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守夜?灵尧翘着腿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才能逃过这三天的守夜工作。
可是?“话说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惩罚?”灵尧坐起身怒道
“当然是随便亲近陌生人的惩罚。”北冥玄月迈着清爽的步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嘴角轻扬做出个闪闪亮的笑脸。
灵尧盘起腿,使劲的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被他迷惑,一脸严肃道,“你怎么回来了?”
北冥玄月笑着指了指窗外,灵尧跟着他手的方向偏过头,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正挂在半空。
她拍了拍脑门儿,匆忙的跳下床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占了您的的位置,您休息,我马上走。”
北冥玄月坐到一旁缓缓道,“今天是守夜的第一天。”
灵尧只觉得被什么刺了一下脊背,浑身冰凉动弹不得,只得听话的回过身乖乖的留在一处。
“不过?”北冥玄月道,“如果你实在喜欢我的这张床......” 灵尧忙摆手,“不用了,我还是睡那个小的就好,就好。”
夜,越来越深,灵尧枕着从窗户溢进来的大片月光,极不情愿的躺在那张小床上。她骑着被子,抬头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北冥玄月,伸出手结了个痒痒印却又慢慢的收了回来。
连续两夜,北冥玄月好像都是这样一觉到天明,倒是灵尧,每夜都只能睁着眼睛等太阳。
紫藤枝蔓上,她黑着眼圈对北冥玄月道,“我想回去睡觉。”
北冥玄月慵懒的歪在紫藤树下,闭眼不语。
灵尧有些急了,委屈道,“我又不是卖给你的,你不能这样欺负我吧?虽说我是妖怪,但却也不比你们神仙,不吃不喝不睡觉照样能活个千八百年的。我可不行,我得要休息,也得有个规律的作息时间,不然怎么好好修炼增加修为?再说了,你这样的神仙都要这样休息,那我这种小妖就更得需要了。”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看,你根本就是睡得比谁都好,怎么说不好的?”
北冥玄月抬手将一旁的书册搭在额前慢慢的睁开眼睛道,“是吗?这个方法果然很管用,看来,以后要是再失眠,就用这个法子好了。”
灵尧“......”原来他只听到了这句,于是骑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藤蔓枝沉沉的睡了过去。
紫藤花乘着清风落在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上,清香,清闲,情不自禁......
北冥玄月长袖一挥,一片薄薄的小云接住从树干滑落的她的小巧的身躯,静静的停在他的近旁,直到月上藤梢也不见她有丝毫反应。北冥玄月只好起身将她抱回琉璃殿比较舒服的大床上。
他侧着身躺在了灵尧近旁,单手支着头,嘴角微微上扬,绝美的容颜在烛光下宛若盛开的雪莲花。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灵尧那张睡得红扑扑毫无防备的小脸儿,觉得她应该是这世上最弱的妖怪了,不过也应该是这世上最特别,最有趣的妖怪。
灵尧翻过身好像将他当成了被子,将腿毫不客气的搭在了他的身上,纤细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舒服的睡着。
北冥玄月伸出手指拂过她额前的青丝,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大胆,却也还是这般的一点戒心都没有。他想着这幸好是自己,要是别人她非得吃亏不行,看来以后得看得更紧才行。再想想那日她在苍梧殿也这般大胆的睡姿,更是觉得不让她和陌生男性接触是个多么正确的抉择。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琉璃殿内偶尔会有一丝微凉,灵尧蜷缩着身体一个劲儿的往北冥玄月的怀里凑,北冥玄月帮她掩了被角这样搂在怀里,方觉得既合适又很舒服......
