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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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边境真的不安稳?”杨康问。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如今来中原的异族人,是越来越多了,皇帝忽然颁布了边境开放政策,虽然年底之前还是小试牛刀,可很多异族人都进来中原做生意。
中原人多,有钱,异族的商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宰割机会呢,更何况,如今还没有很高的关税。
预计明年正式开放边境之后,会调高关税,所以,今年能进来的货物,异族人当然都大量的运进来了。价格便宜嘛。
金陵一下子涌进这么多异族人,走在街上,服装奇怪的异族人和中原人夹杂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所以,若是说鞑虏趁机闯关进入,边境凶猛,吴四火因为爱国,驻守边境,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虽然吴四火贪是贪了一点,可他到现在还没有背叛国家的记录。反而还战功累累,并且他的吴家都还在京城,谁都不能说这么一个有功勋的大将军,过年不回来就是背叛。
杨逸辰说:“军报刺探了很多次了,鞑虏非常安分,并没有任何蠢蠢欲动的迹象,甚至,听谢策说,我们过年之前,鞑虏会派使节来中原,给朝廷送厚礼,希望修好两过外交。”
杨康说:“鞑虏,是边境最凶狠的虎狼,如今怎么还学中原搞礼仪外交呢?这其中一定有秘密。”
杨逸辰说:“不知道朝廷这边,是什么动向。”
“谢策最近也不知去何处了,我曾去谢府上找过他,可谢府上的人说他出门有半个月了,还没回来。”杨康眉毛皱了起来。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正因为表面看起来,越来越平静,甚至从前撕的两败俱伤的中原和鞑虏,竟然有着修好的迹象,这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了。
“大铭朝的百姓会怎么想?百姓们,自然都是喜欢和平的。开战影响最大的是百姓。所以,这个消息肯定能让百姓们高兴一阵子。”杨康说,“也许当今皇上,还会认为他做了一件造福百姓的事情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对百姓来说,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杨逸辰说:“父亲,那我们怎么办?”
杨康看向窗外,院子里,梅花开的正好,争奇斗艳的,散发淡淡清香。
杨康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神情来,“我们?我们自然是先回家去。看看我们的亲人。”
想必,他和谢灵好久不见,谢灵一定怪想念他的。
“我也想回去了。”杨逸辰也说,“那我去买点礼物准备回去。”
杨康看了一眼逸辰,他的儿子和他不一样。
逸辰终归是恋家的男人,哪怕是当朝的大将军,心里装的最重的,还是他的家人。
哪像他。
装的都是天下,家人被挤到了心里最角落的位置。
幸好,如今,他悔悟了。推掉了所有的官职,打算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家人的缺失的爱。
“爹爹和你一起去。爹爹也想给你娘亲自买个礼物。”杨康说。
父子俩一道儿乔装打扮,上街了。
路过一家珠宝店铺,杨康说:“逸辰,爹爹不会看首饰,你给爹爹看看,哪一支珠钗,最适合给你娘佩戴?”
