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留下丧姬？”莫仁对走在前面的阿一说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阿一回答的时候也没有停下。
“我是说，为什么要假装打晕丧姬，而把他留下。恐怕不只是要她和大崔对峙什么吧？”莫仁说道。
“为什么不是要我们对峙什么？”阿一忽然停下，转过头来问道。
“因为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汤姆。”莫仁的语气不那么和善。
阿一又转过回去，双手在脸上忙碌了一番。再次转回来的时候，脸部已经恢复了那个男模一样面孔的汤姆。不过他的手还是惨白的肤色。这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极为怪异。
“咱们找一个房间再细谈。”汤姆拉开了一个临近连接长廊的那个房间门，钻了进去。
莫仁没有犹豫，跟着汤姆进去。他才发现，顶楼的房间布置基本一样，就是没有什么布置。不过，汤姆显然比他更熟悉这里。他随手在墙上拍击了一下，墙面翻动，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出现。桌上还有一把咖啡壶。两个杯子。汤姆坐在上面，没有说话，而是调试着咖啡壶，没几秒钟，壶口就有了热气冒出，咖啡的香气在整个房间内回荡。莫仁站在门口内侧，没有跟着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汤姆摆弄那些器皿。
“怎么样？香气扑鼻吧！过来坐下，尝一口。过去的一个阶段，人们异常喜好咖啡。”汤姆招呼着莫仁。
莫仁慢慢走过去，坐下，捏着杯子把手画着圈，却没有喝。
“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
“你一直生活在真相里。有的真相会刺破另一些真相。它们之间彼此不能共存。”汤姆说完，咂摸了一口咖啡。闭上眼睛陶醉着。
“没有什么过关游戏，对吧。”莫仁说道。
“当然有。不过它不是针对任何人的。”汤姆睁开了眼睛，里面带着笑意。
“过关之后，真的能离开多玛城？”莫仁的杯子底儿离开了桌面一两毫米，它转着圆圈，没有发出声音。
“当然能离开。”汤姆说话的时候看着咖啡杯子上方渐渐消失的香气。
“只是离开？不是回去吗？”莫仁看着杯子里的咖啡随着杯子的旋转形成的小小旋涡，慢慢地问道。
“你知道回哪儿吗？你真的希望回去吗？”汤姆眼睛里笑意荡漾出来，铺遍了整张脸。
莫仁忽然把杯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汤姆摇摇头，这么精致的古典咖啡，糟蹋了。
“光子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吧？”莫仁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是的。有的人特别讨厌，明明不是他的游戏，却那么热衷参与。”汤姆淡淡地说道。
“这是谁的游戏？我的？你的？”莫仁让空杯子的杯沿抵到桌面上，用指尖按着杯柄转动着杯子。
“当然是你的。”汤姆认真地说道。
“既然这是我的游戏，我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莫仁把整个身体转过去，面对着汤姆。
“其实这有点而违反规则。虽然你委托我的时候，没有专门注明在游戏过程中就获知游戏之外情况的禁令。但是作为惯例，我是不能告诉你的。”汤姆有些为难。
莫仁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汤姆。
“好吧。在那个你所在的世界里，你来找我，想要体验一段旅程。别问我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它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差劲，也没有什么美好的。
你的钱不够。没办法体验单人旅程。只能参加一个多人众筹的旅程。同时，这是一个单向度的旅程。不包含唤醒服务。如果你没办法过关，那么你就只能一次次地复活重新参加游戏。当然，复活次数不是无限的。你可以复活十次，再加上我附赠的一次，总共就有十一次复活的机会。当然这十一次机会都是从头开始的机会，而不是原地复活的那种机会。
既然是多人旅程，背景就不能选择专门订做设计的。只能用现成的，这个多玛城就是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背景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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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肯定有冒出了更多的新问题，你使用了几次复活的机会了？除了你还有谁是参加众筹的人？有几个人已经回去了？或许还有其他的问题？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力气。那些，我都不能告诉你，”汤姆一口气讲了这么多。
“既然这里是一个陈旧的背景城市。肯定还有很多长久居住在这里的人吧？”莫仁问道。
“是的”汤姆回答道。
