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马上喜笑颜开,说道:“那你可别骗我。”
段大虎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会骗你小姑娘的。”
郡主突然凑过嘴去,在他嘴唇上香了一香,脸上飞出一朵红晕,说道:“我先出去支开别人,等下你就独自走吧。出了门先右道路的尽头,在左拐走上一段路,就出了后院了。”
段大虎还没反应过来,郡主就蹦跳着飞奔出了房。段大虎这时心中一宽,只觉天旋地转,又一跤跌倒。心想:“这郡主只怕是有些疯了,不仅花样百出折磨别人,我越是打她骂她,她却反而越是开心。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原来侠客笔记小说中也不是乱写。”
当下迷迷糊糊走出了房子,果然是一个人也看不到,他的大刀包裹都没拆,就放在门口处。段大虎背上大刀,一路小心谨慎,顺着刁蛮郡主的指示一步步走出后院。这一闹几个时辰,后院门口刚给他引路的小厮正焦急地等在院外。这江南园林设计道路曲折,他刚才在前面为段大虎引路,走着走着段大虎却因为留恋园林风光,竟然走的不见了踪影。
这小厮挨个往回路寻找,都不见段大虎踪迹,心道这下可糟糕了,难不成是去了后院之中?这后院现在只是郡主和她母亲吴夫人居住,一众下人早知道郡主的脾气,根本就不敢前去,遇到送菜送饭也只是让老妈子过去料理。此时遍寻不见段大虎,料想定是去了后院无疑,急的也是直搓手。
可也不敢就去禀告孙权,一句话说的不对,孙权溺爱这个妹妹,搞不好也好被杀头。但既然是孙权指定要引路的客人,这下走丢了,要被那疯子郡主真的给杀了,那他也是罪名不轻。左思右量,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见到段大虎出来,小厮差点没跪下给他磕头,看他一副悲惨的模样,登时做出一个“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赶忙过来扶起他。小厮边走边劝慰道:“兄弟啊,你这次能活着出来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弟我可托你的福了。”
“小哥啊,下次我还是托你的福吧,这福我可消受不起啊。”段大虎苦笑道。
小厮使劲往上拉了拉他,免得他跌倒,送他到了下人们洗澡的澡池之中,先帮他清洗了伤口,又抹上了平日里给阿猫阿狗受了伤才用的金创药,段大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死里逃生了过来。
他自己倒不觉得什么,那小厮每为他处理一处伤口,都疼的牙关紧咬还犹自打颤,好似看到了什么人间最为悲惨的事一般。从此,这个刁蛮公主整人的手段又一次人尽皆知,小孩闻之不敢啼哭。
段大虎的头发被烧的一片焦黑,小厮便拿起剪刀帮他修理了一番,但终究是无法再盘起发髻了,也只好为他找了一顶小厮的帽子戴上,又找了一套下人穿的衣服换上,这才算处理妥当。
段大虎胡乱用了些饭食,又喝了几口小酒,才感觉内力恢复,他生性豁达,心中郁闷也一扫而空。这时惦记着诸葛亮,便向小厮告辞,前往议事厅中。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里面有人说道:“主公,我等皆可以投降曹操,唯独主公不可以。”正是鲁肃的声音。
孙权好奇问道:“我又为何不可?”
“我等人投降了曹操,仍不失官爵,若不服曹操,也可隐居田野,寄情于山水之中。而主公若投降曹操,则位不过封侯,车马也不过一乘,从此俯仰曹操鼻息,又岂能南面称孤?荆州刘琮投降了曹操,被发配到了青州刺史,可在半路之上就被截杀,说是匪人所为,可荆州地面上哪个匪人敢杀了刘琮?还不是曹操指使手下将领所为。”
段大虎一听里面还在讨论是战是降的问题,想来孙权必定是一个十分纠结之人。临阵却不敢决断,岂是为主公者所为?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包括曹操的兵力部署,大将的特长等,以及江东的应对之策,天时已晚,孙权总算表态道:“今日子敬和诸葛先生所言,深得我心。今日堂前众人议论,却大失孤望。我意已决,联合段大虎将军共同抗曹!”
诸葛亮笑道:“孙将军高瞻远瞩,实乃江东之福!”说着,便起身告辞,孙权也不多留,送至檐下。
诸葛亮出门,一眼看到段大虎这生模样,也觉好笑。但他生性淡泊,并不以为意,领着段大虎向着府门外走去。
马车上,段大虎才讪讪说起了在孙府后院中的经历,诸葛亮一言不发。段大虎骂道:“你小子就没点同情心吗?你兄弟我被人害的这么惨,你连一句安慰之语都没有?难道真是铁石心肠?”
诸葛亮这才道:“主公勿怪,我乃是有所思。”
“这个事这么简单明了,还思个屁呀!”段大虎一脚踢在诸葛亮身上,却扯动了屁股上和大腿山的刀上,忍不住呻吟一声。
“三天后你不仅要去,还要堂而皇之的去。”诸葛亮给了结论。
“你……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段大虎此时方才信“人性本恶”。
“孙郡主乃是吴国的明珠,深得吴国太和孙权的喜爱,如若主公能赢得郡主芳心,成为一家人,那我两家联盟之事,别人也不好反对。对于联手对抗曹操,增加两家合作的诚意,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诸葛亮说道。
“你……你……”段大虎被他这番话惊的瞠目结舌。心中想起郡主的狠辣,如果要自己和她在一起白头偕老,打了一个寒颤,胃中直觉得一阵痉挛,在马车上就吐了起来。
诸葛亮笑道:“主公,世间唯美人与美酒不可辜负,等下到了驿馆,我破例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