杨逸辰挑选了一只点翠冷白玉海棠花钗子,非常素净,很适合高贵妇人佩戴。
“好,就要这个了。”杨康很是喜欢。
杨逸辰说:“那我给二姐,三姐,还有五妹妹也买一支。”
杨康说:“你选好了,这个可难道我了。”
杨逸辰挑了三样不同款式的,给二丫的是红珊瑚山茶花钗子,有一种逼人的骄傲的美,提一提二丫的柔弱多情。
给端午的是粉玉牡丹簪子,上面还镶嵌着指甲大小的珍珠,清俊柔和,压一压端午的果断之气。
给美丫的是一对珍珠蝴蝶钗,正好配上她的未出阁的双髻,可爱清纯。
然后父子俩又逛了逛丝绸行,小吃店,迅速买了些东西就回去了。
毕竟,两个大男人还一起逛街,总是尴尬的,所以,他们逛的很快。
在军营里可以叱咤风云,谁知,在大街上逛个街,倒显得害羞了。
“老爷和三少爷回来了。”云嬷嬷惊喜的跑进来,报告给正在洗脚的谢灵。
因为是孕中,不能用太烫的水,所以,每次,都是奴婢把水打来,放着任它凉掉,谢灵才脱下鞋袜洗脚。
别人服侍都不得谢灵的心,就是诗画的手最温柔。
端午害教了诗画脚底按摩,诗画聪明,一学就会,用在谢灵的脚上,谢灵直呼舒服。
此时,房间里芳香氤氲,听得嬷嬷的报告,谢灵眼睛一抬。
那惊喜的眼光,就好像久经灰尘的明玉,被擦拭后散发出来的夺目的光,带着欢乐的电流,在房间里激荡而过。
“怎么都没有说一声,就自己回来了。”谢灵嗔怪着这对父子俩实在是太低调了。
杨端午早一步得到了消息,已经把杨康和杨逸辰迎接进来。
杨康看到谢灵,多日被压抑住的思念写在脸上,急切的走过去,衣带生风。
“灵儿,你,可还好?”
谢灵已经穿好鞋子,看着杨康的眼睛生出少女的明媚来,“我很好。阿康,你可好?”
杨康点点头:“你好,我便好。”
看的端午在一旁,眼睛红红的,父母俩实在是恩爱有加,每次分别后重逢,总是情深款款。
两个人都是如此用力的爱着彼此。
也许是分别的时间太久,他们怕了,害怕每一次的分别,都会是漫长的十年阔别。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分开的时间多呢。
诗画已经让人去准备宴席了。
诗画是杨府上的大丫鬟,很多事不必谢灵说,她就能猜到谢灵想什么,也有这个权力代谢灵给府上的厨子下达摆宴席的命令。
“逸辰,你又长高了。”端午仰头看着逸辰,逸辰已经长的比杨康还高一点了,高大英俊,小麦色的皮肤,端午看着逸辰身上,带了点穆熊的影子。
都是军人,还是舅侄关系,自然就长的相似了。也不足为奇。
“三姐姐,你还是那么的漂亮。”逸辰从怀里掏出一对手镯子,悄悄的对端午说:“三姐姐,这是特别给你的,没有给二姐姐和五妹妹买哦。你可别告诉她们哈,怕她们生气。”
那手镯上映着海棠花,很是鲜活的图案,端午很喜欢,一伸手就给套进自己的手腕上了。
“多谢四弟。”端午从小就和逸辰关系最为要好。
那段时间,谁都不信她看到倪重阳了,可逸辰却是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
“姐姐,我在回来之前,也问过吴瑾的消息。他回来了。”逸辰说,“他和方圆,依旧是经常见面。”
端午眼神一低,叹了口气,“我早就想到了。”
逸辰说:“三姐姐,若是你不能忍,我马上抓他去牢房。看他还怎么始乱终弃。”
端午说:“你千万不要。若论我和他之间,谁对不起谁,终归还是我错的多一些。是他,为了替我们杨家报仇,才被谢策追杀以至于跳崖的。是我害了他。”
逸辰叹了一口气,“三姐姐,不管怎么说,你日后都不要再想他就是了,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倪重阳了。你多想他一层,就多一层伤心,何苦呢。”
“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当好大将军,为百姓造福,别让我们担心你。”端午其实更操心的还是这个年轻的四弟。
好在杨逸辰虽然年轻,可性格非常沉稳,经过这半年多的军营磨练,他已经越来越胜任。军营里的部将们,也都没有不服从他了。
谢策对杨逸辰也非常信任,从来没有因为过去谢杨两家的恩怨而对逸辰怎么样,相反,谢策还处处帮助逸辰助长威望。
可以说,杨逸辰就是谢策一手提拔上来的。
逸辰也非常敬重谢策,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不久,杨宗闰和林安静带着女儿杨洋都过来了。
