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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才哭的累了,这萝卜汁敷上去没多久,阿圆便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时间也不早了,倪重阳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回家了。端午很感谢他,再次治好了阿圆的病,对他的高超医术更加欣赏了。
“端午,你觉得娘为你挑的夫婿如何?日后,你和神医生活一起,有个小病他都会帮你防范于未然,他定会好好照顾你周全。”谢灵对倪重阳是十万个满意了。
杨端午点点头,不知不觉,她也开始欣赏起倪重阳来。
倪重阳就好像一本书,要打开细细地读,才看得到他的好。而她在读书的同时,也如沐春光,温暖和幸福包围着她,安定和快乐是她的生活。想到这个人时,嘴角上扬,会露出满足的微笑。
“娘亲,晚上再给美丫准备一碗粥吧。”杨端午在厨房里,将一根萝卜切成薄片。
“看你早上放了很多葱白,晚上还要加吗?家里葱白倒不多了。”谢灵正准备去院子里再摘些。
“不用那些了,晚上给美丫做萝卜粥。”
这萝卜汁味道更清淡些,但跟葱白一样,还是有点辛窜味,可没有葱白那么冲鼻了。
果然,美丫吃了这萝卜,睡了一觉,第二天,她的病就好了。
林家。
地井。
张叔又把饭送来了,林安夜这次却没有动筷子。“张叔,你为何还不去帮我打听端午的消息?莫非,你忘了?”
一个月已经过去,林安夜在这么阴暗潮湿的地下,已经呆了一个月!可是他,还是惦记这端午的事!
张叔叹了一口气,他要怎么和林安夜说才好呢?
一个月前,在林安夜要张叔去大坟脚村打听杨端午的消息时,张叔就已经听说端午要和倪重阳订婚的事。
待张叔真的赶到大坟脚村,杨端午已经和倪重阳订婚了,两家的屋子都贴着红纸,喜气洋洋的,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事。
每个人都对倪重阳赞不绝口,说杨端午真是有福气的,给她自己挑了这么好的一个夫君。
张叔本想亲自问问端午的,可是刚到端午的家门口,谢灵就看到了,关上门说端午已经和人订婚了,和林安夜是不可能了。希望张叔不要见端午。
张叔见谢灵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笑笑,说林安夜去做生意去了,不然也会过来祝贺端午姑娘的,然后抬脚就走了。
当然,张叔来找,端午是不知道的,谢灵后来也没告诉端午。
张叔回到林家,看到林安夜期盼的眼睛,生怕林安夜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说没时间去大坟脚村,一直拖着。
没想到今天,林安夜一定要张叔给个说法了。
张叔低下头,不敢直视林安夜的眼睛。
“张叔,你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会不敢看我,我是你带大的,我太了解你了。”林安夜的脸忽然扭曲起来,眼神慌乱很是痛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已经去过大坟脚村,并且已经知道杨端午的近况了,可是你却欺骗我说没有。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公子,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了,知道一个快乐的妙诀,就是,有的事,何必非要知道呢?不知道会比较快乐。”张叔劝道。
可是张叔越是不说,林安夜越是着急,焦虑,他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一定是端午她,已经许配给了别人,是不是?”林安夜故意试探地问。
张叔心虚起来:“公子,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问呢?”
