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内。
昴日星官已经上职两个时辰了,二人也不好意再赖在床上了,便起身更衣洗漱。
润玉见锦觅端坐镜前,一头长发逶迤如瀑,便拿过台上的白玉梳,轻柔的一下一下帮锦觅梳着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眼前的女子,终于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此生,便再也无憾了。
两个人脉脉含情,只是看着彼此相视而笑。
“觅儿,我们要去一趟叔父那里,他是我们唯一的长辈了,这礼还是不能废,明日我便陪你回花界拜谒各位芳主,祭拜你的父母,也要,去一趟洞庭,拜祭我的母亲。”润玉帮锦觅插上流星簪,井井有条的安排好。
锦觅抬头一笑,“都听你的。”
二人携手向姻缘府走去,众仙早已见怪不怪,天帝抱着天后走进大殿成婚早就传遍了六界,何况只是手牵着手。
月下仙人正在翘首以盼,彦佑则歪歪的斜倚在案前与小仙娥逗趣。
“哎呀,这都日上三竿了,昴日星官都要下职了,你二人这虽说是芙蓉帐暖,也要节制啊。”见润云和锦觅走进来,月下仙人像又咋呼起来。
彦佑听到月下仙人,也抬眼看着二人,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神色。
锦觅还好,虽初尝人事,还是有些天真,润玉却是俊脸迅速染上薄红色,不自然的抬起手掩唇咳嗽了几声。
月下仙人知道他的性子,便一把拉过锦觅,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锦觅,来来来,快说,可有好好修习那灵修之术。”
锦觅不自觉的脸上一红,想到与润玉的极尽缠绵,绞着衣带没说话。
月下仙人一见她这副样子,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润玉没想到他这叔父竟是这般肆意,众目睽睽之下问出这种问题,彦佑见他脸红成一坨,添油加醋的说道,“哎呦,大殿这次真的是一振夫纲了啊。”
润玉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真是不该一早跑来,竟忘记了这个家伙也在。
月下仙人却是不罢休,继续拉着锦觅絮叨,“小锦觅啊,老夫送你的大礼,如何啊。”说完还眨了眨眼睛。
还没等锦觅答话,润玉一挥衣袖,一个大红色的锦盒出现在手中,他淡淡的说道,“叔父,侄儿倒是用不到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好好珍藏吧。”
月下仙人一脸难以直线的表情接过那个锦盒,指着润玉说道,“你这孩子,却是调皮,枉老夫我煞费苦心啊,为你求得这合欢散,你可知我送了多少红线分给那药王府里的小仙啊。我还道你有暗疾,却原来你是深藏不露。”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
润玉拿他这难缠的叔父实在是没辙,见他口无遮拦,连忙把锦觅揽着怀里,双手轻轻捂在锦觅的耳边,柔声说道,“觅儿,切莫听叔父乱讲。”
锦觅本就听的稀里糊涂,见润玉这般模样,也由得他去,只是心里暗暗琢磨这合欢散到底是何物,有机会还是要问问狐狸仙才是。
彦佑见他三人纠缠不清,清了清喉咙,懒懒的说道,“你三人一大早饿着肚子站在门口讨论这香艳之事,难道不饿吗?”
润玉闻言虽也觉得他这话轻浮的很,但也好在他站出来解围,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叔父歪缠到何时。
二人在姻缘府用过早点,润玉怕月下仙人再信口开河,他觉得他实在没有脸皮与他这叔父探讨这闺房之事,便拉着锦觅匆匆告辞了。
锦觅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小鱼仙倌,那合欢散到底是何物,你们怎么个个神色这般怪异。”
润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都怪自己这叔父,这都能想的出,“合欢,便是合两姓之欢,总之,就是感情很好,但是若二人本就琴瑟相和,却也不必用。”润玉语无伦次,自己说完都觉得漏洞百出。
锦觅倒是也没多想,反正润玉讲什么她便信什么,这般没脑子的生活倒也开心的紧。
“小鱼仙倌,这天后都要做些什么,我却是一向散漫的,能不能不和你坐在大殿上啊?”锦觅忽然愁眉苦脸的问道。
润玉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觅儿,我知你不习惯被束缚,我也不忍你为了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的事情,所以,你喜欢如何,都随你,可好?”
