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桃乐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酒吧里面跑出来,她披散着她红色的长发,穿着月白色有细小花纹的睡衣,脚上甚至还穿着她毛茸茸的兔子头拖鞋,唯一厚的衣服便是她的身上披了一件大衣“你怎么在这里不回去呀?是不是和拉斐尔吵架了?”
天呐!她戴着十字架居然还敢靠近弗雷德!真是不知道她是想要关心自己还是希望自己早点完蛋。
“够了,桃乐丝!停停停!”弗雷德灵敏的向后面跳去,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要再靠近了!”
桃乐丝的眼睛里面立即升起一层水雾,她只是轻轻的眨眨眼睛,泪水便掉落:“弗雷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我一定会改正的!”
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真是没完没了的!
弗雷德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你说,恩……我想,你是不是可以把你脖子上那条,该死的,对于我来说是这样没错,的项链摘下来?或者你把它交给拉斐尔来保管都没有问题,我厌恶那东西。”
桃乐丝低下头看看自己脖子上面银光闪闪的项链,虽然自己很喜欢它,可是弗雷德讨厌,他是自己的家人,唯一的家人,这一点比什么都要重要。她一狠心,拉住它从脖子上面扯下来,扔进一边刚刚长出来嫩芽的草丛里面,没有丝毫的不舍。
“弗雷德,我们是一家人么?”桃乐丝依然站在原地,她不敢随意的靠近他,她害怕他会推开自己,那样的行为会让她的心很痛。
她怎么会问自己这样奇怪的问题呢?
弗雷德远远的看着桃乐丝,抿抿嘴巴,大声的回应道:“我说桃乐丝,你穿的实在是太少了,先回去好么?”
桃乐丝鼓起勇气,大声的对他说道:“弗雷德,你永远是我最珍贵的家人,拉斐尔也是!”
说完她羞涩的跑回酒吧,脸红的好像一只红苹果一样,进门的时候恰巧碰到手中拿着银质托盘正要上楼的拉斐尔。
“桃乐丝,你去哪里了?怎么穿的这么少就随便的乱跑?这样你会感冒的!快点上楼吧!”拉斐尔很快便收敛起自己的惊讶,皱着眉头略微有些埋怨的说道。
桃乐丝轻轻的应了一声,跟随在他的身后上了楼,一边走,她一边问他:“拉斐尔,我们会永远是一家人的么?”
由于拉斐尔是背对着她,并不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其实拉斐尔在听到“一家人”这个词汇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意外并且惊喜。
“你是说‘一家人’么?”拉斐尔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眼睛里面,竟然有点点的泪光在闪动。
一家人……
多么久违的词语!
“桃乐丝,那么,既然你这样说,请你允许我给你提一个小小的不足挂齿的意见好么?”拉斐尔把托盘放到一边的木头桌子上面,半蹲下来,牵住桃乐丝小小的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站到我的身后,支持并且相信我,能够做到么?”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语?”桃乐丝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她总是觉得,拉斐尔那双温柔的黑色眸子中,除了有关怀以外,还有一些她也说不清楚的东西,似乎是担忧,可是她为什么而担忧呢?她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了解拉斐尔。不,不仅仅是拉斐尔,包括弗雷德,她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以及心中的困扰。
“不要胡思乱想了,桃乐丝,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么?”拉斐尔吻吻她的额头,催促着她上楼“快点睡觉吧,我可爱的小天使,矮个子的女孩子可是不会受到欢迎的。”
“那么,晚安,亲爱的拉斐尔,我也爱你。”看到那红色的身影不见,他才拿起托盘向外面走去。
为什么是“也”呢?
这个可爱的孩子。
拉斐尔扬起笑脸,心情格外的好,一扫刚刚和克劳德的不愉快,轻松地哼起小曲来。
不过要是这么说来,弗雷德这个别扭的家伙去哪里了?大概是出去觅食了吧!他可不相信那个高傲的吸血鬼会玩离家出走这么无聊的游戏。
可是事实似乎就是这样,直到酒吧打烊,弗雷德都没有回来。
“喂,拉斐尔,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弗雷德呢?”马里安哼着小曲走进酒吧里面“哦,打烊了么?那我来的还真是不是时候,走了啊!”
“只是喝一杯么?”拉斐尔从柜子上面取下酒来“朗姆酒还是珍藏有三百年的红葡萄酒呢?算我请客,就当是为了答谢你一直以来这样照顾桃乐丝。”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哈哈……”马里安兴奋的坐到吧台前面,端起酒杯慢慢的品尝着“恩,果然是醇香宜人啊!”
听到这样的夸赞拉斐尔却没有半点心思自豪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情感,他的心里面,不安渐渐遮掩住一开始的好心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弗雷德,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会气不过去找克劳德他们算账了吧?那个没有脑子的蠢货,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啊!
一声极其微小的声音响了一下,拉斐尔立马警觉起来,他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着。
皎洁的月光洒下,铺在光滑的林荫小路上,安静的街道上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可是拉斐尔坚信他的的确确是听到有声音在响,这是没错的,他不会听错。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嘿,我说拉斐尔,你在看什么呢?”看到拉斐尔许久都没有回来,马里安不禁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喂,喂,喂,我说老伙计——”
“马里安,弗雷德生病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望他,至于你,你只是喝醉了回不了家而已,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吧。”拉斐尔柔软的手轻灵的在马里安的眼睛前面晃动着,他只感觉到眼睛前面一片晕眩,脚步也凌乱起来,瘫软进椅子中,伏在桌子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抱歉,马里安。”拉斐尔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拉开酒吧的门跑进充满挑衅与危险的世界当中。
看不清楚未来,现实,与过去,只剩下一片虚无。
而那个憨态可掬的马里安大叔,趴在桌子上面,远远的看过去,活像是十九世纪以来,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