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弗雷德气愤的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墙面,自己又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为什么他始终不能够像拉斐尔那样,和桃乐丝哪怕是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坐下来静静的谈一小会都可以,明明他比任何的人都要更加的在乎她,更加的爱她,他当然知道吸血鬼和人类是没有结果的,但是并没有把爱排除在外呀!就让他弗雷德来守护她吧,用他那无穷无尽的生命,换来桃乐丝一生的幸福快乐和安逸。
一想到这些,弗雷德狂躁不安的内心就安静下来,他默默地看着因为年头过长而有些发黄的墙壁,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可以看的出来他是在说,晚安。
可是所有的事情是不会因为一句“晚安”就结束,就像是伤害不会因为一句“抱歉”而烟消云散是一样的。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果然桃乐丝对待弗雷德爱答不理的,甚至连多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面。
“少女的心事呀……”弗雷德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体便对上拉斐尔含着笑意的双眼,不由的对着他低声的吼道“你笑什么!”
“哈?”拉斐尔怪声怪气的拖长音调“伯爵先生剥夺我笑的权利了么?”
“你够了,拉斐尔!我已经够烦的了,拜托你不要再来促狭我了好么?”弗雷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该死的拉斐尔,总是喜欢在他有烦恼的时候开一些无趣的玩笑,只会让气氛越来越糟糕,或许这正是拉斐尔所希望看到的?这也说不定,反正这个家伙的脑筋是绝对的不正常,他就是喜欢看到弗雷德生气的样子。哦,天哪!这算是哪门子的爱好?
“是么,弗雷德,不如把你的烦恼说出来,让我来当一个合格的聆听者,你觉得怎么样呢?”拉斐尔对着他眨眨眼睛,弗雷德又有揍人的冲动了。
拉斐尔看得出来,不慌不忙的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弗雷德,放轻松,你忘了上一次我和桃乐丝发生的小小的不愉快了么?它只是我们平凡生活当中的一个小插曲,完全不需要在意。”
弗雷德恨的牙痒痒:“你要是还记得上一次那一件愚蠢的事情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说废话,帮着我劝一劝桃乐丝。”
拉斐尔宠溺的笑笑,弗雷德立即应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则满足的从弗雷德的身边走过去上楼去找桃乐丝。
老实说,看到弗雷德苍白的脸庞上面出现各种各样除了暴戾与生气的表情之外是一件再有趣不过的事情。
拉斐尔轻轻的敲过桃乐丝的门之后,很是绅士的询问道:“格林克小姐,我可以进来么?”
不出意料的,桃乐丝“噗嗤”一声笑了,她可爱的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她打开门,明媚的笑容出现在拉斐尔的眼前:“你有什么事情么,拉斐尔?”
“我想要和你谈一谈。”拉斐尔伸出手来摸摸她艳红色的长发。
她俏皮的吐吐舌头,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来,还没有忘记把门关上,生怕有谁会走进卧室里面似的。
“你想要和我谈一些什么呢,拉斐尔?”桃乐丝的卧室里面光线很是昏暗,只有书桌上面的那一盏小台灯还亮着白色的光芒。
她坐在床上,而拉斐尔自觉的坐在椅子上:“我想要和你谈一谈你的母亲,也就是我亲爱的表姐。”
单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弗雷德曾经无数次的略带着讽刺的夸奖着拉斐尔应该当一个小说家而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酒吧侍者。拉斐尔当然不会理会这个家伙的胡言乱语,他纯粹的把它当做笑话来听,因为天知道拉斐尔编出这样庞大并且明显的需要记忆力,还不能够出半点纰漏的谎言是有多么的痛苦!就比如说拉斐尔说过桃乐丝的父亲是一个健壮的水手,而又在下一次桃乐丝询问的时候,把这个莫须有的人物说成一个儒雅的音乐家,最后他只能够牵强的把二者合在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而现在,这个该死的谎言又要开始了!
“你知道的,你母亲是一个很勇敢的女人。”拉斐尔尽力的描绘着有关于脑海中的那个红色眼眸的少女形象,他更加愿意把她当成桃乐丝的母亲,尽管她不是。
“而且还很善良。”桃乐丝很快便跟随上拉斐尔的思维,微笑的补充着。
“没有错,桃乐丝。”拉斐尔很乐意她这样的评价那个红色眼眸的少女,这总会使她没有来由的自豪“但是她去世了不是么?那个时候你才只有小婴儿那么大,对于我,她唯一的血亲,我却无能为力,我甚至没有办法抚养你长大,还好有弗雷德,对,还好有他在,所以……”
“我明白,拉斐尔,我应该感谢他。”桃乐丝的脸颊顿时阴沉下来“事实上,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些,所以呢,拉斐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拉斐尔敏感的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什么,桃乐丝?”
桃乐丝抬起手,指向门:“拉斐尔,我困了。”
拉斐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站起身来,想要去摸摸她的头发,可是手却停留在空气中,许久都没有放下来。
“桃乐丝,我希望你……”拉斐尔想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巴,轻笑着摇摇头“没有什么,秋天要来了,天气有些凉?多穿一些,晚安,亲爱的。”
他缓缓的走向门,对着桃乐丝微笑的点点头,那一刻,桃乐丝甚至以为仍旧年轻俊美的拉斐尔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是自己的错误么?是么?
桃乐丝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用手背抹去,忽的想起来这十六年来自己和拉斐尔以及弗雷德度过的所有的美好时光,为什么却慢慢的好像变质了似的?她开始惧怕和弗雷德的接触,莫名其妙的,更加会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小事情和弗雷德生气。
她想她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在这段时间里,对于弗雷德,她只能够在心底说一声“抱歉”,她会在想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再和弗雷德重归于好吧!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早就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