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Vivian已经拉开椅子站起来:“我宣布,这次的比赛,程佳言可以顺利晋级。”
程佳期闭了闭眼睛,她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副总评委的珊莎略微怜悯地看了一眼程佳期,替Vivian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是个人的时装试销,中国毕竟不同巴黎纽约这类的欧美城市,民众对设计的需求感也大相径庭。在中国,一个好的设计师,不应该只是曲高和寡、特立独行,也要适当地迎合市场的需求。”
她说着,将目光流离在屋内的参赛者身上:“所以,月底前,你们各自准备一套服装设计方案,交到我们这里。我们几个评委会从中筛选出十件设计,添加到我名下服装品牌的今冬款式中,上市一个月内的销售成绩累计达到前3的,就能够进入决赛。”
新的比赛规则公布后,参赛者们都各自散去了。
程佳期站在残疾人专用电梯边,等了半晌后,果然看到程佳言的身影。
她冷笑了一声,走过去直截了当地说:“你故意让你妈妈制造今天上午的事情,给我制造危机,然后,又让她给我打电话,拖住我,好让你捷足先登。”
“姐姐,你说什么呢?”程佳言抬头,身姿优美如剪影,声音则充满了无辜,“妈妈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我怎么管得住?”
“程佳言。”
黑眸里浸透着讽刺,程佳期看住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进入了复赛你就赢了吗?你留下来,只会更好的见证我的成功,我是不会败给你的。”
“不会败给我?”程佳言温婉而无害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输掉了呢。”
程佳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今早爸爸听说你参加比赛,你知道他老人家怎么说的吗?”
见她的面色明显僵了僵,程佳言心知她应该是怕了。于是更肆无忌惮地挑了
挑眉:“他让我转告你,别再不自量力了,别说你赢不了,就算是赢了,你也永远都别想回到程氏。”
……
晚上,路放回家时,程佳期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站在门口迎接他,就连客厅里也没有她的身影。
隐隐觉得奇怪,他推开她的卧室,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以为她是跟苏拉出去了,路放也没作多想,转身就打算离开,就在这时,他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地水声。
他走过去,门没关,程佳期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身边是大盆小盆的衣服。她似乎洗的很专注,甚至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这些拿到干洗店就好了,怎么亲自动手洗?”路放走到她的身边,不禁蹙起眉头,“这几件衣服,不是昨天还在阳台上晾着呢,你怎么又洗了?”
“衣服脏了就该洗,有什么不对吗?”程佳期连头也没抬,只是双手反复地搓洗着衣服,仿佛跟它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那样子不像是洗衣服,倒像是在发脾气。
“你怎么了?”路放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我没事。”程佳期淡淡地说。
见她雪白的指尖被柔挫的通红,似乎还有血丝浸出,路放黑眸微眯,一把拉出她浸泡在水中的手:“你手都破了。别再洗了。”
程佳期终于回头,挣脱他道:“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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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略怔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握得更紧:“如果你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我不希望从别人那里听到,我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
程佳期的脸色稍稍缓和,神情却愈加颓然:“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我们……”路放顿了顿,认真地说,“我们是朋友,如果遇到困难了,我也希望跟你一起承担。”
心里的防线在刹那间被击溃,程佳期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将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路放,爸爸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说,我去参加比赛是不自
量力,他还说,我永远也别想回到程氏。”
她说着,渐渐泣不成声:“我也是他的女儿啊,小时候他那么疼爱我,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愿意为我摘下来,为什么现在却这么对我?难道他不知道,在这世上,他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吗?”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憔悴,就像是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路放默默看着她,手却慢慢地抚上了她乌黑如缎的长发:“不要认为你的身边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心在倏然间一颤。
“路放哥哥。”程佳期动情地嗫嚅着,如同一只渴望温暖的雏鸟般,用双手慢慢地环住他的腰,在他身后扣紧。
那娇小的身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让他竟然挣不开,路放握在她发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尽管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无助的妹妹对于一个可以信赖的兄长的拥抱,可是她毕竟很少主动去靠近他。
“佳期,其实你爸爸没有不要你。”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酸,决心将那个人的叮嘱抛之脑后:“相反,他还一直在暗中照顾你。他得知你出狱之后住在我这里,还特意来找过我,委托我好好照顾你。就连上次的贷款也是他给你的钱。”
“真的?”程佳期抬起头,双瞳灌满泪水,眼圈微微的发红,连声音都柔柔的,带着一丝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爱怜。
这个事实的确太让她震惊了。但是,也有可能是路放为了安慰她,而故意撒的谎。
“当然是真的。”路放笃定地对她说,那俊逸的五官让人安心。
似乎是觉得惊喜,程佳期的唇角微微弯起,但很快,她的眉头又重新被愁云锁住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装出一副那么绝情的样子?为什么不让我回家,甚至纵容佳言她们处处针对我?”
路放蹙紧眉,尽量从好的方面替她分析:“你刚才说,他不想让你参加比赛,也许就是怕你受到佳言她们的欺负。很可能,他是在保护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