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节

听着机舱内的一众人胡侃海吹,岳海波甚至感到了困意。使劲的揉了揉眼,才止住了睡意。一旁的萧扬和第54集团军第127机步师-第379机步团1营的那位少校营长-范大刚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哩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岳海波也就隐约听到什么关于装甲作战上面的内容。

扭过头来,钱鹏飞那家伙早已经睡得跟猪似的,口水哗哗的顺着嘴角便脠了下来,真叫一个恶心。岳海波连忙的转移视线,他怕看多了钱鹏飞这头猪的暴强睡姿,他会今晚吃不下饭。

另一边的蒋聆还真就听了直升机飞行员的胡吹,愣是将自己用安全带捆在了硬邦邦的座椅上。不过手里依旧在翻着那本漫画书。岳海波怎么也理解不过来,这个手捧着漫画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绽放出阳光笑容的漂亮女孩子怎么就会跟一枪毙命的狙击手画上了等号。

如果换上便装,蒋聆这丫头和国内的那些女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她也应该会去淘各种各样的漂亮包包、吃着哈根达斯、等着男朋友,会为一部肥皂剧而流下眼泪,会抱着一只孤零零的猫咪去找宠物医生。可是穿上了这声松枝绿就仿佛什么都变了。没有经过挑染的飘飘长发,只有干练的一头短发;没有卡哇伊的裙裙,只有斑斓的如同乞丐服的吉利服;也没有名贵的‘Louis Vuitton’包包,单兵携行装具和野战背包倒是口袋多多;就连手中本该握着的玫瑰花朵也成了闪着点点寒光的狙击步枪;没有了‘Christian Dior’的香水味,剩下的只有男兵们身上那股子臭味,一股掺和着‘烟草、汗水、野战食品、以及臭脚丫’的味道。

“各位旅客,在此很抱歉的通知您,我们接下来将通过本条航线的最危险区域,请大家做好应急与防震准备!”前舱的飞行员转头过来说到,尽管戴着的飞行太阳镜遮去了那么飞行员的半张脸,但岳海波还是觉得那小子正撇嘴带着浓浓的恶作剧样的坏笑。

机舱内的陆军军官们显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飞机便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几个大大咧咧的挤坐在一起的第54集团军的军官们被-砰-的一下重重摔在机舱地板上,直疼得龇牙咧嘴。

岳海波抢忙的一把抓住机舱壁上的拉环,这才坐稳着。正睡得迷迷糊糊的钱鹏飞-嗖-的一下便被抛飞了起来,特夸张的撞在了机舱壁上,发出-咣-的一声。别说机舱内的所有人了,就是前舱的飞行员都心疼的直闭眼,一个劲的直叫唤别他妈的撞坏了他的‘客货两用航班’。

还是同样好容易才稳住身形的萧扬将钱鹏飞拉了回来,刚刚一群不以为然的陆军军官们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飞行员说是要提供呕吐袋了,这样的飞行也太让人心惊肉跳了,再来上两次那还不他妈的摔死。还好机舱门是关闭着的,要不然非得被甩飞出去几个。

一个始终坐在飞行员椅背后、闭目养神的直升机机组乘员忽然睁开眼睛,抬腕看了看表,开口说道“请大家注意安全,我们开始进入热点危险区了。”

“危险区域?”岳海波喃喃自语到什么危险区域。没容得他想完,-直升机上的两挺7.62毫米口径6管机枪便开始了-哒-哒-哒-的扫射。和那些陆军军官们一样,岳海波也愕然了。

‘直-16’通用运输直升机的整体布局和‘黑鹰’相类似,在机身两侧各有两挺7.62毫米口径6管机枪,架设在直升机飞行员座椅与机身舱门之间的小舷窗处,处于飞行状态时,即便不打开舱门也可以对着地面目标开火。采用弹链供弹的6管机枪虽然看起来很笨重,但实际上操控起来却是很容易的,这主要是得益于机枪的同轴操纵上是使用了液压技术,无需费多大气力,机枪手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调整机枪的上下高度、左右覆盖面。

“火箭弹……6点钟方向。”趴在机舱舱门舷窗处看着外面的范大刚突然叫了起来。包括萧扬在内的几个陆军军官都抢忙围了过去。透过略微显小的方形舷窗,萧扬看到不远处一团火球正在向这里扑过来。妈的,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萧扬嘀咕着。

岳海波刚抬头就见到了萧扬那死灰样的脸色,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妈的,还真是火箭弹呀。岳海波记得自己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黑鹰坠落》,尽管后来进入军校之后又若干次的观看了此片,而关于这部电影的真实原型-‘1993年索马里-摩加迪沙事件’更是被反复在课堂上讲习了多遍,但岳海波永远都记得自己高中时看那部电影时的震撼。

