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可她却一点都不排斥这种陌生而又奇异的感觉。活了18个年头,陆婧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从以前‘木偶’般的生活脱离出来,如今,她有爱他的男人与将生的孩子!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了……
爱……他是爱她的吧?虽不确定,她却也没有太多疑虑!如今孩子都有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也只是她在自寻烦恼罢了!还是顺其自然好了,又或者是享受现在就好了!反正她也从来没这样幸福过!偶尔贪心一小下,应该没什么吧?
“喂,她不会就是你要找的女人吧?”袭远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交叠着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欧瑾钏点点头,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他不说,袭远却更想知道个中缘由,“你如何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如果她不是,你不就危险了?”
欧瑾钏笑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像是在告诉好友他不会错的。
“就臭美吧你,如果真地错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别忘了,你就快到30岁生日了!”
“……”
室内突然陷入窘人的沉默,袭远暗骂自己笨得和猪有一拼!那个诅咒是欧家兄弟心中永远的痛,眼看不到一年,他们就要面临生死关卡,他还提这个,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一个!
袭远不停自责的同时,欧瑾钏始终端着酒杯,将杯中酒酿一点点地送入薄唇!他的面色很温润,很柔和,并不像是即将历经死亡的人!
半晌,欧瑾钏始终紧闭的唇终于轻轻开启!
“袭远,聪明如你,难道猜不出我会如此确定的原因吗?”噙着一抹淡淡的讽笑,欧瑾钏带丝挑衅地冷睨着袭远!他想试试这个整天夸自己聪明的小子到底有多聪明!
“呃?什么意思?”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想的!
等等,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莫非是……
“你戴上扳指了?”霍地从真皮沙发上站起来,袭远吃惊地问!
闻言,欧瑾钏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他不笨,勉强可以留在龙门继续效力!
欧瑾钏脸上一片云淡风轻,袭远可就没这么平静了!就见他大张着嘴,如果这时有飞虫经过,绝对会以为眼前的‘黑洞’是个什么山谷之类的就飞了进去!
“老大,你是说你戴上扳指,预知到了那个女人?”虽然知道欧家有神秘的玉扳指,只要是欧家人,戴上就可以拥有‘预知’能力!以前一直以为是老一辈地在危言耸听,这世上哪有什么超能力?现在,不相信也不行了!
笑看袭远脸上瞬息万变的神色,欧瑾钏坏心地又加上一点。
“不但预知到了她,还有她肚子里的他(她),我也早知道了!”
袭远呆呆地点头,这下,再不相信,他可能就要抽自己嘴巴了!难怪,老大会那么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女人已经怀了她的孩子!有那玩意儿坐镇,他当然爽了!什么是‘坐享其成’,他现在算明白了!
不知道哪天能不能把那个扳指借过来玩玩?说不定,连他‘儿子’都能看见呢!
“欧瑾钏,想不到还是被你抢先了一步!”大厅里,欧宇钏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微微抿唇淡笑,一双与同胞兄弟迥异的黑眸却相反地承载暴风狂怒。他早该料到的,这位他该称之为哥哥的人的行动力从不必任何人差!全都是该死的骄傲在作怪,他似乎太高估自己了!
相同样貌的两个人,又都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当他们同站在一起的时候,给人的视觉效果绝对是震撼难挡的。
只是,想要赞叹的人纷纷走避,可不想被他们之间的低气压冻死。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兄弟俩从小就没‘和睦共处’过!几乎是只要他们两人站在同一片屋檐下,其他人就会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感觉……
欧瑾钏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勾起邪邪的笑,看着眼前唯一的亲人,他面无表情地讽问,“怎么?你很不服气吗?”
冷哼一声,欧宇钏狂妄地自语,“我以为胜出的会是我!”他以为哥哥不会这么快行动,才会想循序渐进地接近陆婧,万没料到哥哥竟然早就计划好一切,甚至已经将人带来这里。果然,论效率与速度,欧瑾钏绝对是世界第一人。
弟弟的话叫欧瑾钏失笑地蹙起眉峰,一双诡异的绿眸轻闪了闪!
“该说你自信满满还是过于自大呢?不过,这好像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你我的30岁生日就快到了,与其在这里埋怨这埋怨那,不如快点出发,去寻找你的真命天女。如果幸运女神支持你,说不定在三个月之内,你就能找到这个女人,免于死亡的厄运。预祝你成功!”举起手中的高脚酒杯对弟弟示意,他先干为敬……
“梓醇,去保护他!”一手悠闲地端着酒杯,欧瑾钏淡淡地对站与一旁的手下下达命令!
一身黑色劲装的薛梓醇,如以往一样的不苟言笑!从没任何表情变化的他,却在听到欧瑾钏的话以后轻轻地耸动了下黑眉。
“我不能离开你身边!”他的职责是保护龙门门主,龙门副门主,也就是他的父亲临死前的遗愿!
“是命令!”语调仍然恬淡,话中威严却不容错辨!
点头表示了解,薛梓醇转身欲走出房间!临走出房门前,他突然脚步一顿,头未回地道,“就算你已经放弃了你的生命,我不会放弃!你命中的那个女人,我一定会为你找到!”语毕,他大步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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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生病了?”坐在床边,陆婧伸手轻轻触碰他苍白的脸,却为那样的冰冷而彻底寒了心!
“没有必要!”虚软地应道,吉米的脸上是不容错辨的坚决!就算重新给他选择的机会,他仍然不会对她坦然!因为,之于他,她的笑容才是最最重要的一切!
“没有必要?”陆婧的心寒了个透彻!她以为,他们至少还是朋友!结果,就连这种大事她都是经由别人的嘴得知的!果然,她还挺悲哀的!
