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空题....张既觉得不能耽误时间,直接看向了应用题。
应用题的第一题,是个很经典的问题:鸡兔同笼。这玩意他都不用思考,直接就给出了答案。第二题,也不难,是简单的田亩计算,作为日后的内政大佬,这等题目也难不倒他,不但难不倒他,他还发现了出题人的一些漏洞,很明显这出题人对田亩农政不是太熟悉。
做完了前两题,张既的信心又回来了,翻过来,看向了第三题。
第三题:洛阳白玉京有一款名酒,曰白玉琼浆,因为味美而深受食客的喜爱。二月份白玉琼浆总销售额为两千钱,为了扩大销量,三月份白玉京将白玉琼浆的价格调整为原来的九成,结果三月份白玉琼浆销量提高了二十坛,销售总额提高了七百钱。
问题一:请问白玉琼浆二月份每一坛多少钱?
问题二:如果二月份销售白玉琼浆总共获利八百钱,那么三月份销售白玉琼浆共获利多少钱?
一个简单的二次函数题目,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张既看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会答,但是肯定不会答的很轻松。
与此同时,整个考场上除了极少数的考生之外,大多数考生都有些懵。哪怕是提前做好了会考算学的准备的考生,也都被董明出的试卷给干懵了。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参加这场考试?
这是绝大多数考生的心声。
但是董明不管这些,这难度天花板也就是初中奥数的水平,考满分那不敢想,至少及格才可以吧?
有人纠结,但也有人做的很快,比方说郭嘉。跟第一场考试一样,这一场郭嘉也做的非常快。就在张既还在纠结应用题的第三题的时候,郭嘉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题。本来信心满满的郭嘉,也在最后一题时,皱起了眉头。
压轴题:明德书院的学生在日常生活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数字游戏:二十四点游戏。其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在一到十三之间的自然数中,任一取四个,将这四个数进行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与4X(1+2+3)做相同方法的运算。四个自然数都要用到并且只能使用一次。
问:现在有3,4,-6,10四个数字,运用上述的规则,写出三种不同的方法的运算公式,使其最后的接过等于24。
饶是郭嘉跟董明学了这么久,一时半会也没想到破题的思路。至于其他人.....还在前面的题目中埋头苦干呢。
题目会很难这一点,士子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为但凡对新学有些了解的士子都知道,排除新学中纯粹理论的部分之外,新学最为重要的就是算学和自然科学了。这其中又以算学为重中之重。
是以在得知科考是董明发起的,同时还会是出题人之后,很多士子都临时抱了一下佛脚。有条件的自然买各种新学的书籍,尤其是董明自己写的那一本算学书,几乎可以说是人手一本。看不看得完,看不看得懂先不说,反正得有。
饶是很多士子通读了新学中关于算学部分的内容,也仍然被试卷的难度给难住了。这其实很好理解,教科书上的课后习题跟试卷上的考题,虽然说看起来考的是一个知识点,但你能说一样简单吗?
第二场考试成了煎熬,有些士子干脆放弃了继续作答,直接交卷出去透透气。虽然不能离开校场,但是没有数学题的空气,难道不香吗?
“算学也太难了吧?”一个被试卷难为了半天之后,选择放弃的士子走出考房,来到休息区之后,一屁股坐在草垛上,也不管身上上好的衣服被弄脏。
他旁边还有一人,看衣着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这人面带微笑的说道:“是难了一些,但是还好。”
“你都会解?”坐在地上的士子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怎么可能?”
“嗯,某家基本上都不会。”这人仍然面带微笑,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确切的说,大概只能作对几道题吧。”
“这只是难了一些?”
“嗯,这样说显得某家不那么狼狈”
“???”
坐地上那人姓杨,叫杨敢;强行不难的这人姓袁,叫袁华。杨敢出身弘农杨氏,袁华则是袁绍的远方亲戚。这两个人出身世家大族,虽然都是偏支子弟。
杨敢和袁华两人还是表亲。主要还是因为,杨家和袁家相互联姻的情况很多。两家的小字辈遇到一起,哪怕不认识,稍微叙一下年齿,说一下五服,就成了表兄弟。
杨彪虽然对董明不满意,但是这科考的名额早就分配的好,他老杨家有三个必中的名额,自然不会让出去。除了杨敢之外,还有杨作、杨伸两人。这三人在老杨家都只能算是旁支,只不过杨敢的血缘要更加偏一些。也因此,他跟杨作、杨伸的关系不是特别的亲近。反而跟袁华关系好一些。
因为两人是同县之人,又是一道来的洛阳。当然,这也是因为袁华跟他一样,虽然挂着袁家的名头,但也是极为偏远的旁支子弟。
“德盛啊,你说咱们就这么出来了,家里真的有办法让咱们通过科考吗?”杨敢干脆躺在了草上,一脸担忧的问着袁华。
袁华闻言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在那里稍微侧了侧身子,让阳光能以更好地角度照在自己身上,同时还能感受到一阵寒风,吹拂着他的秀发和衣摆:“通过又如何?没通过又如何?吾辈生于天地间,又何必在意这些虚妄?”