“不,不会的。端午不会的。”林安夜蓦然坐倒于地,眼睛好像好未雕琢的玉石,光彩被蒙蔽,只剩下了沧桑。
张叔也不应答什么。主仆俩都安静下来,地下室的空气好像停住了一般,格外沉闷。
“张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过了一会儿,林安夜问。
张叔于是长叹一声,缓缓道:“端午姑娘,在一个月前,已经和倪重阳公子,订婚了。”
心,蓦然碎裂,好像一声响雷,震破了他的耳膜,接下来张叔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他只觉得呼吸都透不过去了。
“公子!公子!”张叔拼命敲打着门板,林安夜已经晕倒在门边了。
“老爷,不好了,公子知道杨端午姑娘的事后,已经晕过去了。”张叔连忙去报告林老爷。
林老爷眉毛皱了一下,“都会经过这一关的,不然安夜可怎么成长起来。”
“可是老爷,我们还是把公子放出来吧。只怕公子会挺不过去。”张叔很焦急,他知道林安夜可不是个轻易放得下的男人,他一般不爱上别人,可是一旦爱上了,就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只怕这次的情伤,会摧毁他半条命。
“安夜现在这个样子,我更不能放他出来了,要不然,他岂非跑去找杨端午了?你去请个郎中,给他看病。我林家的子孙,本来就要受的住一切打击,以林家为重,捍卫林家的家风。”林老爷面不改色,眼神淡漠。
张叔只好去请郎中去了。他不敢违抗林老爷的命令。
这时,林安静来了,“爹爹,弟弟还没有从外地回来嘛?”
林老爷关住了林安夜,哪怕对自己的亲女儿,也没有告诉过。对所有人都只说林安夜去外地做生意了。
“没。你来了正好,听说你弟弟去外地做生意,染了点小疾,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安静,林家染坊暂时由你接管吧。”林老爷说,“爹知道你的才华,不会亚于你弟弟。只是你是女流之辈,所以之前,我也极少安排你抛头露面。”
林安静听了,喜形于色,“爹,女儿早就想为林家出一份力。多谢爹给女儿机会。”
“嗯,如此爹也就放心了。我们林家传到这一代,子嗣单薄,你娘走得早,我会没有纳妾,更没有续弦,如今膝下只有安夜一个儿子。你如今也算是林家的人,林家也希望你多多上心。”林老爷说着,又想到了他的亡妻。
他和他的亡妻一起创业,共经患难,可惜却不能共白头。他其实是多么的思念她,这些年来,他不愿意接受任何一个主动接近他的女子,他选择了孤独,因为他不愿意忘记过去。
“是的,爹。”林安静答应了,可是也开始怀疑,难道林安夜真的还在外地吗?刚才看张叔的眼神,就感觉林老爷有事瞒着她。
究竟林家发生了什么事呢?
林安静也只在心里想想罢了,她终归不敢多问。她明白她的父亲,他不愿意讲,她问也是白问。当然,她也明白林安夜。
有其父必有其子,林安夜在用情至深而执着不悔方面,事业干练机智方面,沿袭了林老爷,在音乐方面,却继承了林安夜他娘。
杨端午订婚一事,也传到她耳朵里了,林安静知道林安夜深爱杨端午,必不能接受这件事,可是奇怪的是,都一个月了,林安夜竟没半点举动。反而一直呆在外地经商,这不像是林安夜的性格啊。
窗外,寒霜铺盖整个屋檐,天地一片银白。林安静深吸一口气,这气一呼出就立马变成晶莹的白。
“安夜,你究竟去哪里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姐姐一定会找到你的。”林安静对着天空默默道。
大坟脚村。
今日,谢灵邀请了倪鹏和何湘捷夫妇,带着倪重阳来家里吃晚饭。
谢灵亲自做饭,黄添儿还特意去镇上买了鲫鱼,烤鹅,杨端午说:“娘,重阳哥哥的大娘也来不?”
