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同伙,那为什么会和他们出现在一起呢?这怎么解释?”女人看着假装气得脸颊发白的莫小星,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她那双暗夜般的眼睛中闪烁着令莫小星胆寒的光芒。
莫小星注意到她脸色的迅速变化,抖了抖身体。不知从哪里升上来的一股寒气,突然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有力地缠住了莫小星的手和脚,捂住了莫小星的嘴。女人在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女人,苍白而干燥的嘴唇泛起了几道褶皱。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又把它们咬住了。
她快速地低下头在脑海中思量着应对的对策。当她抬起头时,看见女人转过身,似乎是为了提醒她,纤细的指尖指向身后的两个斗篷人。
莫小星随即也看向那两个斗篷人。他们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太阳升到了树梢,距离小巷远处的学校里,已经传来了清脆的上课铃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座位,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七年级七班的教室里,有两个座位空着。
今天班主任有事,没来学校。所以即使有两个座位明目张胆地空着,也没人去管它。
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一走进教室,就看见了那两个空着的座位。她皱了皱眉,眼镜的镜片反射出底下一片同学面面相觑疑惑的表情。
她不悦地问道:“为什么有两个座位空着?哪两位同学没来?”
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的男同学举起手,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报……报告老师,是,是穆瑾萱和,和莫小星。”
“穆瑾萱,莫小星?”数学老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名字,拿出压在教科书下的班级名单,严厉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定在了学号为23号和32号的位置上。
“她们俩为什么没来?”数学老师把目光从名单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同学们,问道。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这回回答不出来了。他的脸涨得红通通的,好像成熟的苹果。他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数学老师便不再看他。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同学,再次大声地问了一遍:“还有谁知道?”
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双手颤抖地举起来了。
在数学老师目光的示意下和全班同学好奇目光的注视下,那双手的主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椅子。
是一个女生,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红彤彤的脸蛋与刚刚那个回答不出问题的男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双眼睛明亮如同天上的星辰。
“报,报告老师,我,我昨天放学的时候是和她们一,一起走的……”女生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用着急,慢慢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数学老师见状放轻了语调,安慰着女生。
女生的脸更红了,不过在数学老师的安慰下,她的压力似乎减轻了许多,语调也稍稍快了一些,听上去没那么别扭了:“后来,我看到穆瑾萱把莫小星拽到了一边,好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叫我等她们。当时我好奇心发作,就趁没人注意到我凑上去听了一会儿。我好像听见穆瑾萱说什么要回家去看看,我当时也没在意。”
说到这里,数学老师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我们分别后,我和莫小星是一起走的。我们聊了一会儿天。”女生的语速放慢了,她压低了声音,仿佛接下来的内容会格外重要,其他同学的好奇心纷纷被她吸引了过来,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盯着她,班里一时间安静得连小鸟掠过树枝无意间碰到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莫小星无意间跟我提到,就在几天前的晚上,穆瑾萱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件上只提到了时间、地点等信息,其他什么都没有。为了这事莫小星还和穆瑾萱闹翻了。不过好在穆瑾萱最后终于妥协了,答应莫小星不去赴约。莫小星当时的表情很惊讶,她跟我说她觉得那封信有古怪,还好穆瑾萱没去。”
“等等。”就在全班同学听得入迷时,数学老师突然出声打断了女生滔滔不绝的自述。
女生一下子懵住了。随后反应过来,不安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你说信上只提到了时间和地点,那么你知道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吗?”数学老师问道,镜片后面的眼睛中透着犀利的光。
女生闻言抬起了头,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莫小星她一直在唠叨着什么‘梧桐巷’,可是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数学老师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就好像有人强迫她吞了一只癞蛤蟆一样。在阴沉的脸色的笼罩下,她尖尖的下巴显得更尖了。
同学们也像炸开了似的,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咦,梧桐巷,有这个地方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耶……”
“她们该不会就是去了那个叫做‘梧桐巷’的地方吧?”
“有可能……”
“安静!”数学老师发飙了。她拿出教棒猛地在讲台上拍了一下,巨大的响声顿时让每个同学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一双双敬畏的眼睛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数学老师问道。她的鼻尖朝向那个女生。
“我……我叫冉彤。”女生说道。她低着头,不敢去看数学老师凌厉的目光。
“跟我出来一下。其他同学拿出课本预习今天要学的内容,值日班长管好纪律,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吵闹的声音。”数学老师飞快地说完,便带着战战兢兢的冉彤走出了教室。冉彤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不安地绞着手指。
迫于数学老师的威严,班里面静悄悄的,大部分同学都拿出数学书来看着,还有些不安分的同学就把头凑在一起,在课桌下面小声地议论着,不一会儿就被值日班长发现,只好作鸟兽状散开。
“老师,你,你找我有什么,事,事吗?”一紧张,冉彤的口吃又犯了。她低着头,踮着脚尖,假装没有看到数学老师严肃的眼神。
“你真的听清楚了吗?没有听成其他什么?”
“听清楚了。”冉彤点了点头,目光无比的真诚。
“那就麻烦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梧桐巷’的地方。”数学老师低低地说道。
“什么!”冉彤惊讶地抬起头来,错愕的目光在数学老师的脸上打转来打转去。
“莫小星同学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让我想想……好像没了。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就分别了。”冉彤回忆道。
数学老师低头沉思了半晌。冉彤不安地看着她的反应。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片刻,数学老师又问道。
冉彤渐渐地明白了此事的不同凡响,她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我看见她们以往都是一起走的。第二天早上,我来得比较早,可是却没有看见她们两个一起来。要知道,她们俩平时都来得蛮早的。这一点老师你可以找其他同学作,作证。”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数学老师说完,便匆匆地往办公室走去。
冉彤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数学老师急匆匆的身影,一个不安的预感从她心头慢慢升起,渐渐地膨胀,胀大,顷刻间便把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