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地走到那扇漆金的门外,手抓住门打一拧,把手却卡在了那里,叶初云不由得一楞,站在门外呆呆地望着这紧闭的大门。
“小姐---”雪丫小步跑了过来。
她望着她,追问道:“这门怎么上锁了?”
“小姐---”雪丫望了她一眼,脸垂了下来:“先生交待了不能再让您喝酒了。”
叶初云没说什么,伸手到她的跟前,说道:“钥匙给我。”
雪丫赶紧冲着她摆了摆手,说道:“您真的不能再喝了,不然先生会生气的。再说了,钥匙也不在我这,在华秋姐那---。”
叶初云没再说话,转过身,噔!噔!噔!地下了楼,走进佣人休息室,对着那个正坐在床上,一脚坚在藤椅上,挫着脚指甲的大丫鬟华秋问道:“华秋,酒库的钥匙在你那里?”
华秋看了她一眼,没有为自己此刻这极不雅的姿态感到不安,依旧拿着指甲挫一下一下地挫着脚甲,她一边挫着一边说道:“对,没错,在我这。”
“给我!”叶初云向她伸出手来。
“哎哟---”华秋的嗓门吊了起来,她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将指甲挫往藤椅上一丢,望着叶初云说道:“我凭什么要给你,门是军统大人让我锁起来的。有本事你让军统大人给你开去---”提起冀世卿,她就像得了多大权力似的,下巴都不知不觉地扬起来,眯着眼睛望着叶初云。
“给我!”叶初云还是那一句。
华秋被她这态度惹恼了,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给了,你能怎么样?”
叶初云暗暗咬着下唇,望着她。
华秋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将她晾在那里,又拿起藤椅上的指甲挫,抬起另一只脚,开始细细地挫了起来。
叶初云站在那里看了她良久,默默地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听着里头那丫鬟,满嘴不屑地说道:“呸,什么东西?酒库的酒多昂贵啊,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喝的吗?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
一步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屈膝抱腿坐在那里,叶初云目光定定地望着地毯上的花纹。
雪丫怯怯地站在那里,望着她,方才她与华秋姐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她觉得华秋姐的态度太过恶劣了,小姐怎么说无论如何也是个小姐,一个下人怎么能对主子如此不敬,她在心里为叶初云抱屈。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向窝在沙发上的女人开解道:“小姐,您别太难过了,那酒不让喝,咱们就不喝呗,再说了,酒喝多了也是会伤身的。”
叶初云微微侧过头来,望着她,对上她那大大的眼睛,雪丫不由得紧张起来。
“雪丫,我爱喝那个酒的空瓶子你都收哪里去啦?”她问道。
“那瓶子都没扔掉,我见挺好看的,就收起来了。”
“给我拿一个行吗?”她说道。
雪丫脸一红,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说罢,她便往偏厅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功夫,就给她拿了一个空瓶子过来。
叶初云拿着这个空瓶子,上了楼,披了一件外套,也没有招呼一声,就下了楼,出了门,一直沿着院子的石路走了出去。
看门的卫兵见她走出来,不由得楞了一下,赶紧走上来,拦在她的跟前规规矩矩地开口唤了她一声:“小姐。”
她望着这两人,淡淡地开口:“怎么,我不能出去?”
其中一名卫兵对她笑了笑,说道:“出去是能出去,可是现在许中官也不在,您看能不能等许中官回来了再说。”
叶初云淡淡扫了他一眼,侧过身越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那名卫兵急了,赶紧冲着那坐在守卫亭内的司机招了招手。
那名司机这才看到门外的境况,急急地将车开了过去,那名卫兵拦在叶初云跟前,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您硬是要出去,那请坐这车去吧。”
叶初云望着他。
那名卫兵冲着她露出一丝苦笑:“请小姐别让咱们为难。”
她看了车一眼,没说什么,弯下腰身走了上去,那名卫兵也赶紧上了车:“小姐,您这是想去哪里?”
“去卖酒的地方!”她淡淡开口。
司机与卫兵对视了一眼,这才回过身来,发动车子往前方而去---
车子驶到了市中心,车子突然间停了下来,从前头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
“前面是怎么了?”坐在副驾座上的卫兵出声问道。
“是一批学生在政务大厅门前游行示威呢!”司机望了前方一眼,并已经了解。
叶初云闻言,不由得抬眸望了过去,但见一群学生站在前方数十米开外,有百来号人,女生统一穿着月牙色的上衣,灰色的及膝裙,而男学生侧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他们手上都举着大大小小的旗子,围成一团,前头的人更拉着横条,写着大字---
突然间,站在前头的一个男学生拿着大喇叭高声喊着:“反对冀家专政,还我民-主自由!”
随即,下方的学生们都高高地举起手上的旗子
,齐声喊道:“反对冀家专政,还我民-主自由!”一声整齐的口号顿时震天动地。
叶初云呆住了,她定定地望着那班学生,只觉得他们的情绪是如此的激昂,是如此的热血奔腾---
反对冀家专政,还我民-主自由---
学生们一声声口号振动着着她的耳膜,让她感受到体内已经冷却的血液慢慢回温---
她睁大眼睛,死死地望着前方,望着那班青春激昂的脸孔---双手死死握成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