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电话那头,是让人心焦的寂静。

容浔脸色沉黑如铁,暗海似的黑眸里沉淀着阴郁的愤怒,手上方向盘急打,无视路边虎视眈眈的交警,油门一踩反超四五辆车。

“樊雅,您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应我一声……”

“不在乎,是因为不在乎。”电话那头,沙哑疲惫的女音一字一句的响起,像是小孩在学说话,稍显笨拙的语调,说着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容浔奇异的听明白了,黑沉眸里闪过一抹温柔怜惜,“樊雅,我比你想象中的在乎你。”

“……假话。”

虚弱的女音干脆利落,完全不像平日的思虑周全,倒有了几分以前敢作敢为的率性,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容浔几乎忍不住微笑,眼底联系更甚,“不是假话。”

那边又沉默一阵,久的让容浔不由再度焦灼,空茫的像是从云端飘过来的女音才轻飘飘的传过来,“就算不是……我也不敢信了。”

容浔眉头几不可见的打了个结,才要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脸色骤变,“樊雅,怎么了……”

咯噔一声轻响,手机里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再回拨过去,甜美的机械女音冷冰冰的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容浔猛地握紧方向盘,冷沉脸上弥漫着浓烈杀意!

樊雅身不由己的被全身鲜血点点的‘木乃伊’强行拖拽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手提电话也不知道摔到什么地方,果汁里的药力实在太强,她全身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空空的像是漂浮在云上,连仅存的意识都快要随风飘走。

楼下吵嚷的厉害,似乎是有人来了,但她现在别说是求救,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口齿微张,逸出的是迷迷糊糊的她都觉得羞耻的黏腻软弱的声音。

不……不能这样的……

模模糊糊的意识有一丝警醒,她猛地抬手,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砸上木乃伊的肩膀!

木乃伊身体一僵,钳着樊雅胳膊的手微微一松,随即再度握紧,不容分说的将全身无力的女人拉拽向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樊雅眼底滑过一抹绝望,手一滑,高跟鞋滑落在地,咕噜噜的滚到走廊上,意识坠入浑浑噩噩的昏暗。

‘木乃伊’推开房门,房间里早已经有了人,一男一女以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纠缠在厚厚的床铺间,女人黑亮的长发垂挡着脸,年轻细嫩的肌肤仿佛泛着白光,几乎让人转不开眼。

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个情形,‘木乃伊’僵在门口了好一会,直到听见不隐隐靠近的喧哗声,咬了咬牙,搂着怀里已经半昏迷的女人跌跌撞撞冲进房间,反锁上房门,环视四周也没找到适合的位置,咬住唇,直接将半晕过去的樊雅塞进床底,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不算厚实的床罩将床下笼成昏暗的密闭空间,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其他感官就变的异常敏锐,男女纠缠的撞击声,空气中暧昧腥浓的味道,头顶床铺震动触感,最重要是身边女人身上那股清雅的百合香气,悄悄萦绕在鼻间,挑逗着好不容易强行压抑住的感官……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再想,赶紧闭上眼。

脖颈倏地一热!

脑袋轰的一声,他身体陡然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贴靠过来的女人。

无意识的女人纯粹依靠着本能紧紧依靠在他身上,羊毛披肩不知何时早就掉落了,即使是隔着一层乱麻似的布料,他似乎也能感觉到布料下细腻白皙的肌肤,滑腻的像是上好的陶瓷……

昏暗里,他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清雅的百合香气仿佛是上好的饵料,勾动着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蠢蠢欲动。

“樊……”

声音被堵在了声源处,柔软的唇瓣有些笨拙的贴上他的唇,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觉让他脑袋一蒙,因为剧痛而清醒过来的清明眼眸里渐渐染上沉黯的光泽,笨拙粗鲁的迎合着她的轻吻,手臂不受控制的搂上女人纤细的腰身。

上好的丝绸质地勾勒出女子最美好的身形,丝滑的布料让人很容易就探知到布料下的火热,细腻到极点,美好到极点,几乎要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一瞬间,天地玄黄。

一瞬间,地老天荒。

“容……”笨拙的轻吻间,女人含含糊糊的喃语,声音破碎在喉咙间,几不可闻,“容……容浔……”

他猛地一震,像是当头被泼下一盆冰水,狂乱的思绪瞬间停止!

