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它拉下干什么?”冀华佑冲着他大声吆喝着,并伸手将保险栓再将拉了上来,五指紧紧地抓住刘彭的手,将枪口扳过来,顶上自己的脑门。
刘彭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前这男人双眸一片腥红,瞳孔紧紧地收缩着,已接近疯癫状态,他不知道这大少爷突然间这般唱得究竟是哪一出戏,不由得一边紧紧地挡住枪口,一边求救地侧头望了易东阳一眼。
易东阳飞快上前将直指冀华佑脑门的枪口推了开来,开口问道:“冀少,您这是怎么啦?刘彭怎么可能会对你开枪,你就算是自己不要命了,他也得要顾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啊---他要真对你开枪了,估计一家子也活不成了。”
冀华佑眸色因他的话而清醒了几分,他松开了紧握住手枪的手,一脸颓然地垂下了头颅,喃喃说道:“对,你说得对,我不能害了刘彭。”
随即,他又嘻嘻地笑着,笑得莫名其妙。
好一会,他又道:“刘彭,易东阳,你们知道吗?原来我冀华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那天晚上,当那个女人用枪指着我之时,我是真的怕了,真的怕她会开枪。”
说到这,他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他又加了一句:“我根本就不配当冀家的男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刘彭与易东阳对视了一眼,易东阳上前拍了拍冀华佑的肩,安慰道:“冀少,这没什么,面临那样的场境,换着是我,我也会害怕的。”
冀华佑狠狠地一手拨开他的手,冲着他吼道:“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懂。”说罢,他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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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地照射进方家的大宅门内,院子里一名身穿暗色粗布长裙、身形娇小的女子顶着烈日在井口旁打着水,一桶水刚提上来,对面一屋的珠帘被掀起,一名身穿着一身枣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冲着她扬了扬手:“小叶,你过来一下。”
“嗯。好!”女子来不及擦汗,并跑着小碎步越过长廊走了过去。
“来,这拿着。”旗袍女子将四块大洋递给她。
叶初云伸手接了过来,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旗袍女子开口问道:“北街的三良巷你知道的吧?”
叶初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就在菜市旁边。”
“对,我在三良巷的那个满意裁缝店订了两套旗袍,你去给我拿回来吧,还有,顺便给我买一瓶花露水回来,两样东西加起来也就三块五,你回头还得给我找回零头的,知道吗。”
“是,我这就去。”
叶初云应了一声,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
叶初云走回井旁,将方才打上来的井水全数倒进一旁的木盆内,再将那堆成一堆的尿布泡在水里,这才撮着那四块大洋匆匆往外赶---。
在大门口碰着方府的一个大丫头领着一个生脸的大嫂走进来,她冲着对方笑了一下,喊了一声:“飞燕姐。”
丫头飞燕见她似要外出,不由得追问道:“小叶,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去三良巷,二太太让我去给她拿套旗袍。”
“老太太让将西屋给打扫一下,你扫了吗?”
“已经扫过了。”
飞燕又问:“那三小姐养的那兔子你喂了吗?”
“也喂过了。”
“那成,你走吧。”说罢,她又极不放心地交待道:“办完事你得赶紧回来啊,可别趁机出去乱晃悠,府里头还有大把大把的活要做呢。”
“嗯。”叶初云应了她一声,人已经出了大门,转身就没了影。
“飞燕,她也是你们府里头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飞燕身旁的大嫂一脸好奇地看着门口追问道。
“是啊!是早段时间才请回来的,这不是大太太生了个胖小子,府里人手不够了嘛。那丫头只是负责府里头一些粗重的活,手脚倒是挺麻利的,没得挑。她打进府以来也没怎么出来见人,三婶子你没见过一点都不奇怪。”
“是吗?”三婶子喃喃说道:“长得还真不错,白白嫩嫩的,我看她不像个伺候人的丫头,倒有几分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
她这一说,丫头飞燕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三婶子你说她长相像大小姐,可惜没个小姐的命;三婶子也你真是的,这回是不是相中了人家了,打算给咱们家三小姐说成了这门亲事以后也给她介绍一个高门坎的?”
三婶子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骂着道:“瞧你这丫头说的,这年头啊!丫头就是丫头,小姐就是小姐,又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娶个当丫头的回家,那不是自贬了身份嘛!”
“好啦,不说她了,三婶子,我跟您打听一个事,您说咱们三小姐与洪家少爷这门亲,能成吗?”
“成,没有我办不成的。我跟你说啊飞燕,这回我可是为你们家三小
姐找了门好亲事,这洪家少爷在咱们这一块,算是这人---”三婶子跟她比了比拇指,随即一脸笃定地说道:“相貌堂堂、人才出众,你们三小姐绝对吃不了亏。”
“真的吗?那这我们老太太可高兴死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