“听说回徐家看她娘家亲人去了,今日是不来了。等她回来,娘再请她过来吃饭。”谢灵笑着,手拿着刀在切肉。
“我倒希望她不要来,来了还别扭。”端午说,“娘,我帮你切菜吧。”
“菜已经洗好了,放在篮子里呢。你先把姜葱给切了,你舅妈在院子里杀鱼呢。从镇上买来的鲫鱼,说是特意来招待你未婚夫家的。”谢灵说,“端午,你是懂事的,徐春玲虽然不好,可日后你也要叫她一声娘的,以后对她也要尊敬点,别呕气啊。”
“知道了,娘。”端午于是开始切姜葱。
黄添儿拿着杀好的鲫鱼走进来,要做红烧鲫鱼,谢灵说:“嫂子,何必这么破费呢。”
“灵儿你也太客气了,要不是端午这闺女,我夫君哪里可以做农官。这不,这官禄也发了,我们打算把前面吃你们的生活费,补给你们呢。”黄添儿说着,拿了把刀对着鱼肚子就割过去。
“这才是客气话呢。大哥也不容易,我们哪能要呢。”谢灵虽然只是个女子,可是做人很懂原则,哪怕自己吃亏也要守住原则,这点,杨端午是很佩服谢灵的,她就做不到。
“灵儿,你若是不要,我们就生气了。”谁知黄添儿也是个守住原则不放的倔脾气。
“唉,既然嫂子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日后桂花长大了,存起来给她做嫁妆。”谢灵接受了。
端午忙了一会儿,黄添儿贼勤快,根本不需要端午再插手帮忙,于是出来在院子里坐着。
二丫和美丫推着摊位车回来了,“姐姐,今日咋回来这么早?”端午问,看看车上,“不过生意倒也不错哩,这么早就都卖完了。”
二丫说:“今日你未婚夫家的要来,我当然也要早点回来,大家聚一起吃饭,也显得重视他们。”
又是提到她未婚夫家,端午有点不自然,二丫笑道:“你瞧瞧,懂得害羞了,这是好事哩。说明你越来越喜欢上倪重阳了。”
怎么一家人都争着取笑她啊,端午说:“哼哼,姐姐,让你取笑我,等你结婚那天,看我不报复过来。”
很快,倪鹏三人就过来了。
坐在屋里,谢太婆坐在太师椅上和他们聊天,谢灵和黄添儿在厨房烧菜,二丫和美丫则在内室照顾桂花和阿圆,谢运还在镇上,他送报告到县太爷那里去了,一时回不来。
“端午,快过来,和你未来的公婆聊聊呗。”谢太婆唤道。
杨端午就慢慢地从院子里走过来,眼睛看着地上,对着倪鹏和何湘捷作揖:“见过伯父,伯母。”
“真乖。”倪鹏和何湘捷拉了端午坐在倪重阳身旁。
倪重阳今日穿了水绿色长跑,竹叶纹坎肩,墨绿色靴子,很是文雅的装扮,见了她一笑:“端午姑娘,改日也到我家坐坐。你不知道,我爹娘很喜欢你,成天念叨你,硬是拉我过来见见你。”
“也是你们的厚爱,你们也是一样,多过来坐坐。我娘也常惦记你的。”端午说着,轻轻把垂下的头发抹到耳后去。
她这个动作很随意,很温雅,可是那慵懒闲逸的眼眉,好像会缭人的小猫,让倪重阳的心一跳,脸一热。
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同龄人的天真和幼稚,却好像二十岁的成熟和妩媚,眼眉看人的时候,还带了点英气,随便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是她的衬托。
她可以像高山的流水,缓缓流淌,温柔安静,也可以像奔腾的骏马,性格不羁,大气蓬勃。
总之,她美得好像一个谜,一阵风,可以把他的心,紧紧抓住,再不放开。
“吃饭了。”
晚饭做好了,一行人围坐起来,屋门关紧,冷风吹不进来,谢太婆年纪大,怕冷,谢灵热了暖炉给她抱着。
“我们都已经是亲家了,是应该多多走动,热闹热闹的。”谢灵说着举杯,“来,我们先干一杯。”
大家都喝了热茶,肚子里一阵暖和。二丫还把炉子生起来,不断地加炭火,整个屋子很是温暖。
“你的菜,做的好吃。”倪鹏对谢灵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我夫君不会讲话,通常都是不夸奖人的,若是夸人,必是因为他真好。”何湘捷坐在倪鹏身边,好像常春藤缠绕在一棵大树上,怪不得倪鹏离不开何湘捷。
“倒是让亲家见笑了,菜烧的不好。也只是太匆忙了。”谢灵谦虚道。
“听说整个屋子,包括院子都是端午设计的。”倪鹏过去也搞过房子,村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是他来设计,装修,经常从房梁上摔下来,所以才落了个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