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对羊献蓉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下意识便问:“帮谁?太子还是秦王?”
“两不相帮,石勒要你权衡,那你便就是权衡,若是帮了谁,反而会对你不利,况且,你已经表了忠心,他为了试探你,之后会不断的抬举你,你更要稳住!否则你一旦暴露出了你的野心,他只会迫不及待的会除掉你!毕竟,一只没有锁链的饿虎,既然不能操控,那就只能毁掉,他要的,是一头乖乖听话的恶犬。”
听到这个比喻,他皱了皱眉头。
“妾身失言了,求石爷责罚!”
“你说的极对,我又怎会责罚你?若非你,我又怎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说起来,你是我的福星才对,太子与秦王相争,对我倒是有利,这些,你都算好了?”
羊献蓉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她让人将秦王谋害太子的事捅到太子面前,而秦王那边,又有石堪那个极为野心的人在推波助澜,两人又这么会不争起来?如此局面,石勒并不乐见,定会平衡,而石虎只是被利用来平衡的势力罢了,不过,如此一来,才更方便行事。
权势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左右局势。
石虎见她如此,不得不惊叹,她是拨弄权术的好手,仿佛朝堂变化,人心之变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她年纪不大,为何会精通这些?
“石爷不必担心,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何况如今石勒身子大不如前,挨不了多久,朝堂六部,只需再进一步筹谋便可,接下来,石爷只需再忍辱负重些,对石勒表示温顺即可。”
“好,我听你的,今个是年初一,想不想出去逛逛?”
羊献蓉怔了片刻,随即应下了,石虎十分欣喜,他以为她会拒绝。
两年多了,距离刘曜死了也有两年,她极少出门,最多是去看望刘袭,洛阳繁华似锦,十分热闹,人来人往中夹杂着叫卖声,走到大街上,羊献蓉倒没左顾右盼,反而显得兴致缺缺。
石虎倒显得有些兴奋,跟她说这说那,走久了些,便怕她有些困乏,就去酒楼歇了歇脚,叫了一桌子菜与一壶酒。
先上了茶,轻噙了一口,这茶水倒是不错。
“流栾,累不累?”
“不累,能出来走走倒也不错。”
“你喜欢就好,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多陪你出来走动。”
羊献蓉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听见一旁传来高谈论阔的声音,仔细听取,约莫是关于石勒关押前赵遗民之事,听来好像十分义愤填膺。
“前赵都已经灭了,也不知为何,还非要揪着那些遗民不放,前朝恐怕就剩下刘袭这么一根独苗,却被污蔑成了谋害太子的凶手,啧啧,皇上口口声声说要善待前赵子民,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出尔反尔,怪不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你啊,就少说点,否则,要是也将你抓到天牢去。”
声音渐渐小了些,不过还是有几分愤愤不平,石勒皱眉,甚至有几分疑惑不解:“为何百姓,对于前朝被抓之事,如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