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城脸色一沉,低沉着嗓音:“谁笑话你?”
林亦凡舒展眉头,抿了抿嘴:“都是刚进公司时候的事了,我也不怕别人笑话,不懂就学嘛。”
陆池城放下纸笔,让她两腿环着自己的腰,把她抱到床上坐下,像哄抱小孩一样。
“发生什么事,跟我说说。”他靠在她耳边说,声音半带沙哑,很性感。
林亦凡笑笑:“我可以说,但是你保证,不许去找人麻烦。”
陆池城咬了咬她的耳垂,“你逃婚把我害得不浅,每天茶饭不思,那些人不待见你,正好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谢他们都来不及!”
“何止是不待见我?刚去的时候,爸爸为了让人服我,安排了个卖场,让我从熟悉基层业务开始做起。我进卖场的第一周就摔了三个跟头!一次是被一个小小业务员整蛊,踩踏了,一次是卖场大雨冲刷,滑到了,最后一次是压力太大,走路都看不清楚,摔了个狗吃屎!人倒霉的时候,走路都会摔,说的就是我!”
林亦凡用何其轻松的语气说起在公司吃的好多亏,陆池城心微微生疼,她不是记仇的人,反而觉得自己一来就驾驭别人是反常规,所以默默的接受这些现实。
她三言两语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反正,职场菜鸟做过的那些蠢事,遇到的那些碧池,这两个月我算是都见识了!这些你肯定没经历过吧?你是鳌路陆家公子哥,没人会跟不待见我一样,不待见你的。”
陆池城没回答她,当年跟孔于珍斗法的时候,只怕他的遭遇比林亦凡严峻十倍都不为过,分分钟都在拿性命赌。他不会让他的女人工作已经那么辛苦,还要花心思勾心斗角。
陆池城掌心滑向她,跟她十指相扣。跟她滑.嫩的手心比起来,他的手略带粗糙。陆池城柔声说:“我在,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不要!要我的工作顺利是因为你在,那他们就更看不起我!”
陆池城语气变得严厉:“那有什么不好?你的强项就在于你折服了老公我,这可比花好几年学经营厉害的多!我就是你的稀缺资源,你不好好珍惜,还嫌弃!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池城说完就去挠她胳肢窝,林亦凡痒得直喊救命,最后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娇嗔的说:“你现在是我的稀缺资源,可以后呢?资源也是会被开采,被转移的!我必须学会掌握整合资源的能力!”
陆池城生气的咬出她耳朵:“什么以后?我是你的,就一辈子是你的,以后跟现在没什么区别!想学整合资源?老公现在就教你!”
说完,把她摁倒在床,一通乱啃,林亦凡被他啃得浑身酥麻,总算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认输了!听你的!快去洗洗睡吧!”
陆池城不舍的从她身上爬起来,嗅着她身上自带的体香,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宝贝,你洗过了?”
“嗯!”林亦凡抬起眼回应,然后把脸埋进他胸膛:“不过,可以再洗一次。”
她脸红的样子让他爱不释手,把人整个抱起来就朝浴室走去。
“小声点,爸妈都睡了!”林亦凡蹬着小腿悄声说。
陆池城把她抱进浴缸,“好,那就陪我慢慢洗……”
隔了几天,拓展部部长汤成因涉嫌商业欺诈被捕的消息就在公司传了出来,林氏是老气企业,好多年也没出大新闻,这一闹倒也把公司氛围搞活了,一时间有关系没关系的人都把这件事当做饭后茶点的话题聊。
好多人说他活该,早年就仗着自己父亲是公司合伙人,在部门飞扬跋扈,现在总算被人逮到把柄,等着坐牢吧。林亦凡的呼声也无形中抬高了,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和顺。
这些她都视若无睹,虽然陆池城帮了她大忙,她也享受他的光环带来的福利,可她打心眼力不想在工作上跟他扯上关系。待人接物还是跟以前一样,该卑微就卑微。
陆池城去办公室找林豫,林豫刚知道汤成被警察局提走的事,脸上并没有多欣慰,痛心道:“养了一群白眼狼!”
“林氏走到今天,也该换血了。”陆池城反而平静。
林豫明白这个处境,林氏经营不善一方面受市场发展局限,一方面也是公司人员内部出了问题,董事会已没有奋斗时期的生机,各怀鬼胎,都想分一杯羹养老,管理模式渐渐也就僵化。林豫是个焦虑型的人,身体每况愈下,也是无力回天。
陆池城拿过来的公司重整方案林豫看完已经思索了好几天,他相信这会是一个完满的方案,但也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林豫抚了抚额头,问陆池城:“池城,你这样做,有可能给鳌路带来损失!”
陆池城提出的方案,就是将林氏并购给同为零售地产业的尚品汇,待时机成熟,再把尚品汇从鳌路集团脱离出来,届时林氏资产为最大股东,尚品汇易主。
“亦凡跟我要聘礼的时候,鳌路十分之一的股份我都愿意给她,何况是给她一个尚品汇?”
