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兄弟联合的消息,此时曹昂并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
无所谓的,有的事情避不过,曹昂自打一出现就必然成为一个对手,想赢就得体现出实力,可你真的体现出实力了,他们就会联手。
那两兄弟不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曹昂在等曹操的回复,这两天当然也没闲着,在督促孙权建甘露寺。
局面是曹昂掌握着主动,他不会让孙权闲下来。
本来,建个甘露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孙权没理解曹昂所为的“寺”是什么意思。
北固山上,北固亭。
曹昂身边跟着孙尚香,另一边则是孙权。
看着自己小妹居然就跟着曹昂了,孙权也没办法,一开始就是他把自己妹妹卖了的。
“子脩,你说的甘露寺……是怎样一种建筑,是一种官署?”
“什么,这些天你们不是都准备材料了吗,怎么现在还问?”
曹昂也是很迷惑,堂堂一个吴候如此装傻不合适吧……忽然好像又明白了。
在这个时期,“寺”就是官方机构,后世衙门的意思。
所以后世那些寺庙现在可都没有的,只有官署机构被称为“寺”。
佛教在东汉就传过来了,最开始建立了白马寺,但要注意,这个白马“寺”不是传教的民间寺庙,而是官方的机构。
白马寺的作用,就是官方提供一个地方翻译佛经,延续鸿胪寺的“寺”,接过来的天竺僧人住在寺里算是官方的客人,不是后世寺庙的意思。
所以,在这里孙权还以为曹昂要建什么官方机构,一直没太搞明白。
“吴候,你想多了,就是随便建个游玩的地方,寺庙而已。”
“寺庙?”
孙权又不懂了,庙在古代可是宗祠,这绝对是私人的地方,怎能游玩?
现在曹昂明白了,甘露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三国时期的,哪怕佛教已经传过来了,但还没有开始传播,只是在官方层面的外交而已。
曹昂在盘算着如何解释,此时忽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幸甚,可见将来之气象啊!”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可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出来打扰,惊到了三人。
孙尚香二话不说,立马拔剑出鞘,看见后面站着一个老头,她赶紧站在曹昂身前,剑指那个老头。
如果不是看着那年纪老迈,她估计马上就出手了。
孙权很不高兴:“你是何人?”
在他的地盘上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吴候身边,这怎么了得,护卫出现疏忽了吧。
不过孙权还是很淡定的,虽然他没有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武德充沛,但好歹是征战之家,大汉儿郎仿佛除了天子之外都很彪悍,不像后世权贵那般文弱。
“你们可以唤我,乌角先生。”
两兄妹听着都很懵,不过曹昂想到了,这应该是左慈,他自号乌角先生。
于是曹昂问他:“先生来此何事?”
“本不想上山,但老朽从山下路过之时,看到山上一片紫气,有帝王之相,故来看看。”
这老头算道教始祖之一了,看来是有点水平的,曹昂感觉很意外。
难道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真的存在,真有什么望气之术?
道教起源正是东汉末年,黄巾那伙人也是道教一脉的,才被镇压,因此诸侯对方士的警惕都非同一般。
这话,难道是暗示曹操的儿子会称帝登基?
曹昂还没什么反应,孙权就慌了,他以为这老头是暗示自己呢。
于是孙权也拔剑:“哪里来的老头,胡言乱语什么!”
“冷静,吴候冷静,还有你,心儿,把剑收起来!”
曹昂出面阻拦,“像什么话,人家一个老先生,还能威胁咱们年轻人?”
孙权不懂他,但还是收了剑,忽然看向孙尚香手里的剑:“咦,小妹,此剑不似凡品,从何而来?”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妹妹居然带着一把宝剑,他还不认识。
孙尚香不理他,以前是兄长大,现在她有夫君了,已经把自己当成曹家人。
曹昂就说了一句:“此剑,叫青釭剑。”
这么一说,孙权就明白了,又瞪大了眼睛看曹昂,也没说话。
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你真敢啊。
曹昂又笑了笑说:“在赤壁对峙之时,这把剑就在心儿手里,我已经送给她了。”
果然是真敢,那个时候,孙尚香还是俘虏吧,这曹昂心有那么大?
孙权这回真得高看曹昂一眼了,先前他是佩服曹昂,不过是机智妙算棋高一着而已,可现在看来,曹昂不仅是机智,人心也把握得很好。
这青釭剑……既然有,曹昂自己怎么就佩戴一把制式环首刀呢?
那么廉价的东西由曹操长子带着,还送给他吴候了……
可这又体现出了曹昂的自信,我的,就是最尊贵的,你不需要看东西是什么,只看东西的主人就好,送给你是看得起你。
所以,孙尚香拿了一把宝剑,而孙权就收了把破刀。
但此时孙权丝毫没有沮丧,相反他也有了自信,因为要联姻的是曹昂,今后可是他的妹夫,这个妹夫越是妖孽,那他这个吴候就越稳。
曹昂,是极有可能接过曹操权柄的!
此时曹昂已经没兴趣管孙权想什么了,自己走过去,来到左慈身前。
“先生,早年间是否与我父有过不愉快?”
“你是……”
“曹昂,当朝丞相长子。”
“是你,为何是这样,为何老朽看不明白?”
左慈懵了,不过他这番话也让人很懵,完全听不懂,但细细一想,曹昂应该懂一点。
传说左慈“少有神道”,搞不好还真会点神通,能看出曹昂的来历。
穿越来的,如果会算命的话,应该算得出曹昂早就是该死之人,所以左慈看糊涂了。
曹昂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只不过这老头肯定不会是什么神仙。
“乌角先生,为人子,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你抓回去见父亲呢?”
“哎,曹公子,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曹……丞相不也没怪我吗。”
左慈又从容地笑了起来,只是心中疑惑,这曹昂的气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