“我的病早就被宣告‘没救’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还告诉你,不过是多一个人分担我的痛苦罢了,有什么用呢?”他忽略没说的是:这辈子,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的痛苦!
一脸病态的吉米在睨视她的眼神里,并无太多悲楚,反而熠熠生辉,像是在宣告,这一生,能够爱上一回,他死而无憾了!
又是这样的眼神,又是这样的表情,他知不知道,他的这种眼神只会让她更形残忍!他病弱膏肓,却只在她这得到无情的拒绝!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看她的眼神依然有爱!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爱要如此真挚?真挚到,令她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妈咪,你怎么哭了?”
当小儆蹦蹦跳跳地来到陆婧卧室,看到坐在床上黯然流泪的她时,小小的脸上瞬间蒙上心疼!他安静地走到床边,坐在陆婧身边,一双小胖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与安慰!
哭?在说她吗?
不是她!她怎么会哭?不是早告诉过自己,要坚决摒弃眼泪,摒弃脆弱吗?她不会哭,那么丢脸的事她才不要做!
可是,如果她不是在哭,不断从眼角泉涌而出的热流又是什么?
抬起手臂,当她触到眼角处的水滴,忽而被灼烫般地撤了开来!刚刚那是什么?是眼泪,还是心伤?
这一夜,小大人欧瑾儆坚持要在妈咪的房间入睡!他虽没说什么,陆婧却知道,儿子是怕自己一个人伤心过度!
罢了!就让她脆弱一次吧!发泄完了脆弱,当明天再出现在吉米面前的时候,她就可以泰然面对他以及他就要‘离开’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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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冷哼一声,欧瑾钏的嘴角噙着浓浓的讽意!眼前站着克里斯蒂娜,她递过来在医院检查的单子给他过目,他却并没有接过来!
一张无用的纸,能说明什么?一点钱就可以捏造的出来!
“是啊,医生说有两周了!就是我们上次……你喝醉酒那天有的!”噙着淡淡羞怯,克里斯蒂娜的眼神始终定在他脸上!只是,当她发现,在得知她怀孕时,他的嘴角并无笑意,她便敛去了娇羞!
果然,他欧瑾钏不是个草包!
一语不发,欧瑾钏只用莫测高深的眼神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转!任何人,被这种‘天寒地冻’的寒潭眸光看上一眼,都会不由地打起寒颤!克里斯蒂娜也不例外!但是,她不用退缩!事已至此,她唯有往前走,哪怕明知,前方是条囚禁在罪恶里的不归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欧瑾钏终于变换了神色,却是一丝绝情的寒咧笑容在嘴唇边绽了开来!
“克里斯蒂娜,究竟是时间改变了你,还是你改变了时间?无论是谁改变了谁,我不得不说,你,真地令我失望了!”
身子明显一震,克里斯蒂娜的眼神里瞬间融入心虚与不安!她垂下头,借以掩饰眼底的悔意却还是在不经意地霎那间泄漏了她说谎的事实!
冷漠地睇视她,欧瑾钏缓缓地寒道,“如果意味孩子会是你的筹码,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欧瑾钏,从来不接受威胁!”
表情一僵,克里斯蒂娜隐忍得不发作,心里却已着实没有了底!她知道欧瑾钏有多精明,更了解薄薄的一张纸不会形成任何事实!可是,即便她知晓这一切,却还是孤注一掷地赌上一赌!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咽下纷繁复杂的情绪,克里斯蒂娜瞬间换上惹人怜惜的哀泣神色。
“你知道我喜欢孩子,我们以前虽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与我有着相同信念的人!所以,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算我求你!”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中已带着丝丝哽咽,不知是故意,是假装还是演戏天分抬高,她能这么快就入戏,还真是让欧瑾钏吃了一惊!
微微叹息,不知是为她的愚蠢还是什么,欧瑾钏随即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她眼前!
一把狠狠攫住她的下颚,像是要洞穿她的灵魂一样,欧瑾钏专注地直直看如她眼底!
“愚蠢,是一个女人需要长期历练才有可能具备的完美品质!你该庆幸,你的长期历练并没维持很久!只是,我不得不说,你的愚蠢实在是很愚蠢!”勾起一抹冷笑,欧瑾钏不再看她一眼,泰然自若地步出房间!
至于被留下的那个所谓的怀了孕的女人,就让她蠢下去好了!她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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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该你出场了!”摇晃着透明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女人樱红的唇轻轻开启,吐出了这么一句!
床上,男人懒懒地躺着,似在闭上眼睛假寐!直到听女人这么一说,他才不太甘愿地睁开眼睛!
“宝贝,你确定这么早就要我出山吗?我可是你的最后武器!”赤着脚下地,早已习惯黑暗的男人直接来到女人身前,伸出手准确地攫住她的右臂,猛一使力,她便站了起来,牢牢地贴靠在他裸着的身体上!
“怎么办?我想做了!”男人喘着粗气对女人‘咬耳朵’,声音性感撩人!被如此曼妙的女性身体紧贴着,他不冲动才怪!
不若男人的‘激动’,女人右手仍然持着酒杯,眼神似有若无地看着他,那双被黑暗侵蚀的双眼却并无任何焦距!明明是在看着他,她却分明又像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某某!这让男人不解!
“宝贝,告诉我,你爱我吗?”
男人的问题突如其来,几乎是他话音刚一落下便已经后悔了!他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该不会瞧不起他吧?
与男人的担心不同,女人并未表露出任何神色!像是突然没了生气的布偶娃娃,她的脸上忽然一片枯色,在幽暗的辉映下,很是骇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