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司曜手指敲击沙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缓缓说道,“就这么定了吧!老七,时间地点我刚刚说过了,你记下来,明天动身去香港。那里有分帮的老大会去接你,到时候他会带你去接货,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一次行动只有我们四个人加上香港那边的老大知道,老七去之前老六你从下面挑几个身手好的人跟着,绝保万无一失。?
秦啸点点头,有所顾忌地提出,“大哥,我觉得应该要提防黑习尧,这一次行动货量大,出了意外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不会有什么好事。”?
“嗯。”黑司曜赞同,“关于黑习尧,卓昨天走之前对我说过黑习尧目前在青州的藏身之所,我已经让老三亲自再去查一遍,待会我们再商量商量,准备乘他不备,把这顶毒瘤给割掉。”?
“好。”秦啸点头,这是再好不过了,有黑习尧这颗老鼠屎在,他们做什么事总是束手束脚,不踏实。另外还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哥,佟冠楠最近有没有动静?”?
“卓说那小子在我走去日本之后也赶过去了,和付洋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垂头丧气出来,估计他的计划没得到付洋的支持。”?
邹逸气愤地捶沙发,“付洋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中了他的计,在日本能称老大的人不会轻易受别人的支使,看来佟冠楠是急不可耐想要向我们出手了。”?
黑司曜与秦啸相视一笑,秦啸挑挑眉说道,“老八,难得你聪明一回,能把付洋的心理猜个七七八八,不容易。”?
“六哥,看你这话说的。”邹逸瘪瘪嘴,“我这不是被逼的嘛,平常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我只要听命行事,现在大哥被那付洋弄成这样,我再不管事,怎么能替大哥分忧解愁?”?
黑司曜和秦啸,午征忍不住又笑了,黑司曜笑过后说,“老八,难得你开始用理智的眼光和清醒的头脑去分析事情,以后多努力,你不傻,平日里就是不爱脑脑筋,慢慢磨炼之后你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大哥,凭你这句话,小弟我从今天、现在起发愤图强、悬梁刺股、卧薪尝胆……”?
黑司曜忍俊不禁,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贫嘴了,成语不是这么个用法。”?
“嘿嘿。”邹逸笑着摸摸头,“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大哥你懂的。”?
一阵敲门声后,齐立非进来,“抱歉,我来晚了。”?
“三哥,坐这儿。”邹逸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空位给齐立非。?
齐立非随即在那个位置坐下去,“我让人去确定了一下黑习尧的具体躲藏地点,卓提供的地点分毫不差,我已经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只要一有那家伙的动静,我们这里就能立刻知道。”?
“做得好!”黑司曜喝了口水,瞄向齐立非,“另外隋青和佟冠楠有什么动静?”?
“佟冠楠从日本回来后就待在小城,隋青一家老小已经不在法国,躲到了意大利,不过他们好象还有来往,我怀疑那本暗帐复制品到了佟冠楠手里。”?
黑司曜冷笑,“复制品有什么用?要是有用的话他早出手,交给警方,还用等到现在。”?
“这倒是,那姓佟的起不了多少风浪。”邹逸插嘴。?
“不一定。”黑司曜眯眸沉思。?
午征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秦啸倒是和黑司曜想的一样,“大哥的意思是佟冠楠很有可能会劝说隋青出庭作证,手上有复本,加上有证人,大哥就会被他们推到被告的位置上去。可是同样的,隋青也会因为之前是帮凶,帮着做假帐而受到刑事问责,所以这中间就有个赌注。双方都在赌,隋青要想置大哥于死地,就得拿自己做牺牲品,他可不傻,如果他有这一份勇气,他就不会悄悄带着一家老小跑去法国,现在又去意大利,说不定过几天又跑去英国、俄国……”?
这下午征听懂了,邹逸大骂起来,“这该死的隋青,大哥亲自跑去法国找他,念在以往的情份上放他一条生路,他倒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老子一枪崩了他,杀了他全家。”?
“老八。”秦啸制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样除掉这个后患。”?
邹逸站了起来,“我去清理门户,大哥,我保证做得干干净净。”?
