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可我知道沈世林还在。
过了一会儿,沈世林说,“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动容。
我的心随着这句话狠狠的一颤。
我说,“是真的?”
沈世林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还记得那晚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久久的沉默。那些话我当然记得,他那么温柔,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抱着我说他不是因为愧疚而娶我,说他想要我给他生个孩子。
嘴里满是苦涩,沈世林一直没再开口,似乎执意的想要我给他一个答案。
过了一会儿,我笑了笑,说,“记得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沈世林说,“记得,就好好记着。好好信我,别人说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不记得,那就再想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敲进我的心里,我顿了顿,握着开口,“沈世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难处?”
沈世林说。“不要想太多,我保证,会很快过去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转头看向床上的陈琦。她还没醒,躺在洁白的被褥上,看起来那么小。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刘姐又给我打了个电话,有个广告想要我做形象代言人,产品是款饮料,最近刚刚推出的新品,是国内有很大知名度的品牌,广告预计播出时间恰好在一个月后,和电影上映时间交相辉映。
刘姐说,“这个广告我已经替你接下来了,过两天你就过去试镜。”
她说的没有丝毫让我置喙的余地,我这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经纪人是这样的。以前,刘姐给了我太多的自由。她以为我知道分寸,可我却叫她失望了。
我顿了顿,张口是想拒绝的,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我其实没有说不的资格。
刘姐没听到我的回答,以为我又在动什么念头,她说。“青丝,你怎么做其实和我没任何关系,可我把你当妹妹,不忍心看你走上那些人的老路。想要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能取能舍,才是聪明的女人。”
我知道刘姐是什么意思,苦笑了下。
早在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
我说,“刘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要做到,真的太难。
当一个女人陷进爱情里,要有多大破釜沉舟的决心,才能完完整整的抽身回来。
更不要说,刚刚和沈世林通完电话,我的心里更是兴起了一股不该有的期待。
“刘姐。你放心,我现在缺钱,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没有了肆意妄为资本,工作的事我不会再任性的,广告商那边要有消息,你跟我说一声,这个广告,我会去拍的。”
刘姐似乎舒心的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我转过头,看到床上的陈琦已经醒了,正张着眼睛看着我。
眼神湿湿的。
我?子一酸,心里一下子溢满了喜悦。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对视着。我站在窗前,她躺在床上,会心的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琦擦了擦眼角的泪,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干净的笑,说,“青丝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不敢说话,我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决堤。
缓缓的走过去坐在床前,我拿起她的手握住,哽咽着说,“真是个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一句话不跟我说呢?”
陈琦摇摇头,笑的很苦涩,“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救我。我等了他这么多天,每次昏死过去的时候,我就想,也许再醒过来,他就来了,就像以前一样,像个英雄,把我从水深火热里捞出来,可是他终究是没来。”
我心里酸涩,说,“陈琦你别傻了,就是他把你送到秦舒儿那里去的,你知道吗?”
陈琦笑着摇摇头,“青丝姐你别说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我以为他只是想要保护我,没想到他真的狠心如此。”
陈琦的手冰凉,似乎那股绝望从心底里透出来。浸淫在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
陈琦笑了笑,虽然眼底仍有不能触碰的痛苦。可是笑容却很释然。她说,“青丝姐,你放心,我其实…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以前我都有分寸的,只是这次实在是…不过都过去了,我也终于认清,他不是我的良人,我死心了。以后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对吧?只要我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对吧?”
她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些迷茫,急切的想要我给她肯定。
我?子一酸,哽咽道,“对的,以后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只要你努力,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不管它在什么时候,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赋予,迟早都会给你的。”
陈琦的目光就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我笑了笑,俯下身抱住她说,“好姑娘,要热爱生活。”
陈琦抱住我,渐渐的肩膀上有了湿意。
她哭了很久,一直哭的没有声音,直到我的铃声响起来。
陈琦松开我,抹了抹眼泪笑了,眼里没有了阴霾。
“青丝姐。你先接电话吧。”
我拿过看了看,是照顾莫莫的保姆打过来的。
我心里一沉,莫莫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接起来,保姆的声音有些慌乱,说。“何小姐,莫小姐的情绪现在有些激烈,把房间里的东西全摔了,还要往窗台上爬,我制不住她,现在有两个护士在帮我,医生说,最好注射镇定剂,怎么办?”
我说,“不行,不能注射镇定剂。”
莫莫出事后,情绪一直不很稳定,不管是医院还是疗养院,都提出每天需要注射镇定剂,我一直坚决拒绝,镇定剂注射多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我说,“她怎么会情绪波动这么厉害,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保姆说,“是那个梁先生,今天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