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杨府内,杨端午正躺在床榻上休息,最近不知为什么,一到了晚上,杨端午就显得很是疲惫。
甚至懒的说一句话,不知不觉间,杨端午的腿上,也比之前要明显的有些肿胀。
为了能让杨端午好受些,,倪重阳专门烧了热水,端过来给杨端午泡脚。
这热水泡脚,一直以来都是很养生的一个方法,而且,还能助眠。
只不过因为杨端午怀孕了,倪重阳不能用太烫的水罢了。
当倪重阳的双手,接触到杨端午的脚板时,杨端午还是觉得有种难忍的痒感。
要不是倪重阳握的紧,杨端午都有些想缩脚了。
秋日,入夜后的气温,明显比白天低很多。
泡完脚后,倪重阳就照顾着杨端午盖好被子。
自从倪重阳的脚疾痊愈了之后,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
秋日的夜里,除了略感凉爽之外,蚊子似乎不比夏日少,一个晚上,都一直是嗡嗡嗡的响。
而为了让杨端午能够睡好,倪重阳并没有跟杨端午睡一张床上,却睡在旁边,彻夜守候,帮杨端午驱赶蚊子。
一把蒲扇在手,轻轻的在空中来回拂动,好似一阵清风,带给杨端午甜甜的梦。
怀孕后,倪重阳特别注重杨端午的营养,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还分别在巳时和申时做些小点心给杨端午吃。
而这些小点心,也绝不是只是满足口腹之欲。
为了能让杨端午肚子里的孩子长的好点儿,倪重阳也是精心准备了。
其中一道点心是鸡蛋羹。
鸡蛋是个好东西,对怀孕的人来说,每天一个鸡蛋,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普通鸡蛋不太好消化,特别对于经常卧床的孕妇来说,更是如此。
因此,倪重阳就想到了将鸡蛋做羹,将鸡蛋打碎在碗里,撒点细盐,再放一点点葱花,然后拿去隔水蒸。
这样做出来的鸡蛋羹,味道纯正,营养价值也高,更重要的是,好消化,就跟喝粥一样。
自从倪重阳开始准备鸡蛋羹以来,杨端午就很喜欢吃这鸡蛋羹。
除了这个鸡蛋羹以外,还有一道点心,便是馄饨。
说起混沌,其实刚开始杨端午是不怎么喜欢吃的。
一来吃不饱,二来馄饨的味道一般。
但倪重阳却发掘出了馄饨的很多优点。
虽然馄饨吃不饱,但却很适合当做点心,味道不好,那是没有人用心去研究怎么做好。
倪重阳利用自己的知识,将包馄饨的面皮进行了改良,用上了一点糯米之后,面皮可以赶的很薄,甚至有些透明。
这种面皮,口感也好了很多,不会感觉像在吃面疙瘩。
而里面的馅,倪重阳也进行了改良,将原本的肉末改成鱼虾馅。
用新鲜的虾或鱼,去壳去刺后,在加入适当的作料做成泥。
将这种新奇的馅包在透明的饺子皮里,然后再用热水滚熟。
因为皮薄,这个滚熟的过程,几乎只要十息的时间。
当出锅的时候,再在汤里撒点盐末和葱花,一碗香气扑鼻的馄饨就做好了。
因为有了倪重阳的悉心照顾,杨端午的脸上,也渐渐多了点肉起来。
这让倪重阳很是开心。
想象着将来出生的婴孩可爱的脸,倪重阳也丝毫不觉得现在的繁琐了。
反而更加乐意,变着花样让杨端午吃好喝好。
在床榻上躺累了的杨端午,有时候也想出去走走,甚至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一直操持这操持那的,突然间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倪重阳早就吩咐过了照看杨端午的下人,杨端午想自己洗个脸,也都是不被允许的,虽然杨端午觉得倪重阳这样子安排有些过了,但同时,内心也是十足的暖暖。
不能做用力的事情,杨端午就做些轻松不用力的事,看看书画画画。
实在没什么书可以看了的时候,杨端午便开始看倪重阳写的书。
不仅仅有丰富的内容,还有详实的插花,当杨端午觉得倪重阳画的不够好的时候,就会认认真真的帮倪重阳重新画,就这样,杨端午也算是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倪重阳看到了杨端午画的草药,不仅有整体画像,还有局部的放大特写,整个植物的特点被清晰的描绘了出来,这是倪重阳之前未曾想到的。