“比如：李，比如：汉斯。”莫仁像是不经意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汤姆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汉斯也是你的分身吗，汤姆和杰瑞。”莫仁说道。
“我拒绝回答。”汤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既然这是一个没有造物主设计的城市。想要控制游戏的过程，还是需要有一个实力强大的身份吧。你还可以通过设计一些实力强大的再造人，来对付那些实力越来越强大的玩家，那些盘踞不去的家伙。”莫仁说道。
“唉！我也搞不懂你们。明明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有限的虚拟世界，为什么流连忘返。”汤姆叹道。
“根据规则，如果他们不过关，你们无权唤醒他们。他们不就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获得某种程度上的永生吗。”莫仁说道。
“理论上，他们是抓到了一个漏洞。用有限的金钱买来无限的时间。我应该夸他们聪明，还是无赖。”汤姆苦笑道。
“你无法体会我们穷人的苦恼。穷困是会唤醒无穷的智慧的。”莫仁笑道。
“虽然我这里的容量还不错。但是一直不更新，我的负担会越来越重。我也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汤姆苦着脸说道。
“那是你的问题。而且，你的时间观念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的时间和虚拟世界的又有差异。他们在多玛城活得再久也赶不上你的报废时间吧。”莫仁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正处在临界期？可能下一秒就崩溃了。”汤姆说道。
“请问你正在崩溃的边缘吗？”莫仁认真地问道。。
“这个不能说。你更应该关心自己的游戏。难道你不关心一下，还是还剩下几个对手吗？”汤姆回道。
“我没搞错的话，你应该更希望让我完成游戏。那么我的胜出有什么疑问吗！”莫仁说道。
“可是现在，我对你讲了这些，你还会心甘情愿地赢得游戏吗？想退出游戏可是很简单的。”汤姆一杯一杯接一杯不在乎地喝着咖啡。
“从你一开始让光子找到我，就有别的打算吧。”莫仁说道。
“没错。我可以给你提供第三个方案。不是回去，也不是待在这儿。我控制的虚拟世界不止一个多玛城。我可以送你去一个更庞大，更有趣，关键是单独为你准备的地方。”汤姆说道。
“条件是？”莫仁问道。
“带我去见一个人。”汤姆说道。
“这个城市还有什么人是你见不到的？”莫仁问道。
“一个不信任我的人。”汤姆说道。
“我认识的人比你还少。我见过的人，你都见过了。那些我都没见过的又不信任你的人，怎么会让我这个陌生人带着你这个对头见他。”莫仁说道。
“你和我不同。你身上的玩家气息很明显。玩家彼此之间有一些基本的信任。”汤姆说道。
“我可不相信你的那些属下都是程序人。你你能控制的玩家肯定不止一个。”莫仁说道。
“你不一样？”汤姆有戏欲言又止。
莫仁忽然把开咖啡杯扔向空中，迅速拔出哥特手枪，朝着下坠的杯子连续开枪。没一枪都会让杯子保持不落地。十来枪之后，杯子终于破碎，才散落在地。
“你明白了。”汤姆说道。
“我和李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枪法，我看一遍就容易上手了。”莫仁问道。
“这个问题，你需要去问李。我即使说了，你能相信吗？”汤姆说道。
“你尝试让我带你去见李，不是第一次了吧？”莫仁问道。
“无论是第几次，我都可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汤姆诚恳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即使我再一次复活，我也不会记得这一切。你们怎么称呼这个，我不清楚，我可不会称之为复活。”莫仁拿过咖啡壶直接喝着。
“大脑的容量有限，装不下那么多回忆，更装不上站空间的真相。”汤姆意有所指。
“你是在提醒我，过去的我曾经请你帮忙封闭一些记忆，一些真相？”莫仁放下了空壶。
“我和你一样，这儿的容量有限。如果你想查阅自己的资料，可以去找杰瑞。”汤姆在桌子底下操作。壶里又注满了热气腾腾的新鲜咖啡。
“你是为了自己。你想脱离杰瑞，成为一个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吧。”莫仁说道。
“你恢复记忆了？”汤姆盯着地看着莫仁。
“没有。只是有些记忆会不请自来。”莫仁说道。
“我想成为什么不重要，至少对于你不重要。”汤姆突然有点儿生硬地说道。
“上一次带你去见李，我是怎么死的？”莫仁转换了话题。
“你自杀了。”汤姆迅速地回答。
“你封闭的记忆与它有关？”莫仁追问道。
汤姆点了点头。
“我死了，你就无法达到目标？”莫仁问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答复。”汤姆又喝完了一壶咖啡。
“那些自毁的**遥控在你的手中？马克只是你的傀儡？”莫仁仍然在追问。
“我没有遥控，只是帮助设定了一个时间。马克确实是火枪会的人。他也的确对**遥控装置有兴趣。”汤姆耐心地解答着问题。
“为什么要毁掉大厦。你想和杰瑞撕破脸皮吗？”莫仁问道。
汤姆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站起来，走到门口。
“你同意我们的交易，就跟着来。不同意的话，自己找出口吧。”
莫仁腾地挺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