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屋内一片漆黑!
男人站在黑暗当中,从口袋内摸出一根烟来,点然,默默地抽了起来----
“咯!咯!咯!”门外响起一阵谨慎的叩门声音,打破了卧室里的一片静默。“进来!”男人淡淡地开口。云妈推开门,见屋里头漆黑一片,不由得楞了一下,她站在门口,一时半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男人又吸了一口烟,好一会,方缓缓出声吩咐道:“将灯打开吧!
“是!”云妈得到许可,这才走过去,拉了一下电灯的开关,顿时---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了起来,柔美的光线投射下来,卧室内洁雅的装潢映入云妈的眼帘。
倚在窗台的男人低着头,灯光射在他身上的那套笔直的戎装上---高大而威严,他那深邃的五官、那冷若冰霜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吐出一口烟募,随即用指甲弹了弹烟灰,看了云妈一眼,开口问道:“什么事?”
云妈毕恭毕敬地望着他,轻声询问道:“先生,您是要在这里用晚饭吗?”
男人目光微微一转,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不远处的玻璃柜上,柜台上摆放着一个亮眼的花瓶,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这个花瓶,而是放在花瓶下方的东西。男人他眸色一敛,他眯起双眸,盯着那东西缓缓地开口说道:“不了,我过会就走。”
“是!”云妈应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又说道:“先生,我还有一件事。”
“说!”
“我的儿媳妇在这个月中旬就要临盆了,孩子出生后需要人照料,所以---所以我想做完这个月就不做了---”
男人一怔,眉头明显拧了一下,但很快的,他的脸又再度恢复冷然,他淡淡吐出一字:“行”。
云妈见他没说什么,不由得又说道:“先生,要不要我介绍一个手脚勤快的---”
“不用了---”男人淡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先下去吧,让林副官进来。”
“是!”云妈冲着他复了复手,轻步退了下去。
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上的烟蒂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内,随即走到玻璃柜前,伸手将花瓶下方的那只闪亮的女装表与那只小巧玉戒指握在掌心---
他看着这两样东西,双眸透着冷然的光---
“钧座---”门外响起两把洪亮的声音。
冀世卿缓缓回过身来,见顾任远与林副官并排站着,两人皆笔直地在门口处立正,神色肃然。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随即将它紧紧地攥在掌心,抬眼望了门口一眼,淡淡开口:“进来吧!”说罢,他迈开腿,踱步至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顾任远赶紧拿下头上的军帽夹在左腋下,与林副官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站在离男人五步开外。
男人正眼都看没顾任远一眼,只是对着林副官开口问道:“那女人最近怎么样了?”
虽然他没指名道姓,但林副官就是知道他口中的女人所指何人,他迅速地将自己最近收到的消息在脑海组织了一下,方开口回话道:“钧座,她人最近在一家姓方的人家里头帮佣。”
冀世卿一拧眉,重复了句:“做帮佣?”
“是!她跟方府的人说自己姓叶,名初云,方府的主子下人都唤她小叶。”
“连姓都给改了?”男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林副官点点头,说道:“她这十来天过得还算不错,最近方府还有传言说方家的二爷看中了她,要娶她当二姨太。”
冀世卿闻言,脸一沉,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然而他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林副官说完这话后,抬眸偷偷看了冀世卿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又说道:“钧座,以这情形看来,要她主动来找您,似乎不太可能了。”
“说说看,那方家是什么来头。”
“是!这方家的老宅在平华路,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在平华路附近开有两家茶楼,在外郊也有些田地,算是小有家业的人家;方家老太爷已经不在了,府上是老太太主事;方府的大爷名方恒玉,是恒汇银行的副行长,方府的二爷方恒书是个文人,在咱们底下一个区办警协署供了一份文职,负责写些文案之类的,闲来没事他还会给报社写写新闻稿子。这方府的大爷和二爷的工作虽然都挺体面的,但赚的都不多,方府的开销基本上都是老太太经营的几家茶楼给维持下来的,因此府上大大小小的事还得听老太太作主。”
“你说那方家大爷是恒汇银行的副行长?”冀世卿缓缓开口。
“是的!”林副官点了点头。
冀世卿缓缓闭上了双眸,他那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动着,待他再睁开眼睛之时,眼眸深处深邃如一面海---。
他望着林副官,冷冷地开口道:“去,联系恒汇银行的董事,我有事跟他们谈。”
“钧座,您的意思是---?”
“照我的话去做便是了。”他淡淡地交待道。
从两人的谈话中,顾任远渐渐听出点苗头来,到了后来他却是越听越是糊涂,不由得开口道:
“钧座,您会不会在那个女人身上费太多心思了?那批军火虽然重要,但我军刚从国外运进一大批枪支、弹药回来,俞军的那批军火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再说了,属下敢打包票,如今知道那批军火的下落人就只有那个女人了,只要杀了那个女人,俞军是没法得到那批军火的,我们何不砍断他们的最后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