“这就咱们俩,要不德盛你就别来这一套了吧?”杨敢摇了摇头,对袁华很是无奈。这人什么都好,只是这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你不懂。”袁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文勇兄,你我这等天纵之才,虽然有小小瑕疵,算学一道不是特别精通,但是这一身才学还是没问题的。你如此担心,岂不是弱了自己名头?”
“行,某家就多余问你。”杨敢决定不跟袁华说话了,这家伙总是这样,随时都会进入到一个莫名自信的状态中,视天下英雄为土鸡瓦狗,不屑一顾。
渐渐的,交卷的士子变得多了起来,一个个的走到休息区,然后跟杨敢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疯狂的吐槽。
尤其是最后一题,受到了最猛烈的攻击。前面的题目,甭管有多难吧,总有人做出来。且不说对不对,至少还是有人有解题思路的。唯独最后一题,大家都看的莫名其妙的。这其中也包括明德书院的学生。
李植和许能两个人是同时交卷的,两人的最后一题都没有做。这玩意要说做的话,其实也简单,一点点尝试,总是能够尝试出来的。可是两人在确定了自己不会做之后,便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交卷出来。
“最后一题写了吗?”许能的算学其实不太好,但是他知道书院里的这些人中,李植、高尚、郭嘉、徐庶等人的算学是极好的。
李植摇摇头道:“若是一点点尝试却也能写出来,可是一来浪费时间,二来那也不算是会解答。”
“某家也是如此。”许能笑了一下。
不过两人都不是太在意。
另外一边,董明看着交上来的试卷,面无表情。事实上整张试卷难吗?不难,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都不难。尤其是最后一题,虽然看起来很麻烦,但其实难度很低。只不过此时大汉的数学,是针对实事的。
实用性的数学,注重解决实际问题,但是不注重总结。虽然不至于没有总结,但总归是弱了很多。而董明出试卷的时候,是按照后世出试卷的方式来出的。除了少数题目之外,大多数题目都是纯粹考察数学理论的。
这对此时的考生来说,一时间难以接受,这做起来自然也就难了。
不过这倒无所谓,士子们考成什么样董明都无所谓。只要科考出现数学,让士子们明白数学的重要性就行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件做。先通过科考种下数学的种子,等他发芽之后,再加入自然科学。
剩下的交给时间,国人自身强大的创造力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第二场结束的同时,洛阳南市,一个普通的民居中。
何进瘦了好多,脸颊凹陷,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粗布麻衣,还打着补丁他跪坐在一张草席上,背挺得笔直。
“进来吧。”他的声音不再洪亮,也没了往日的气势。
门被推开,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大将军,好久不见了。”当先那人上前一步,笑着跟何进打招呼。
何进看着年轻人皱了皱眉头,然后道:“杀了某家,还是绑了某家去请赏?”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大将军说笑了,我等来此,是来帮您的。”
“嗯?”何进楞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不似中原人士:“你们不是汉人?”
“汉人不汉人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年轻人笑道:“跟我们走吧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总好过在这里躲躲藏藏吧?不过不得不说,天下人都小瞧了大将军您,谁能想到您竟然敢在洛阳旁边藏身呢?”
何进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打量了自己住的破房子,道:“北边来的?”
“正是!”
“朝纲不振,国家不稳,致使你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渗透进来。那董伯照还有闲心搞什么科举,真是莫名其妙!”何进忽然有些愤恨的说道:“还有那刘宏,是非不分,公私不明!枉为人君!”
年轻人笑着,也不接话。
“可是!”何进忽然长身而起,话锋一转冷哼道:“可是某家终归是汉人,人怎么能跟狗为伍?”
“你!”年轻人气急了。
何进一甩衣袖道:“要么就是杀了某家,要么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