黑司曜轻启双唇,“那去办吧,办完早点回来,他们可能早有防范,你发现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或是老六。还有,警方最近盯我们盯得紧,你提防着点儿,开车小心后面有尾巴。”?
“知道,万一我发现有尾巴,老规矩,带他们逛花园。”邹逸眉开眼笑,“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行动,一定要打个漂亮的仗给你们看看。”?
“行,那咱们就等你的好消息!”?
散会后,天空拉下黑色帷幕,皎洁的月亮高挂当空,洒下清辉。?
黑司曜回到病房,钟未昔眼睛恰好睁开,揉着迷糊的眼睛仰头朝他笑着,“曜哥哥,几点了?”温柔的小嗓音,那么生动。?
刚刚还处在血雨腥风中冰冷残酷的心一转眼柔软下来,他隔着距离望着她,安详而柔和的钟未昔。?
迈步走过去,他抚上她温热的脸颊,“怎么这么累,都睡一下午?
了。”?
“在挑灯镇惯出来的懒病,没事的时候就爱睡觉。”她安慰他,他的大拇指掠过她的腮帮,拂过她的眉角,惆怅而虚弱的口气,好象更累的人是他才对。?
她不喜欢他这样摸她,他的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挣扎,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冰凉的小手里,“曜哥哥,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公事处理完了吗?”?
“早处理完了,你还没醒,我就出去转了转,跑到老五办公室去拉着他聊天,耗了一下午。”?
“曜哥哥,你怎么了?”她不信,他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平常话就少,怎么可能会跑到庄迟那里去聊一下午呢。?
“没怎么,你没醒我就没人说话,时间太难打发了。”他轻柔地说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在那里吸取属于她的体香,和记忆中一样是那种淡淡的奶香,“以后你不能睡这么久,整整一下午。”?
他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她身上,很久不愿动,她抚着他脑后的发,有一下没一下,她没有读心术,但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知道了,下次我调个闹钟,这样就不会痴睡了,留着时间多陪你。”?
这样静静拥着,她满身疲惫,按道理说刚刚醒来应该神清气爽,睡多了顶多一时没醒觉,身体犯点懒,很快就能恢复,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一样,这是一阵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良久之后,他轻声问,“昔昔,过阵子我们去旅行好不好?旅行结婚怎么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乍听上去仍觉得突然,钟未昔怔了之后,呵呵笑,“好哇,听你的安排。”?
“怎么能听我的呢?这是两个人的事,你的意见也挺重要。”他的手臂绕到她身后,抱住她。?
她怕把他的手压住了,轻轻侧过身子,“我真的没什么意见,现在人犯懒了,不想动脑筋,就想靠着你,赖着你,你说怎么样都行。”?
黑司曜用力把她托进怀里,心知她爱他,包容他,理解他,低柔对她说,“昔昔,那我们是在私人游轮上举行婚礼好,还是在世界各地旅游的过程中你看中哪里,就在哪里举行?”?
他骤然又改了提议,她歪头问,“你要租游轮吗?”?
“何必租,卓和柳絮儿的婚礼就是在私人游轮上举行的,我当时参加后觉得挺不错的,就从意大利买了一艘。”?
讲得跟菜市场买白菜一样,钟未昔吐吐舌头,“那时候你就替自己的婚礼未雨绸缪啦?你和施婕的婚礼在上面举行过?”?
“你说呢?”他有点生气。?
她吐吐舌头,“好啦,我开个玩笑,你当时买了是出奇好玩吧,可这样做太烧钱了,也没见你开过,放在那里维护和保养要不少钱,你钱多么?”?
看见她吃惊的表情,他一阵好笑,“这些年炽闇每年的盈利逐步递增,光去年就是上千亿的盈利,我和卓、默三个人平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说我买不买得起?”?
“既然这样……”她揪住他的衣襟,欲言又止,迟疑两秒,声音微微有些异样,“曜哥哥,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碰黑道上的生意,你看炽闇一年的盈利就够你花几辈子的,又何必……”?
他静静听着,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端详着她眼中的恐惧与顾忌,担心与忧虑,他又怎么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是这不是电脑打游戏,说退出就退出,说不干就能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