吧。”

“都说了不要。你快去坐车回学校。”

邹泉还想说些什么,凡小灵又说:

“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好吧。”

路人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凡小灵冲着邹泉嚷道:“你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邹泉拿她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去车站坐车。他怕凡小灵真的会生气,他可不想惹怒她。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邹泉邀请凡小灵到他家赏月。

那夜,月圆明镜,月华如洗。家家户户都挂上灯笼,摆出月饼、柚子、苹果、葡萄、柿子等等,邹泉拿起一个芋头,剥了皮递给凡小灵。凡小灵接过来,小小的芋头,刚好一口一个。她刚吞下小芋头,邹泉又递过来一块菱角肉。儿子可真是体贴入微啊,梁英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等儿子大学毕业,就让他们成家。

那晚上赏月太晚了,凡小灵又留在邹泉家过夜。半夜,她跑到邹泉房间,把他推醒,说:“我的牙好疼啊!”这半夜三更的,门诊都关门了,邹泉只能陪她到卫生间去刷牙。他挤出一点洁银牙膏,说:“快刷刷牙吧。”凡小灵刷完牙之后,感觉舒服多了。

第二天清晨,凡小灵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邹泉,他坐在床边正看着自己呢。凡小灵问:“你这么早就起来啦?”邹泉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嗯。”接着问:“你的牙还疼吗?”凡小灵摸了一下脸,回答:“不痛了。”想起昨晚上痛得死去活来,真丢人。

邹泉又说:“吃完早饭,我们去摘橘子吧。”凡小灵听了,马上从眼里闪出一道灵光,说:“你家有种橘子?”邹泉点点头。凡小灵又说:“哗!橘子可好吃啦。”看来她很爱吃橘子。邹泉一边想,一边拉着凡小灵起床。

中秋时分,田野从它宽阔的胸膛里透出来一缕悠悠的气息,露水在清晨湿润了田埂,悄悄地挂上田间,菜田里长满了油菜花,一片片黄烂烂的,四下里的果树在微风中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

邹泉带凡小灵来到附近的一片橘子林。这里的橘子挂满了树,有的没熟透,还是青绿色的,有的犹如一个个小灯笼,红的,黄的,在枝头上摇来晃去,就像一群调皮的孩子。

凡小灵神清气爽,扔下竹蓝子跑进橘子林,摘下一个橘子,刚想剥皮就被邹泉拿了过去。“干什么?这是我的。”凡小灵发出不满。她话声刚落,就看见邹泉剥开橘子皮,一刹那,一股酸味透过凡小灵的鼻子,直入肺部。她馋得直流口水,邹泉掏出一瓣递过去,凡小灵接过来便往嘴里塞。她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一会儿,就把整个橘子给吃光光了。邹泉看着凡小灵的馋样,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摘下身边的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慢点吃,这里还有很多呢。”凡小灵问:“这一片都是你家的?”邹泉点头说是。

凡小灵露出羡慕的表情,记得读小学那会儿,她到小斧村的表姐家吃橙子,还带了一大袋回家,那橙子鲜甜的味儿,让她至今回味无穷。邹泉看她想得入神,问:“在想什么呢?”于是,凡小灵便把那次的经历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