得到了倪重阳的肯定,杨端午也是十足的开心。
清河县。
李宅里,院子里的两口大缸很是惹人眼球。
这两个大缸,是用来聚水的,以防万一失火的。
在清河县,有很多大房子,但像李宅这样,全部都用青石板的,却没有几家。
这青石板,几乎将李宅里的每条道路都铺满了。
甚至连门口通往外面的道路,李家也自己掏钱,给重修了一条青石板的路。
在李宅内,两个大缸守着的,是李宅的正堂,正堂上,供奉着李家的祖辈牌位,各个先祖的画像,被一一挂在墙上。
虽然李家没什么太多文化,到但宅子的设计,却是请了当地的一个能人,布局也算是合理合规。
整个宅子,被分成了三进式。
最后面的一层,是最主要的生活区域,里面,还额外给挖了一口井,这在当地人家中,是不多见的。
围着井的东面,是一个小戏台子,虽然一年到头没什么用到,但也是让李宅很挣脸的一个东西。
杨二丫知道阿圆为了桂花竟然偷偷从京城跑回来了,很是生气,急忙让下人把阿圆抓回来。
很快,阿圆回来了,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杨二丫。
“你说,你为何要逃学?”杨二丫把阿圆拉过来,看着他的脸问。
“那些课业,不是我感兴趣的。”阿圆扁着嘴,十分地委屈,“我根本就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就不想想,那是你爹花了多少银子给你买的机会?”杨二丫更加生气了,“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游手好闲,美女如云?”
阿圆低下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娘,阿圆不喜欢游手好闲,但是阿圆喜欢画画,阿圆不喜欢美女如云,但是,阿圆喜欢桂花。”
如此直接,倒好像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说出来的,气的杨二丫牙齿都打战,“你才几岁,你懂的什么叫喜欢?”
“阿圆懂的的,总之这次,阿圆就算要去京城上学,也是一定要带上桂花的。”阿圆如此坚决。
杨二丫急了,“人家还是黄花闺女,怎么能跟你一起上学呢?你别胡闹了。”
“那么,阿圆这次就不会去京城了。”阿圆说着就跪下来。
杨二丫哭了,“想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就不打算要你了,没想到你果然是个如此不听话都,你可知道娘生养你有多辛苦啊!你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孩子,这样对娘。”
阿圆也哭了,“我知道娘很辛苦,可是,没有看到桂花,我真的是什么事都做不下去啊!还请娘成全。”
杨二丫没办法,到了,晚上,和李延商量这事。
李延说:“那桂花人品若是个好的,既然阿圆这么喜欢,不如就给二人订亲吧!”
杨二丫说:“她是什么身份,再说了,她父母又是那么一些人,怎么配得上阿圆呢?”
“可是,重要的是阿圆喜欢啊!既然阿圆这么认真,我们硬是要棒打鸳鸯,也不好。”李延说。
杨二丫说:“那不如用亲戚的名义,接桂花来我们这里住吧!若是桂花能劝阿圆好好念书,那我们就答应了桂花。”
李延点点头,“这个主意好,阿圆是个有主见的,若是只有桂花能约束的了他,那我们撮合他们,也算是好事一桩。”
杨二丫虽然表面说好,可是,心里还是不能接受桂花做儿媳妇的。她只是暂时答应了而已。
次日,杨二丫把想法和阿圆说,阿圆一听说桂花要搬过来住,高兴极了。
杨二丫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愿意,桂花还没点头呢。”
“桂花一定会愿意的,娘去找他们说。”阿圆说。
杨二丫摇摇头,真是个不孝子,这么早就要把为娘的推出去了。
京城,方圆法场被救走的消息,传遍了。
人们纷纷拍手称快。
谢策也知道了,就找杨逸辰过来。
“你三姐姐刚刚做了好事,放走了方圆呢。”谢策边说边吃瓜子。
杨逸辰说:“没有的事,一定不会是我姐姐做的。”
谢策说:“是又如何,本王又不会派兵去抓她。再说了,本王今天找你,还是想合作一件大事呢。”
杨逸辰一怔,“什么大事?”
