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么道歉的吗?愤怒的苏少阳忍着身上刺鼻欲呕污物气味,忍无可忍,直接就把虚弱不堪的陶花叉她躺的那张矮榻上去,看着肩部的一片黄色污物,闻着刺鼻恶心的气味,他满脸的黑线简直可以行云布雨了,
商贸巨贾苏家少东苏少阳,名满天下的美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埋汰,居然被人如此严重的糟蹋冒犯?好吧,就算是你晕船也不能对着他身子吐吧?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苏公子从小到大,衣服上溅上一丝水渍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简直该当碎尸万段!
头可断,血可流,衣衫不可污,他苏公子的范儿啊啊啊啊……
闻讯而来的苏青苏华一见少东这副埋汰样子,更兼一股刺鼻的酸臭扑鼻而来,顿时感到天塌地陷,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少东……”顾不上用手捂鼻子,慌忙一起上前帮少东脱去外面被糟蹋了半幅的衣服。
明白了怎么回事以后,这两个人又迅速对视了一眼,在心里狠狠的奇怪了一下,以他们少东那不可思议的洁癖脾气,居然……没有直接灭了那谁?
苏少阳里面的小衣也被陶花吐出的脏污洇湿,同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满脸杀气的盯着床榻上不死不活的陶花,要不是他实在是急于脱下身上针芒一般的衣服,一定控制不住,扑上去把她的脖子拧断,扔到江里喂鱼去了。
苏少阳打算现行杀人后立刻去沐浴斋戒七天。(其实他真心想沐浴七七四十九天的,如果很有时间的话。)
可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还未来得及实施,苏青突然用手指着舷窗外,前方江面上隐隐约约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对自家公子说道:“少东,我们已经撵上徐公子的船了。”
毕竟是干大事的,苏少阳顺着苏青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极度恶劣的情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对苏青说道:“嗯,把咱们的船放慢速度……不要撵得太明显了。”
苏青马上心领神会:“知道了,少东,我这就去吩咐。”
苏青刚退下,苏少阳就再也hold不住的对苏华吼道:“还不赶紧去让人给我准备香汤沐浴……”苏华如梦初醒,忙不迭的一溜烟跑了。
弥天的杀机稍一迟滞,昏沉沉不知死活的某女才得以侥幸幸死里逃生,苏少阳强忍着内心强烈的厌恶,恨恨不已的一跺脚自去沐浴更衣,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的……只得稍后再说吧。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把自己洗浴干净!这才是天大地大的事情……
陶花软塌塌病猫一般趴在梨花木小几上,小几上一碗米粥,两样小菜纹丝没动。
有人在窥视几遍之后……
苏少阳冷笑一声:“她不吃就对了,给她煮一碗上等冰糖燕窝送去,看她吃不吃?”
刘妈答应一声,赶紧退下。
天地良心,她陶花从来都不是和自己过不去的人,不是不想吃,更不是嫌饭菜不能下咽,实在是晕船的感觉还紧紧地攫着她的心肺肠胃,没法张口吞咽,她要是知道这一碗米粥两样小菜还暗藏玄机,就是拼着把胃吐出来,也会咬牙干掉它们。
陶花是不知道她已经糊里糊涂就做了冤屈鬼。
“姑娘,少东让重新给你煮了东西,请你吃一些吧,身体当紧。”刘妈笑吟吟的柔声说道。
一只细描青花瓷碗里,浅浅的盛着大半碗晶莹玉润的上等冰糖燕窝,一只洁白的细瓷调羹美轮美奂的搁在燕窝上面,陶花勉强的抬起沉重的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再次给她端来食物,殷殷勤勤的刘妈,盛情难却之下,不得不伸手去接刘妈递过来的燕窝。
刘妈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另外一种诡异的笑。
这种笑在刘妈的脸上还未来得及保持半秒,就僵住了,这个外乡女孩竟然连一碗燕窝也端不稳,就在刘妈松手的霎时,陶花也手一软,一碗精心烹制的上等冰糖燕窝连着那只昂贵的青花瓷碗,脆生生的落在地上。
碎了……
恍恍惚惚之中,陶花听见有人在她的床前商量。
刘妈的语气:“把她剥干净扔进去吧。”她声音里的柔婉似乎更具一种惊心动魄的杀气。
一个清甜稚气的声音迟疑了一下:“不好吧,刘妈,给她留些颜面吧。”
陶花心头大惊,不禁吓出一身大汗,什么意思?非要动手灭了了她?掐不死不算完,干脆把她扔江里喂鱼?还要把她剥干净扔进去,真是不怕费事的说。
梁子实在是结大了。
刘妈似乎默许了:“嗯,甄媛,你托着她的头,我抬着她的腿……”
对死亡本能的恐惧,陶花的大脑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惊恐的睁开眼睛,才发觉好像是夜晚了,船舱里已经点起灯,这是一种特制固定在灯台上的铜盏油灯,明亮的灯光里,她看见忙着搬她头的小女孩,正是穿水红衫伺候苏少阳的丫头。
陶花没有一丁点力气反抗,更让她愤愤的是刘妈的话:……真圆,这个时候居然还调侃她,她对刘妈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自己可能都瘦成副鬼样子了,哪地方圆了?什么眼神啊?而且那个小丫头也不表示一下异议,还很附和的答应到:“嗳……”
……
这漆黑一片的夜晚,把她扔进江里,天亮了,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本着就是垂死也要挣扎的精神,陶花弱弱的哀求道:“不要……扔我……求你们了,我愿意做丫鬟赔你们公子的衣服,赔你们的碗……”
两个忙着替陶花搬头抬腿的人猛一听她的话,不禁愕然,旋即就明白这个外乡女子是会错意了,小丫头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刘妈柔声笑道:“姑娘误会了,少东令我们替姑娘洗浴洗浴,换身衣服呢。”
陶花顿时一头黑线,真的假的的?姓苏的这么好心,放过自己了?原来这两个人是要帮自己洗澡?能不能不要商量的那么瘆人行不行啊?成心嫌她还不够虚脱到死?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