清晨,微雨刚过,安睡了一天一夜的灵尧已经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芸琷殿自己的小窝里。
“守夜工作终于完成了!”她摸着自己的大床舒舒服服的大叫了一声便起身高兴地走了出去。
睡得好,灵尧觉得浑身都清爽了许多。她轻快的绕过满是露水的花草,随手折了搭在肩头的树枝,在手掌里开回的蹭着。
“哎呀!”一不小心如她的划破了手指,灵尧很自然的用口吮了吮那个被划破的指腹,却在舌尖儿碰触到指腹的一刹那只觉奇苦难忍,便皱着眉吐了出来。
她看了看还有些血迹的手指,心头一惊,“紫色的?”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这几日在屋子里待的久了,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她不记得自己的血是紫色啊?而且这世上怎么会有什么物种的血是这种深紫色?她揉了揉眼睛顺势又挤了几滴,确实还是深紫色没错,而且?她试着舔了舔,简直苦到了骨头里。
她盯着自己那道深紫色的小划痕,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重明殿内,北冥玄月刚回身,一抹紫光透过印心氤氤氲氲。他顿住脚步近前,伸出手掌抚过每一方印象,又停在印心处深思了片刻,缓缓的,印心竟然由浅入深的自行出现了一些纹路。
北冥玄月将手收回,凝神片刻,这种反应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而且父君也从来没有说过印心处原来可以这般移动。
“难道,这重明印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我没有发现的?”他想着。
“怎么回事?”灵尧盯着指腹的血色,突然感到一阵头痛,又开始喘不上气来,只得靠在近旁的一棵树上运了内里来调息。
“难道是失血过多?”灵尧暗自想着。
直到印心的光渐渐消失,北冥玄月才带着疑虑出了重明殿,只是刚踏上雨露,便远远的见着灵尧依着树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他手指结了个印朝着灵尧头顶的树叶一挥,一串露珠直直的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灵尧摸着额头抬头看了一眼,并没什么大的反应。
北冥玄月自觉无趣便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见着北冥玄月,灵尧迅速的将手收到背后攥了起来,笑道,“啊?没事,就是昨夜风大没睡好。”
“那也叫没睡好?”北冥玄月暗自叹道。但是见她不想说,也并没太过追问,伸出手去帮她擦还有些湿漉漉的额头。
灵尧极不自然的转身,攥着手指有些躲避的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北冥玄月手僵在半空中,见着灵尧对他有些排斥,觉得应该还是在在意他曾经和枫亦痕的谈话吧。想着总有一日她会明白,便没有太在意,笑道,“明日,我要去方丈山灵阙仙君处,都是些讲经论道的事宜,可能会长些日子,以前父君总带我去,承了君位后自己也曾去过两次,这次也是不该落下的。”
灵尧没怎么听清他的话,只是含糊的应了句,“哦。”便依旧摸着指腹发着呆。
北冥玄月走到她对面,伸出手将她有些微凉的身体往怀里揽了揽,柔和道,“不会舍不得我吗?”
灵尧脸颊贴着他的肩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悬着的心渐渐的放松下来,攥着的手指慢慢的打开轻轻拽着他的袖子笑道,“那就带上我吧。”
北冥玄月顺势抚了抚她的头,俊美的脸庞浮起一丝笑意,“好。”
灵尧挣开他的怀抱,嘟嘴瞪着他道,“原来你是故意的啊。”
北冥玄月明眸微挑,笑道,“本来觉得那样的场合,你可能会觉得不自在不想勉强的,但是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带着也可以。”
灵尧佩服他的巧言善变,看着他那张迷惑心智的脸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北冥玄月又将她拽进了怀里,双臂环着她的腰身,下颌贴在她的脖颈处柔声道,“不许躲,再抱一会儿。”
灵尧挣了挣又未果,偷偷的笑了笑,她觉得此时的北冥玄月完全就是个撒娇的孩子,曾经的什么冷峻,什么威严,大概全是装的,大家都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如今这般无赖才是真性情吧。
雨后的第一片紫藤花瓣,蹭过北冥玄月的耳畔落到了灵尧的头顶,清香微凉,却又羞红了脸,埋在她的发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