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她正躺在相府自己的房间里。一位丫鬓看她睁开眼,欢天喜地地叫道:“三小姐醒了,快去禀报老爷。”说完匆匆忙忙地去了。
三三听她说“老爷”,推断刘青台平安无事,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一旁的丫头给她端来了食物。三三是个急性子,一边吃一边问:“相府里其他人都还好吗?”
因为三三成功地挽救相府于危亡,众人早已将她看成活神仙了。那位丫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其他人都好,只是大少爷……”
她话音未落,刘青台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三三正在吃东西,他甚感欣慰,目示两旁的丫鬓退下,柔声唤道:“三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三三抬眼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流着泪扑到他的怀中,喃喃地道:“青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青台不假思索地紧紧拥住了她,微笑着说:“我这不好好的吗?别哭了,把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算了,反正你早就看清我的样子了。”三三沉湎于他怀抱的温暖,一动不动地蜷在他怀里问,“相府里的人都好吗?”
刘青台答:“都好,你放心。”
三三又问:“刘缘巍呢?”
刘青台稍稍迟疑了一下说:“他也很好。”
三三闻言,从刘青台的怀中挣脱开来,盯着刘青台问:“刘缘巍到底怎么了?”她是心理学博士,又师从本地精神司法鉴定中心的首席专家,很少有人能够在她面前说谎而不被她察觉。
刘青台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三三看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道:“三三,你要是能傻一点该多好。”
他缓缓告诉三三,就在她出发去落马谷找他那天凌晨,刘缘巍上吊自缢了。
说完刘缘巍的死讯,刘青台整个人松懈下来,颓废地挨着三三坐下,看上去比刚刚进来时老了10岁。
三三的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对不起,青台!”
刘青台温和地安慰她:“这不怪你,三三。”
三三哭着道:“不,你不明白。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可以推卸责任,唯独我难辞其咎。我是心理医生,有责任觉察到他的不良情绪,帮助他舒解转化,可是我却没有。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沈英姐。”
刘青台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担心她经过这几天的劳顿,身体不堪重负,强忍悲痛岔开话题道:“三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天晚上是怎么离开相府的?”
三三道:“我现在懒得说。”那个故事很长,而她现在好累。
但是刘青台坚持道:“说说嘛,我想听听。吴六一怎么会放你离开的?”
三三意识到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奇怪他为什么总是纠缠于这个问题,心思一转,马上明白了,忍不住破啼为笑。
刘青台莫明其妙地问:“三三,你笑什么?”
三三道:“我忽然想起了流行在我们那里的一个段子。一个农妇挑一筐鸡蛋到集市贩卖。路经偏僻小路,几个彪形大汉拦住她强*暴后逃离。农妇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抢鸡蛋呢!’”
刘青台瞠目结舌道:“三三,你——哎!”她在他心目中是很纯洁的女孩子,这个故事简直让他无语了。
三三的脸也忍不住红了,嬉笑着解释:“哎呀,你不要当真,这只是很夸张的一个故事嘛。即使在我们那里,违反妇女意愿发生性关系也是很恶劣的行为,会受到法律严惩的。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不是给你打个比方嘛。可能因为我表现得不像你们这里的女子那么在乎,所以最终吴六一没有伤害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刘青台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呀,你呀!我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不能傻一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