“吴四火要背叛中原了。”谢策一把拂去一桌的瓜子皮,脸色严肃起来。
“他竟然真的敢,可是,鞑虏人难道给了他什么好处?”杨逸辰说:“他难道不知道,帮鞑虏人,就等于自掘坟墓吗?事成之后,他能得以善终吗?”
谢策笑道:“鞑虏人当然是一直在争取他的帮助,如今朝廷不送方圆给他,反而要私下对方圆斩首,惹怒了吴四火,吴四火不反都不行了。”
杨逸辰说:“那还等什么?马上派兵去杀了吴四火,以绝后患。”
“不需要打草惊蛇,并且,我们派兵去抓他也未必抓得住,边关可是处处都是吴四火的人马。”谢策说:“本王早有主意了,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配合本王。”
杨逸辰说:“当然愿意,为国分忧,又怎么会不愿意?”
“好样的。”谢策说:“你都不问问要你做什么,你就答应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杨逸辰说。
谢策说:“那若是有一天,你爹和我打起来,你说,你还会不会这么地听我话?”
杨逸辰一怔:“怎么可能呢?我爹怎么会和你打起来呢?”
谢策哈哈大笑,“好了,和你开玩笑了,本王就是想让你派兵藏在边关,若是吴四火敢做什么,你就取了边关。”
杨逸辰明白过来,“好计策啊!吴四火一定会防不及防地失去了边关。”
“不过,需要保密,一旦漏了风声,就前功尽弃了。”谢策提醒说。
杨逸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就算对我姐姐,我也不讲。”
谢策点点头,信任地拍拍杨逸辰的肩膀,“大铭朝能不能保护得住,就靠你了。凡事小心。”
而此时,冥尚书和冥城璧在尚书房喝茶。
“不知道是谁,救走了方圆,看来,大铭朝还是有英雄存在的。”冥城璧叹了口气。
冥尚书冷笑道:“还能是谁?倪重阳和杨端午罢了。”
冥城璧说:“我现在已经后悔没有杀掉杨端午了。”
“不需要杀。杨家人是永远反对谢策的。留着杨家人,谢策永远上不了台。那么,我们还是最后的胜利者。”冥尚书说。
冥城璧透露隐隐的担忧,说:“可是,杨家的人,和谢策现在关系很好。”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谢策的狼子野心,还有,他们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一个筹码。”冥尚书说,那个筹码,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他相信就算谢策再有能耐,杨家再多英雄,都要臣服于这个杀手锏之下。
好戏,还在后头呢,冥尚书阴阴一笑。
冥城璧说:“可汗已经同意发兵进取中原了,可汗和吴四火取得了共识,只等合适时机,吴四火就开关迎入我们鞑虏人。到时候,我们在中原的势力,再来个里应外合。”
冥尚书点点头,“可汗这样做是对的。”
冥城璧说:“方圆这样的女子,竟然还会有人救。”他想起了被方圆卖到青楼的谢花宝。
谢花宝自从被卖后,就一直没有影踪了。
冥尚书笑道:“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冥城璧说:“女人于我而言,都不过是玩玩罢了。”
冥尚书叹了口气,“其实,我却是连玩女人的兴趣都没有。”
这倒是实话,冥尚书不近女色,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于他而言,中原的女子都是他的仇人,近于魔鬼般可怕,他不能接近,他不可能爱上,更不会和中原任何一个女子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