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大早,西门云请凌雪来到海边的揽月亭里,在那亭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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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不知道西门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站在亭子外面问道:“西门云,你叫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只是作为一个老朋友,请你喝一杯酒。你是不是不敢喝我的酒?”西门云一面卷起袖子给两个酒杯倒满酒,一面抬头望着凌雪说。
“喝酒有什么不敢的!恐怕你不止是请我喝酒吧?”凌雪挑了一挑眉毛道。
“也没什么,就是喝喝酒,随便聊聊。”西门云笑向凌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凌雪径直进入亭子,在西门云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端起眼前的酒杯,向西门云虚晃了一下,皱着眉头浅浅的泯了几口,一霎时她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喝毕,凌雪站起来,斜眼看着西门云,道:“酒我已经喝了,现在我该走了。”
“你去好了,不过你去了就听不到我后面的话,恐怕你会后悔!”西门云乜斜着眼,看着凌雪,笑嘻嘻道。
“神经兮兮的!”凌雪撇了一撇嘴,提步回身便向亭子外面而去。没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西门云的声音:“我知道你喜欢宋奇!”
“西门云,你吃饱了撑的吧,管别人的闲事!”凌雪回头瞪了眼西门云斥道,说毕,扭身又欲去。
“我只是为你不值得!你和你爹辛辛苦苦救了那宋奇的命,你也把全部心思放在宋奇身上,最后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宋奇不喜欢你,只喜欢明玉!”西门云在凌雪背后冷冷的说。
“西门云,你到底什么意思?”凌雪回头怒视西门云,厉声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打抱不平!想当年你爹在世时,他老人家也对我照顾有加,我的武功也是从他那里学的,可以说你爹就是我的师傅。我不能眼看着宋奇这小子欺负你,而袖手不管!”西门云摊摊手,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凌雪跨一步回到桌案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喝干,把酒杯往桌上一顿。此时她脸色已经绯红一片。
西门云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凌雪,口内不紧不慢的说:“宋奇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亲口向你承诺学好武功跟你一起去给你爹报仇!现在他武也不练,马也不骑,根本没有帮你报仇的打算,看来他是贪恋明玉的美色和家产,想赖在岛上不走了!”
凌雪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酒杯满了之后,酒溢到桌子上,犹不知觉,她一面倒酒,一面对西门云苦笑一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他去不去都没有关系!”说毕,举起酒杯朝西门云做了个碰杯的动作,随即放到唇边,一饮而尽,然后头也不回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阴笑的西门云,独自在亭子里自斟自饮。。。
话虽说得硬,凌雪离开西门云后,强忍泪水跑回房间,钻进被窝里蒙头痛哭,泪水沾湿了床枕被衾。。。
到了掌灯时分,凌雪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眶红肿脸色煞白,她略为梳洗打扮妆饰了一下,整了整衣服,便出了房间,向宋奇的住处快步而去。宋奇住在德贤苑,凌雪住在回文苑,中间隔着福临院,相距有五六百步之远。
步行了约摸半盏茶的工夫,凌雪来到了德贤苑。
“雪儿小姐,你来了?”艾财见了凌雪,连忙起身相迎。
凌雪理也没有理他,旁若无人地走到门口,抬起手向门上重重敲去。
此时宋奇刚刚练完连弩回来,精疲力尽,正倒在床上休息。一听到敲门声,连忙从床上跳起来,从里面开了门。见是凌雪,见她神情恍惚,颜色不是颜色,眼睛不是眼睛,便关切地问:“雪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心里不舒服!”凌雪低头道,语气中充满幽怨。
“今天西门云叫你去干什么?”宋奇听了觉得有些不妙,便问道。
凌雪低了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宋奇点头同意,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随凌雪一同向外走去。两人默然无语,只低头踏着月色,缓步度过廊桥,穿过丛林,转了几个弯,来到海边。月光如水,海风徐徐,吹在脸上,十分凉爽。海水轻摇,拍在海岸上,出哗哗的声响。
两人沉默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宋奇忍不住了,便率先开口问道:“西门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请我喝喝酒,随便聊了聊家常。”凌雪神色忧郁,眼睛望着海面上掀起的一个大浪,慢慢说道。
“恐怕不止这些吧?”宋奇回头望着凌雪的眼睛,追问道。
凌雪并未正面作答,只是长吁一口气,别开了宋奇的视线,幽幽然说道:“我想明天就离开这里。”
“不是说好过一年再去的吗?”宋奇心里一紧,连忙提醒道。
“我爹尸骨未寒,大仇未报,我在这里片刻也呆不下去了!”凌雪凄然道,顿了顿,又语带幽怨的说道:“你不想去也不要紧,我一个人可以去!”