谢灵也邀请天珠师傅一家和周瑜恒一起,杨府上男女分了两桌,闹哄哄的大家吃着酒宴。
吃了一会儿,周瑜恒说:“陈家今天也摆酒宴,给我下了帖子,我先走了。”
杨康拍拍周瑜恒的肩膀,说:“要走先干了这三杯。”
周瑜恒笑了一笑,连喝三杯,先走了。
陈老爷过去在周瑜恒最危难的时候收留了他好几年,供养他成年,这个恩情周瑜恒一直还记得。虽然他现在在杨家做事,可过年这么大的节日,他还是选择了回陈家过。
米铺的生意也和林家染坊一样,快过年了人人都往家里存米,所以生意极好。
陈老爷和陈桂明都要忙不过来了,周瑜恒赶过去,给他们无偿帮忙。
忙到了傍晚,陈桂明托词有事先回去了,陈老爷很生气,对周瑜恒说:“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竟然是连家里生意都不上心了。”
周瑜恒也听说陈桂明和谢花宝的事,说:“也许陈公子是去见他的朋友,毕竟陈公子是镇上唯一有资格的大状师,朋友也是很多的,年底聚会也是正常的。”“他才不是去见朋友呢。自从被谢花宝给缠上之后,他连状师也不当了,朋友也不去结交,成天都思想着买什么给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高兴。每天,他都要早早的回家,哄那个女人!唉!”陈老爷唉声叹气的。
周瑜恒说:“谢花宝之前也算是大家闺秀,或者桂明兄有他的主意也说不定。”
陈老爷朝天空吐了一口,眼里是满满的不屑:“我呸!还什么大家闺秀呢,我看她啊,骨子里卖弄风骚的本事,比青楼里的娼妇都还不如!”
见陈老爷对谢花宝这么反对,周瑜恒也不多说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陈宅里,谢花宝一身水红色石榴裙,雪色坎肩,嫩黄色的丝带在领口处打出一个蝴蝶结,垂挂下来,衬着一头公主发髻更加明艳动人。
她在梅树下做画。
谢家对她的培养可谓用尽了心思,谢花宝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整个大铭朝,恐怕也只有方家小姐方圆,能跟她斗技了。
此时,她舞弄着墨笔,宣纸上一朵红梅饱满的绽放明媚的花瓣儿,恰如她的脸蛋儿。
在陈宅里吃饱喝足了几个月,谢花宝心境变宽了,又是被陈桂明宠爱着,闲来无事她就舞文弄墨的,倒也把气色越养越好。
和陈桂明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陈桂明不但替她遮挡住了外界的一切压力,甚至为她不管不顾父亲的苛责,简直宠她到了天上去,她想要什么,他都为她办到。
她不喜欢他过来,他就不过来,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对她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
他就好像她的守护,比父母还要贴心,可是,她依旧没有在意过他。
相反,陈桂明对她越是好,她越是看不起他。
她心里要爱的男人,必须是要让她自己去征服的,也只有被她高高仰望的男人,她才会投入她的感情。
陈桂明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窝囊废,她总觉得她这样好的女子,又如何会爱上这么蠢的男人。
“花宝,你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陈桂明手里拿着玉织的彩锦,给谢花宝看。
谢花宝一怔,“果然是彩锦。”
原来谢花宝一直嫌弃自己的衣服是用普通的蚕丝做的,暗示陈桂明给她买彩锦。
陈桂明于是早早的从米铺出来,大老远的赶到城外去给她买到了彩锦。
自然,这彩锦是要订做的,陈桂明也是早半个月花了重金预约,今天看周瑜恒来帮忙了,才撇下繁忙的米铺走了。
可是谢花宝只顾着拿彩锦,在她身上比划着合不合适,早忘了为她赴汤蹈火的陈桂明还站在一旁。
陈桂明也不介意,看谢花宝这么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开心。
谢花宝连声谢谢也懒得说,收下了彩锦,说:“对了,上回我说的鲈鱼,你给我找厨师烧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