他猛地用力,将几乎黏缠在身上的女人用力推开,慌不迭的往后退,年轻的眼底全是恐惧震惊,小麦色的面庞上血色褪的干净。

他在做什么!

樊雅似乎已经晕了过去,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形成黑暗里一道安静的剪影。

他呆怔在原处,却还是忍不住握拳,掌心火热,似乎还残留着让人心悸的触感。

视线里光线骤亮,他一个激灵回头,原来刚才还在床上的年轻男女不知何时已经跌下床铺,男人似乎是撞到了头,一声不吭直接晕了过去,而那女人却晕晕乎乎的滚到他身边,撞开了厚实的床罩。

从这个视野看过去,一眼就正对房门,只要这时候谁进来,床底下的情形一览无余!

他一惊,手忙脚乱的将那女人往外推,刚刚碰到女人裸露在外的肩膀,女人的手臂立刻八爪鱼似的缠上他的脖颈,樱红的唇瓣堵上他的唇瓣,同样柔软细腻的触感,却没有丝毫刚才恍若雷击电触一般悸动,只让人觉得满心嫌恶。

他用力挣扎,女人缠的死紧,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开,甚至被那女人半拉了出去。

咯噔一声轻响!

房门外隐约是喧哗的人声!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一咬牙,抱着那女人直接滚出床底,用力扯下被女人撞开的床罩!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推开!

床罩微微一晃,静默无声。

几道刺眼的闪光灯突然刺进眼帘,穿着皮质长裤的长腿出现在他晕晕沉沉的眼帘里,顶着一头金发的年轻男人挑了个响指,看见他们后似乎有些懊恼,“这都最后一个房间了,人去哪里了?”

他下意识遮住眼,从喉咙里溢出闷闷的低吼,“滚!滚出去!”

身边陌生女人却恍若无觉,依旧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双手直接往下探,挑拨着人性最本身的*。

他虽然十分厌恶,但身体在药力的控制下根本不受自己摆布,他低吼一声,脸上绷带早就完全散落,英俊年轻桀骜不驯的脸庞上布满红潮,死死将女人压在身下。

“司先生,还需要拍吗?”隐约有人问。

“滚、给我滚出去!”

本来已经决定离开的司霁顿住脚步,看着被药力控制却竭力保持清明的沈拓,眼底生出一点恶意,“拍,为什么不拍?”悠悠闲闲的房间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衣衫不整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这天底下除了我哥,还没有人有资格让我滚,你算什么东西!来,调整成录像模式,说不定还能大卖。”

随同的记者笑嘻嘻的换了个摄像头,黑洞洞的镜头仿佛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魔鬼!

从未拥有过的屈辱感蔓延上全身,沈拓死死盯着俊秀的年轻男人,桀骜眉宇间全是森然的煞气,他一撑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往那个看起来恶魔一样的年轻男人扑过去,“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呦,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小子耐力不错。”年轻男人笑嘻嘻的,轻轻松松的一脚踹飞勉强站起来的沈拓,沈拓痛苦闷哼了声,还没再次爬起,腰就已经被完全药力控制的女人牢牢抱住,急切的在他身上摸索,“给、给我……求你,给我……”

女人黑亮的长发散乱披散,偶尔头发一撩,露出半张甜美俏丽的容颜。

“放开……”沈拓死命挣扎,清俊的眼角通红,眼底全是痛苦挣扎。

司霁看着地毯上纠缠的男女,看了一会,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站起身便招呼记者离开。

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陌生人身上的。

“啊!”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惨烈的尖叫,凄厉尖锐!

司霁一怔,回过头,讶然发现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撞上欧式大床的床柱,整个人痛苦缩成一团,仿佛是只受惊过去的小兽。

厚重的床罩忽而掀起,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模糊的人影。

司霁眼睛一亮,“嘿,居然藏在了床底下!”

话音未落,撞上床柱的女人又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拔高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让人忍不住皱眉。

她的身下,乳白色的地毯上已经有血迹晕开来,一大团,仿佛凄艳盛开的樱花……

沈拓骇然看着那摊血,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司霁皱了皱眉,眉头打结。

记者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她……她怀孕了!她小产了!”

话音未落,半掩半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司霁才转过头,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一拳揍趴在地上,唾沫带血!

司霁活了二十五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登时双眼通红,一跃而起直接冲向揍他的男人!