宋奇心想看来上次说过的话又得再说一遍了,便态度坚决的说:“你一个人去我不会同意,明朱公也不会同意的!”
“你们不同意又怎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凌雪瞟了一眼宋奇,语气显得非常冰冷。
宋奇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一时间又无言以答,只是望着岸边溅起的浪花呆。两人沉默半日,忽听到凌雪在低声抽泣,宋奇急忙回头,见凌雪脸上垂着泪水,心里一惊,连忙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师父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再过一段时间,等我练好功,我同你两人一起去。”
“你不要哄我了。”凌雪鼻子哼了一声,冷笑道:“说什么学好武功就去,现在你马不骑,功不练,武功什么时候能练好?根本是没打算去!”
宋奇听了,哭笑不得,急忙解释道:“骑马,我现在能骑在马上跑且不掉下来就已经够了,不需要骑得像你们那么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脚,继续说道:“至于武功嘛,从孩提时开始练才练得成!我现在这个年纪,筋老骨硬,太迟了,练不成什么大功的。再说我随学随忘,根本不是习武的料。”
凌雪张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宋奇。
“我说的练好功是指把连弩射击水平练好,如果能够达到百百中,出去就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说不定还能帮得上忙。你没看见我天天练习射击吗,估计很快能达到这个水平。”说着,向空中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呢!”凌雪听了宋奇的解释,疑虑尽释,遂破啼为笑道。
“怎么会呢?”宋奇陪笑道。
随后两人踩着疏影横斜的月色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毫无介蒂,好像从来没有生过别扭一样。。。。
从那天和凌雪谈过话之后,宋奇开始下苦功狠练射箭,每天要射击一千多次。
凌雪,明玉,翘眉三人带着七八个丫鬟争着给他向天上抛活动靶子。反正岛上果子多的是,只要去采摘就有。
接连练了几天下来,宋奇扣扳机的手指扣得脱皮,起泡,结茧,手指也弯曲得不能伸直。抛果子的几人也是常常累得腰酸背疼,香汗淋漓。
在宋奇练射击时,西门云经常象幽灵一样在远处伸头缩脑,左瞧右望,晃来晃去。
现在宋奇几人见了西门云头也不抬,正眼也不看,视同无物,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凑近去;另外,毕竟宋奇有连弩在手,射击准度又非常之高,他不也敢像以前一样胡搅乱来。
他只是在几百步之外踯躅徘徊。虽然手上拿了一本书假装看书,而他一双眼睛,则时不时地瞥向射击场,关注着明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射击场上,明玉正在为那宋奇不辞辛劳的抛果子。宋奇射中时,明玉欢呼跳跃,欣喜若狂。西门云看到这情景,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里火星直冒。
抛了一段时间,明玉累得香汗淋漓,汗水从头上流到身上,衣衫湿透,把婀娜曲线原形暴露,令人**。
西门云见了,三魂失去了两魄,立时痴痴呆呆酥在那里。
翘眉觉西门云一双色眼盯着明玉的凹凸部位不放,有时也盯着翘眉的,便羞得脸烫。
“西门云,你这家伙,看什么呢!还不快走开!”翘眉怒视西门云斥道,一面说,一面跑上前几步拿果子向西门云掷去。
“你别冤枉好人!我什么也没看!”西马云一面讪笑着乱嚷道,一面跳着脚躲闪。
翘眉又掷来几个果子,一颗果子正好砸在西门云的裤脚上,登时砸得稀烂,裤子上溅满了果汁,红的绿的都有,状极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