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你可知,这人间四大喜事是什么?”彦佑又开始卖弄起来。
“是何?”锦觅好奇问道。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便是人间四大喜事了。”彦佑得意洋洋的说道。
锦觅一面想着这噗嗤君看似不学无术,实则懂得还真多,又想着这人间真是有趣,什么事情都能用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人生七苦,四大喜事,还真是很有规律啊。
这时又听彦佑说道,“你可知这四大喜事作何解释啊,想你也不知,我这边给你解答一番。”
锦觅认真的看着他,只听他说道,“这久旱逢甘露,指的是什么呢,就是说等一样物事等久了,突然来了,就如那禾苗干枯遇到了露水啊,就如你我这般,我这没来找你之前,想你定是无比寂寞的啊。”
不等锦觅回答,彦佑继续说道,“这他乡遇故知呢,说的便是你我啊,你看你,是水神仙上的女儿,可不就是我的故知嘛。”这一番歪解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那这第三呢?”锦觅好奇问道。
“这第三嘛,倒确实是喜中之喜啊,说的便是你我两情相悦,结为夫妇,洞房花烛,良辰美景啊,这金榜题名呢,又是跟着这洞房花烛来的,说的便是洞房花烛后,你我的子孙后代金榜登科啊。”
锦觅听得目瞪口呆,彦佑讲的声情并茂。
“彦佑,你这是不怕魂飞魄散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彦佑打了个寒颤。
锦觅抬头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翩翩而来,清雅绝伦,姿容俊美,脸上却是怒气冲冲,正是润玉。
润玉派出的天兵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人间百态,气味混杂,确实很难被寻到。润玉忽然想到锦觅身上有自己的逆鳞,于是细细感应一番,循着那龙气匆匆赶来。却刚好看到彦佑在诓骗锦觅这一幕,顿时气的脸都青了,这个彦佑,一直和自己捣乱。
彦佑看到润玉怒目而视,嘴角便带了一抹戏谑的微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天~”没等彦佑说完,润玉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去,用密语言道,“你若说破我是天帝,我便立时让你灰飞烟灭。”彦佑话口一收,“原来是天界的夜神大殿下啊,真是荣幸之至啊,能在这凡间得见上神。”说完便挑衅的看着润玉。
润玉没再理他,而是转身拉过锦觅的手,温声说道,“觅儿,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眉间满是担忧之色。
彦佑眼见润玉这变脸的速度,也甚是无语,前一刻还雷霆震怒,这一刻又跟吃了蜜一般,柔的像阵清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直到这时候锦觅才有机会讲话,“小鱼仙倌,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书信吗,在寝殿里。”顿了顿又说道,“我见你不愿理睬我,定是气极了,便想着先回花界,等你气消了再说。”
彦佑不知道这二人在说些什么,只能摸着鼻子站在一侧。
润玉摸了摸锦觅的头饭,柔声说道,“觅儿,我怎会生的你气,这件事情说来说长,等我慢慢再说与你听可好。”
“你真的不生气了吗。”锦觅开心的问道。
“不生气,不然我怎会四处找你。”润玉看着锦觅,轻轻说道。
彦佑此刻被晾在一边,看着这两人四目相对,一脸看不够的样子,心里真是憋得难受。
“我说,你二人可看够了,摸够了,这可是在大街上,人人都看着你们。”彦佑不满的说道。
润玉这时反应过来,脸色红了红。
“小鱼仙倌,之前你说要带我来凡间,现下刚好,我们就在此游历一番如何?”锦觅一脸期待的看着润玉。
润玉点了点头,转头看先彦佑,“彦佑,想你管理洞庭湖,事务繁多,想是也该回去了吧”。
彦佑不满的撇了撇嘴,心道我这刚帮了你,你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不忙不忙,我今日却是闲散,大家便一起看看这人间美景岂不是更好。”彦佑一边说着一边威胁的看着润玉,润玉看懂了他的意思,你今日若赶我走,我便告诉锦觅你是天帝,看你如何收场。
润玉见他一副破皮无赖的样子,拿他也没办法,只得带着他了。
于是,那日的姑苏城里,便看到一白衣一青衫两位公子,护着一个蓝衫少女,在城中闲逛。
那白衣公司清拔出尘,姿容无双,那青衫公子满面桃花,意态风流,最惹眼的是走在中间的蓝衫少女,明眸皓齿,天真无邪,却美的不可方物。三人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真似那天上神仙。很多年以后,姑苏城里还有画师靠着卖这三人画像谋生。
锦觅第一次来凡间,见了什么都新鲜,问东问西,不亦乐乎,润玉则跟在她身后一脸的宠溺,不停的重复着拿银子,付钱,付钱,拿银子的动作。
看着锦觅开心的样子,润玉觉得便是做上这一世凡人,能与觅儿相守一生,也是极好的,人间常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能牵着心爱人的手,一起经历那生老病死,想来也是幸福的。
彦佑见润玉一脸满足的表情,颇为不屑一顾。“小美人,这样走来走去甚是无趣,我们去找点好玩的如何?”