男人正头也不回的急急走向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似乎感知到司霁的动作,霍然转身,一手直指司霁心脏,儒雅斯文的脸上布满杀气!

杀气无遮无掩,恍若一把利剑,顷刻间穿透人的心脏!

饶是司霁都不由自主的微微胆寒,前冲的速度一缓,就这一停顿间,肩膀上猛地一阵大力袭来,整个人被带的往后一退,转身就看见一脸严肃怒气的邱昱亨!

司霁不由一阵心虚,“邱哥,我只是想为哥出口气……”

啪!

一声脆响!

邱昱亨面无表情的狠狠揍了司霁一拳,司霁猝不及防被甩的一个踉跄趴跌在地,白皙左脸迅速红肿起来,再加上沈晏刚才给的那一拳,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荡然无存。

“现在想杀你的第一个就是他!”

司霁面色一变,邱昱亨却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向床柱,床柱边抱着肚子痛苦呻吟的女人白皙裸露的皮肤让他目光一闪,下意识避嫌撇开脸,回过头时冲过去抱住人的沈晏已经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脱下外套覆上女人*的身体,儒雅脸上全是淡漠。

邱昱亨一愣,一路上他完全看得出来这位沈教授相当重视樊雅,这个动作就代表……心里紧绷的弦一松,舒了半口气,“不认识?”

沈晏漠然扫了邱昱亨一眼,“自己看。”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不远处脸色苍白的沈拓,眸里一闪而过的怒气,“小拓,还能走吗?”

沈拓通红的眼底全是茫然,好一会似乎才辨出眼前的是谁,眼底似乎亮了亮,手腕一抬死死扣住沈晏手腕,劲道之大,沈晏白皙手腕上立刻浮出一道红印,“晏、晏哥……”

“这件事我会处理。”沈晏沉声低道,眼角余光扫了眼女人身下晕开的血迹,冷如冰的视线里染上几分阴郁。就算始作俑者是别人,但这件事跟小拓也脱不了关系,如果对方抓住这一点,恐怕……

手腕倏地一痛,沈晏注意力被抓回,误以为沈拓是在担心,才要开口,沈拓被咬的鲜血淋淋的嘴唇微微翕动,做了个口型。

沈晏目光一凝,眼底曝出一抹狂喜,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床底。

兄弟俩无声交谈,再加上沈晏挡着,别人也没在意他们的小动作,更何况现在也没人顾得上在意了。

因为邱昱亨已经掀开了女人遮住脸庞的黑亮长发,明亮的光线下,女人不算熟悉的甜美娇贵面庞展露在众人面前,再看看女人身上即使外套也遮盖不住的狼藉与血迹,邱昱亨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如坠冰窟!

篓子,捅大了!

邱昱亨连避嫌都顾不上了,连忙抱起已经陷入半昏厥状态中的女人匆匆往外冲。

司霁捂着脸,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邱哥,她又不是樊雅……”

“她不姓樊,可她姓容!”邱昱亨勃然咆哮,“她要是今天出了什么岔子,第一个死的就是容浔!”

这个小产的女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容浔同父异母的妹妹,奉何华的宝贝女儿,容家掌上明珠千金,容恬!

司霁脸色煞白,完全没想到自己随便玩玩就玩到容家人的头上,而且还让容恬……他一脚踹上杵在一边发愣的记者,大怒,“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开车!”

记者也依稀明白过来自己今天捅了大篓子,慌不迭夺门而出,邱昱亨抱着昏迷过去的容恬走了两步,总算想起什么,把人往随后赶过来的司霁怀里一丢,司霁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狼狈的俊脸胀的通红,“邱哥,你这是……”

邱昱亨掐住司霁的脖子,压低了声音急速低道,“我问你,樊雅呢!”

司霁这时候也知道事情闹大发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看过她,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走了。”迎向邱昱亨冷冽的眼神,他打了个寒颤,“我拿我的命保证!我真的没见到她!”

邱昱亨看出司霁没说谎,微微松了口气,“没有最好!你现在让你那个朋友赶紧送容恬去家关系好点的医院,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滚回去,这件事你不准再插手,听到没有!”

