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卫仲道登时就愣住了，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眼睛瞪的溜圆。
“你说什么，曹仁朝渤海去了？”
见斥候不住的点头，他的火气烧的更旺了。
“之前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时刻主意曹仁的动静，但有异动，即刻来报。”
“你把卫某的话，可都当成耳旁风？”
“来人，给我推出去，砍了！”
白白排兵布阵，在这等了大半天不说，驻守渤海的虞姬，只有三万兵马。
渤海距河间只有一天的路程，若曹仁彻夜奔袭，虞姬必败无疑。
斥候扑通跪倒，满是委屈的道。
“主公，原本曹仁一直在前往河间的官道上，属下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后来曹仁突然带人钻进深山避暑，方圆五里之内，都被他的暗哨掌控。”
“属下无奈，怕泄露主公的军机，这才只能远远的盯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曹仁还不见动静，属下冒险摸到近前，才发现他的人都不见了。”
“属下在山中穿行将近半个时辰，才从一个樵夫嘴里，知道了曹仁已前往渤海。”
卫仲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斥候的语气，也是愈发的急促。
“主公，曹仁狡诈，这真不是属下之过，主公明察啊。”
卫仲道也没心情再跟他掰扯，他冷声道。
“廉颇，先将此人关起来，等解了渤海之围、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高声喊冤的斥候被带走之后，卫仲道短暂的想了想，随后高声道。
“发旗语，让后羿他们，都给我过来。”
等后羿等人赶到，卫仲道的飞艇，早已经准备好了。
“上！”
后羿满头雾水的道。
“主公，不是要伏击曹仁吗，怎么又把这玩意儿拿出来了？”
恐高的他，对这种高科技产品，可以说极为抵触。
卫仲道不耐烦的道。
“少废话，赶紧的，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
见他的样子，已经不爽到了极点，后羿一缩脖子，赶紧头一个爬了上去。
很快，卫仲道朝地上仅剩的苏烈道。
“你率领大军回城，定要与老夫子一道，守住河间。”
“等破了曹仁，我立刻率他们赶回，到时再朝安平用兵。”
苏烈刚要答应一声，他身后的密林中，又跑来了一匹快马。
“主公，中山国急报。”
中山国？
看着斥候那还算熟悉的脸，卫仲道拧眉道。
“中山国又出了什么事？”
斥候用粗粝的袖子，抹了抹顺脸流淌的汗水，似乎整个人热的都快沸腾了。
“主公，属下前日探得，曹仁命之前投降、如今镇守中山的韩猛，领兵三万出中山。”
“二人约定只要曹仁攻陷渤海，就东西夹攻，一举击破河间。”
“算算时间，此时韩猛的三万人，应该已经在中山边境集结，就等曹仁大战渤海了。”
中山国位在冀州最北端，与涿郡接壤，它对卫仲道的威胁，就相当于马超对曹操的震慑。
卫仲道冷笑。
“曹仁匹夫，看来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攻打渤海了，这么说，倒是冤枉了方才的斥候。”
“不过你若以为如此雕虫小技，就能击败卫某，那你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朝刚要离开、却又停住了脚步的苏烈道。
“放出方才的斥候后，你带人尽快返回河间，与老夫子分兵，严密注意韩猛的动静。”
“只要他敢踏进河间地面半步，就给我往死里打，不必留情。”
他奶奶的，我暂时不方便杀曹仁，我还不能动你韩猛了？
苏烈自然明白事态严峻，一但曹仁阴谋得逞，曹洪再从南边杀来，他们就只能回幽州了。
飞艇升空的同时，苏烈也带着七万多人马，用最快速度，离开了蹲了大半天的幺山。
在飞艇上，听了卫仲道的叙述，头昏脑涨、不断干呕的后羿，脸色一片铁青。
“主公，曹仁这孙子，是把咱当候耍了，这回一定要灭了他手下的大军。”
随即，他又十分不爽的问。
“属下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非铁了心，要留曹仁一命？”
“一日纵敌，万世为祸，这道理你不会不……”
见卫仲道更加不耐烦，他赶紧将剩下的几个字，全给咽了回去。
看着廉颇和蒙恬同样不解的眼神，卫仲道却没有任何解释的兴趣。
“行了，不说这个了，眼下渤海只有三万人，蒙恬，你说怎么办？”
曹仁急行军朝渤海而去，就算现在从河间调兵，那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河间背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韩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蒙恬看了看窗外的云朵，半晌才吐出了一个字。
“守！”
他看了看后羿极为不服气的眼睛，又接着道。
“眼下曹仁的兵马，是我们三倍还多，我军虽然骁勇，却也难以一敌三。”
“一旦与曹仁硬碰硬，我们的兵马，必定损失惨重。”
他这话说的，已经很顾及卫仲道的面子了，若是冒然迎战，那跟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卫仲道的兵马是精锐，曹仁是曹阿瞒的族弟，他手下的兵将，又何曾不是百战余生？
满脸胡茬的后羿，更不服气了。
“你这话说的轻巧，曹仁一日不退，我们能守一日，曹仁一年不退，我们还能耗上一年？”
“夏侯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领兵前来复仇，加上曹洪所部的兵马，死守就等于等死。”
“一旦被曹仁耗垮，河间就成了风雨飘摇的孤城，就算我们能逃出渤海，也守不住河间。”
“到时候韩猛再从后边捅上一刀，咱们能不能退回幽州，那都不好说了。”
听着二人的争辩，老廉颇也有些迷茫，二人说的都有几分道理，但也不可能又攻又守。
无奈，他也只好问计于卫仲道。
“主公，你如何决断？”
卫仲道这回同意后羿的说法。
“不错，后羿所言在理，我军虽然不多，却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的意思是，尽快赶到渤海，明日与曹仁当面一战，让他好好见识一下我军的厉害。”
蒙恬不明白，他有究竟什么把握，居然这般自信能打垮曹仁的十万大军。
但卫仲道主意已定，纵然百般不愿，他也没法再开口辩驳。
看着玄窗外的殷红如血的晚霞，蒙恬唯一能做的，就是深深的叹息。
又飞了小半个时辰后，同样看着窗外的廉颇，突然开口道。
“主公，渤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