锦觅开心的点了点头,二人携手回了璇玑宫。
之后两日润玉陪锦觅回花界祭拜父母,并回洞庭祭拜自己的母亲,二人都很伤感,觉得这天地间真的只剩下了彼此可以依赖。
三日后休沐结束,自此,天宫开启了新的篇章。
夜里二人躺在床上,润玉把锦觅揽在怀中,锦觅一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他胸前的伤疤一边说道,“小鱼仙倌,你每天公务繁忙,我一个人也很闷,我在想,既然我坐了这天后的位置,还是应该为这天宫带些新气象才是,这天宫处处都好,就是太冷清了。”
润玉宠溺的亲了她一下,柔声说道,“天宫向来规矩森严,一向便是这般,你若觉得不习惯,随你自己喜欢就好。”
润玉知道自己做为天帝,要对这天界负责,只是他觉得锦觅虽天真,却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只要不动摇根本,便随她去,总归自己还在她身后。
锦觅咕噜咕噜转着眼睛,嘴角浮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润玉见她这副样子,不禁问道,“觅儿可是有什么想法?”
锦觅笑嘻嘻的答道,“这改变嘛,就先从狐狸仙那里开始吧。”
润玉见她胸有成竹,心下疑惑,很好奇锦觅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翌日锦觅等润玉去上朝之后便优哉游哉的去了姻缘府。
月下仙人见她这般清闲,抬了抬眼问道,“我说你这堂堂一天后,一大早不去跟着天帝上朝,却来我这姻缘府。润玉也是太纵着你了。”
锦觅笑得欣慰,“狐狸仙,啊不,叔父,小鱼仙倌他允了我无需去坐殿,再说了,戴着那沉重的后冠,穿着那般繁复的后服,坐在上面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不笑呢,还是算了。”
月下仙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恨说道,“你二人,一个任性,一个耳根子软,老夫看你们甚是心烦。”
锦觅讨好的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叔父,我这也不是无事可做的,我呀,定要为这天宫带来新气象,你便配合我一下如何?”
要说着月下仙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当真是个妙人儿,装模作样的时候一本正经,这不靠谱起来却是比任何人都能胡闹。一听锦觅有新鲜主意,马上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大侄媳妇儿,你快说快说,可是有何好有趣的点子?”他满脸好奇。
锦觅狡黠一笑,朗声说道,“叔父,你可觉得这天宫虽富丽堂皇,井井有条,却甚是无趣?”
月下仙人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甚是有理,于是便开口道,“你说的也确是有些道理,可这天界数万年来便是这般,法度严明,众仙端着一副假面孔,日日一本正经,确实是无趣了些。”
锦觅一拍手,笑着说道,“这便是了。”
“叔父啊,你可知这六界繁华,哪里最为热闹啊?”锦觅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月下仙人灵光一现,拍了下脑袋,大声说道,“人间,是人间,这凡间五味混杂,熙熙攘攘,最是热闹。”
“难怪小鱼仙倌说叔父你自幼聪慧,果然是让人刮目相看啊。”锦觅连忙送上马屁一记。
月下仙人立刻得意的摇头晃脑道,“算那小子有有些孝心和眼光,老夫这神童的称号可是曾经享誉了六界数万年。”
锦觅心道快别自吹自擂了,听闻经常把那人间的红线牵错了,也就你是先帝的亲弟弟,现在陛下的亲叔叔,众仙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听闻有位胖美人唤杨玉环的,明明是儿子的老婆,被你一晃神,牵到了公公脚腕上,戏本子里唱的香艳无比。还有个叫什么福临的小子,皇帝做的好好的,母慈弟恭,可倒好,你老人家你眨眼,把他弟弟老婆的红线拴他脚腕上了,结果这小子也是个情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竟出家做了和尚。
锦觅一边想一边摇头。月下仙人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敲了敲她的头,“小丫头,想什么呢,笑的这般,这般不怀好意。”
锦觅被她敲的痛,一边护着头一边不开心的说道,“叔父,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小鱼仙倌从不舍得这样敲我。”
月下仙人白眼一翻,“你也不必在我面前秀你那夫君如何把你放在心尖尖上,这六界皆知水神才是天帝的逆鳞,碰不得啊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