润玉听到这话,想起从前彦佑带锦觅去那赌坊和烟花之地,生怕他有出这种的主意,便看了彦佑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之色。
彦佑只当没看到润玉的眼色,他想自己又不傻,这么一个冰块脸跟在身后,怎好去那花红柳绿之地,怕不是要把那些美娇娘都吓到了。
于是便说道,“小美人,这人间的戏园啊,却是颇为有趣,人生百态,尽在其中啊。要不要去看看啊。”
锦觅一听,这戏园子倒是经常听那狐狸仙提起,听闻排的便是那些话本子的故事,想来应该是很有趣了。于是忙不迭的应道,“好啊,好啊,便去那戏园子见见世面。”
润玉眼见阻止不了二人,想那戏园只要自己跟着,便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看觅儿这样子,想必是非去不可了,何必扫了她的兴致,于是便也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于是这三人便来到姑苏城里最大的戏园,名唤做梨园春的,只见这里门庭若市,热闹非常,三人要了个上好的雅座,便坐下来准备观戏。
“小美人,来来来,坐到我这边来,”彦佑一边喊着一边想把锦觅拉到自己身边,却不妨这边润玉早就一把揽过锦觅,让她坐在自己的另一侧,那桌子是个正方的,如此便有一侧空在那里,彦佑便想坐过去,离锦觅近一些。润玉一把拉住他,“彦佑,你再不坐下来,我可要赶你出去了。”
彦佑见润玉一张脸寒的像冰霜冻住了一般,便也不想再招惹他,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心里却暗自腹诽,“这冷血的白龙,也太霸道了。”
这边戏就要开始了,今日演的是《白蛇传》,锦觅记得这故事狐狸仙和自己讲过,大约便是一条蛇和一个人的故事,用狐狸仙的话来说,这叫人妖恋。
锦觅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不忘点评,“这戏果然好看,可不是应了噗嗤君所讲的人间四大喜事。”
润玉一听这四大喜事,心里便窜出一股火气,这彦佑这样与觅儿胡乱歪缠,会带坏了她。想着便瞪了彦佑一眼。
这彦佑装傻充愣的本事却是好得很,笑眯眯的看着锦觅,“小美人,你且说说看,有何领悟啊。”
锦觅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这许仙天天在桥上等那小白蛇,便是久旱逢甘露了,终于有一天等到了,这便是他乡遇故知了,后来他二人便生活在一起了,想来便是那洞房花烛夜了,最后那个白胖娃娃大概就会金榜题名了吧。”
说完一脸得意的看了看边上二人,彦佑笑的花枝招展,“真是孺子可教啊,这解的真是妙极了。”
这边润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荡气回肠的一出戏,便被这二人插科打诨的歪解成这样。
“想来,我与小鱼仙倌夜住在一起,便也是那洞房花烛夜了吧。”锦觅突然自言自语道。
彦佑一愣,这夜夜住在一起,难道是,便转头看向润玉。
润玉被他看得又羞又恼,脸上神色越发跟含了冰碴子一般,却又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解释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