那两名狙击手-舒哈特、戈登,明知道自己孤立无援还是义无反顾的下去了,去‘第二坠机点’建立防线、救援直升机机师、等待车队的到来。抛开意识形态来说,这两名‘三角洲’队员的确是真正的军人,尽管‘国会荣誉勋章’并不能够换回他们的生命,但他们愿意为了自己的胞泽去战斗的那种精神还是挺值得别人尊重的。电影中那一幕-在舒哈特阵亡后,戈登在最后时刻将一支只剩下最后几颗子弹的步枪交给直升机飞行员-麦克杜兰特之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祝好运’便转身继续去战斗了,而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麦克杜兰特在打光子弹后的那种淡然,他并没有想到什么责任、国家,因为对于那时的他来说,那些都是虚无的,当他拿起手中的家庭照片时,那才是一种真正的人性流露。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岳海波对美国军人便是很欣赏,即便是在‘卫国战争’中的时候,他也很钦佩自己的对手。以前很多中国人都认为美国大兵不堪一击,很怕死,打起仗来是少爷兵,但其实有多少人那时候真正懂得自己的对手。诚然美国民众不能容忍高伤亡率,可是作为军人来说,对于一场战争,死伤个百来人、千把人根本就不算什么高伤亡。美国军人同样有战斗的勇气,他们同样是一支很职业化、很敬业的军队。尽管在意志上不比有着坚韧精神的东方人,但美军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那种酒囊饭袋,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优点。

中国军队在战斗的时候会想到国家、人民、责任、荣誉。而美国大兵们也有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他们虽然不会去管什么狗屎政治、什么狗屁政客,但他们在知道自己在战场上的拼命是为了自己身边的战友,为了这些胞泽。就像摩加迪沙巷战中那样,为了不放弃一个胞泽,美军宁可去选择更大的伤亡代价。这也是一种文化,一种责任与使命。

国内以前有很多愤青都认为美军只适合玩高科技,巷战这种残酷血腥的战斗美国佬玩不过来。可是转头看看,顺化之战、费卢杰之战、包括索马里之战,美军其实都取得了胜利,只是在政治这一大战略上输了而已。顺化之战,越共军队被杀得元气大伤;费卢杰之战到底死了多少伊拉克武装分子没人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伊拉克人在费卢杰是血流成河;摩加迪沙,美军死了19人,有人统计过索马里人的伤亡吗?

华盛顿的那些政客,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财阀才是一切根源的最大祸端,而美国军人只是他们手中的一种工具罢了。然而是军人都有自己的荣誉,美军也不例外,海军陆战队第1师这样的骁勇善战的部队放到中国军队的建制里来也不差上多少。只是人们有些遗憾的是这样的军队却掌握在一群‘杂种’的手里。政客们需要军队,但也可以随时抛弃军队。不管什么时候,军人都是华盛顿的那些政客们手中最好的‘替罪羊’。

想是这样来想,不过岳海波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来玩一次‘黑鹰坠落’,至于俄罗斯军队在车臣的那样遭遇他更没兴趣了(第2次车臣战争期间,多架俄军运兵直升机被车臣武装分子击落,最惨的一次是2002年8月19日的那次事件,一架从俄联邦印古什共和国-摩兹多克军事基地飞来的俄军‘MI-26光环’直升机在格罗兹涅近郊的坎卡拉基地即将准备降落时,被车臣武装分子击落,更不幸的是是坠落的直升机刚好跌入基地外的雷区中,由于由于坎卡拉军事基地是车臣俄军的指挥中枢,驻车臣俄联邦武装部队司令部、驻车臣俄内务部队司令部、俄联邦特警部队车臣司令部均设在此,所以这里的防卫格外森严,整个基地外的灌木林和蒿草丛已经被工兵们变成一个宽2000米,方圆8公里的巨大雷区,埋设了各种反单兵地雷、饵雷、绊雷近万枚。赶出来救援的俄军人员根本不敢贸然进雷场,等到基地内的工兵清理出通道之后,坠机现场已经没有多少幸存者了。许多坠机时还活得的俄军士兵由于没有能够得到及时救治而在燃烧着的残骸中痛苦死去)

直升机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起伏,机舱内的一众陆军军官们头昏眼花,一个个感到胃部**,刚吃过的早饭似乎都已经涌到了喉咙管。他妈的,难怪给我们提供呕吐袋。

避开火箭弹的直升机渐渐转而平飞,两名机枪手还在向着地面扫射。前座的飞行员回过头来,对这些陆军军官们笑着说到“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多多包涵,江田岛上空是最危险的区域,治安情况不是很好,时常出现日军残兵和武装分子用火箭弹袭击我们直升机的事件。”

“预计5分钟之后抵达基地。”通讯频道里一阵嘈杂的通话声让岳海波意识到快要结束这次糟糕的飞行了。看着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兄弟部队同僚,岳海波苦笑着摇摇头,大家都一样,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飞行,哪里还什么‘航班’简直就是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