司霁一怔,立刻明白过来邱昱亨是什么意思,昂着脖子倔强低道,“这件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我负的责任我绝对不会……”

啪的一声,邱昱亨毫不客气的又甩了司霁一巴掌,气急败坏的低吼,“胡闹!这件事容浔都不一定担的住,你以为你自己多大本事!还是准备把你爹你妈扯出来灭了人家!”说到怒处,他用力扯松领带,连一贯的斯文都装不下去了,“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远点,不然老子先活剥了你!”

“邱哥……”

邱昱亨用力按住司霁的肩膀,沉凝眉目看向眼前他一直当做弟弟的男孩,“小霁,听我说,现在我们只能祈求樊雅没出事,容浔不会暴走。而且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这满屋子的人我们都可以摆平,但现在你惹上的是容家,你走,我跟容浔还能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但你如果跳出来,对容浔才是最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走了,万一容家查出来……”

“容家现在就剩容浔一个孩子,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邱昱亨有些疲惫的抹了把脸,“这件事是丑闻,容家绝对不会大张旗鼓去查,当务之急就是你赶紧给我撇干净这件事,你干净了,我们才能干净,懂不懂?”

“……懂。”

“懂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邱昱亨用力推了司霁一把,目送司霁冲出房子,一辆车横冲直撞的冲进林间车道,再望了望满屋子的乱七八糟,狠狠低咒了声,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不管怎么说,司霁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就算孩子再坏,还是不忍心他出事。

走回房间,沈拓已经套上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倚靠在墙边,男孩英俊桀骜的脸上布满红潮,全身伤痕累累,显然是支撑的很痛苦。邱昱亨不由一阵愧疚,如果不是司霁胡闹,这件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不起……”

沈晏冷漠以对,看也不看邱昱亨,快步走到欧式雕花大床边,深吸了口气猛地用力!

轰的一声,床板被掀开,撞上对面的立柜,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穿着白色鱼尾长裙的女人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黑亮的长发散乱披散在身上,左脚踝红肿扭曲,显然伤的不清。

樊雅!

她居然躲在了这儿!

邱昱亨脸色微变,不可思议之余只觉得庆幸,幸亏她躲在了这儿,要是早一步被司霁发现,那时候事情真的是不可收拾了。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沈晏比他动作更快,弯下腰轻柔抱起昏迷过去的樊雅,怜惜拂开挡在她脸上的碎发,探了探她比寻常更高些的温度,最后落在她红肿润泽的唇瓣上,眸光倏地一冷。

樊雅意识似乎有些清醒,开始不安挣扎。

沈晏眸里冷冽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将她搂的更紧些,柔声道,“是我,沈晏。没事了。”

樊雅似乎也感知到没有危险,慢慢恢复了平静,安稳蜷缩进沈晏怀里,口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呼。

沈晏眸光沉了沉。

邱昱亨听的不是很清楚,“她说什么?”

沈晏冷冷扫了眼过去,邱昱亨被那一记似冰还似剑的冷眼秒杀,悻悻摸了摸鼻子,这位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沈教授,发起怒来真的让人不由自主的胆寒。

拥有这等气势的男人,真的只是一个教授这么简单?

樊雅突然打了个寒颤,似乎是觉得冷。

邱昱亨撇撇嘴,识相的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过去,沈晏完全无视,弯腰捡起地上的羊毛披肩的披在她身上,放柔了声音,“忍耐一下。”

“……”邱昱亨尴尬的把西装外套穿上身,咳了声,“说不准其他人什么时候会清醒,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沈晏漠然不答,转头看向沈拓,“小拓,走得动吗?”

沈拓撑着墙壁勉强站起身,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没问题。”抬眼看向昏迷中的樊雅,“她怎么样?”

“昏迷着,需要仔细检查。我已经联系好的杜医生。走吧。”

“嗯。”

沈拓撑着墙壁跟在沈晏后面慢慢走,邱昱亨见他走的摇摇晃晃,赶紧上前去搀扶,却被男孩大力甩开,桀骜不驯的脸上全是不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邱昱亨张目结舌,愣愣看着前面的三个人,竟然觉得异乎寻常的……协调。

摸了摸鼻子,赶紧追上去,但走到楼梯拐角时讶然发现沈晏兄弟俩站在楼梯边不动弹,脸色都冷沉的厉害。

邱昱亨抬眼一看,勃然变色。

从二楼落地窗看过去便是通往这座别墅的唯一林道,本该暗如寒夜的林道上穿梭着好几个迅速移动中的光亮,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警车的鸣笛声。

“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