林豫这几天因为公司和汤尹辉的事操劳了很多,劳心劳力,血压尤其不稳定,头昏眼花常有的事,有时意识还渐模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林豫已经是半身到土里的人了,知道即便陆池城把尚品汇拱手转让,尚品汇到时改名林氏集团,也不会在自己手上接管太久。这份家产,迟早要给林亦凡或林丁当的。
林豫有点不放心:“我这两个女儿,都还太小,不懂经营!我现在辛苦一点没关系,能挣多少,以后给她们留多少。只是,日后如果我不能再护在她们两个身边,请你一定多担当。”
陆池城眼里划过一丝不露痕迹的笃定:“你放心吧。零售产业事情繁多,但环境单纯,尚品汇在鳌路的管辖下,系统已经稳定成熟,我只想让亦凡在一个单纯的工作环境下,做能给自己带来乐趣的事。”
林豫还不用说以后公司的打算,陆池城就事先为他想好了,这个年轻人只花了四年时间,就引领鳌路走向国际顶尖企业的地位,林豫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他的深谋远虑和胆大心细,绝非一般人。
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眼下是福,可是以后,林亦凡是否有福气享受这样的福气?林豫变得不确定起来。回想自己年轻时和翁可岚的婚姻,幸福的时刻谁也不会想到当下正蕴育着日后的灾难!林亦凡跟翁可岚太像。翁可岚随性如风,常常忙到不着家,林豫经常为找不到她犯愁。他身为一个有自尊的男人,一个想把爱人时刻捆在身边的男人,最后终于被翁可岚的好强不羁打破底线。
林亦凡身上有那么多翁可岚的影子,一直是林豫所担心的地方。
“池城,如果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了亦凡,也请你一定守在她身边!”
林豫的话语重心长,陆池城认为这是岳父对女婿的嘱托,敬畏地点了点头。
林氏的多事之秋到来了,汤成被捕以后,汤尹辉私吞公家财产的事也被捅了出来。林豫当着股东的面揭发了汤尹辉的丑事,汤尹辉发了狠话:“林豫,我忍你很久了!当年要不是凭借翁家的实力推你一把,你也坐不上林氏一把手的位置!你真有本事,林氏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现在不也是靠着你那个女婿,才能掌控大局吗?”
“汤尹辉!你不服气大可冲着我来,侵吞公家财产,这是犯法的!你连命都不要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林豫说。
“在林氏做了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好指望?你做的那些决策,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抗议!可是大家都懒得理你,就等着看好戏!我不过自救而已,我不能让我儿子一辈子也白白给林氏打工!”
几名股东闷不做声,似乎被汤尹辉戳中肋骨,面带尴尬。林氏早已成一盘散沙,林豫对大家也已然心寒!
“看在你我多年打拼的情谊,给你回家收拾道别的时间!我已经报案到警察局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在公司起码还能维稳,你把我踢出去,看公司还怎么救?公司已经亏损好几亿了,我那些项目产出的资产也全被我安全转移了!林豫,你就等着破产吧!”
汤尹辉大笑的走了出去,林豫吞下降血压的药丸,才勉强控住了加速的心跳。
林亦凡接到战略部通知,拿着战略部署图去给各卖场开战略研讨会,制定明年的战略方针。打开新制定的部署图,看到包括江城在内的几个项目都被砍掉了。理由跟陆池城那天晚上给自己算的,如出一辙。江城卖场在内的项目没有发展潜质,其他卖场的盈利弥补不了江城未来五年即将发生的损失。
这几个卖场都是公司的老牌项目,也是公司目前运营的主心骨,主负责人都是汤尹辉。林亦凡跟战略部部长核实了以后,才知道汤尹辉和汤成都涉嫌商业犯罪,汤成已经被逮捕了,汤尹辉获罪也近在咫尺。
“没想到汤尹辉是这样的人,亏我爸爸把公司最重要的项目都交给他!经营不力就算了,还挖空林氏的资产,丢下一个空壳子就想逍遥法外!”
战略部部长安慰道:“事到如今,这几个项目都是烂摊子,砍掉也不可惜!公司马上就要重整了,我们都要做好全面转型的准备。”
林氏低迷了太久,近日两个案件对公司打击很大,林亦凡能感觉到公司最近的氛围紧张起来了。危机往往是激发活力的源头,各部门的工作状态渐有改进。看来陆池城做了爸爸的参谋以后,公司总算迈出转型的第一步。
在卖场开完会以后,林亦凡跑回公司总部,去接陆池城。陆池城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她倚在墙上,无聊的用高跟鞋的后跟踢墙面,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微笑。趁她不注意,悄声过去牵住她的手,“宝贝,想我了?”
林亦凡回过神,脸一红:“才不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