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也大感惊异,他却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发展到这个程度——此时的他,却已经躲在某个高岗上观阵去了。
原来,夏侯敦没有发现他的身边还真的多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徐州兵改扮的,只要城内的韩浩一开城门,他们也就可以顺势混进城去或者控制住城门,到时候自然可以轻易的夺下朝歌。
不过也是程玉心急了一些,其实他要是稍微的阻挡一下夏侯敦,搞不好韩浩为了证明自己和夏侯敦之间没有什么隔阂,还会亲自救援。
夏侯敦这一走,倒是让程玉有点想不明白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能得到一点什么利益算什么利益了。只见山上白旗晃动了几下,徐州军营的反击势头更加猛烈,越来越多的徐州军从四面涌出,瞬间就淹没了随夏侯敦一同闯营的曹军。
城下换装的徐州军见自己竟然已经发起总攻,忙向山上望去,却果然看见展动,但如今还在城外,夺取城门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了,直接就掉转兵器奔真正的曹军而去。
黑咕隆咚的环境里,徐州军身上留的记号曹军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发现,被这突然的袭击搞得不知所措,乱成一团。
夏侯敦此时已经被困在军营中,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不过他这里的情况并不比外面好上一点,他已经被团团围住。这里不但不是徐州军座薄弱的地方,相反程玉将最多的主力埋伏在了这里,只等那边城门一开,这边马上发起总攻,将这些敌人一举扫荡干净好去夺城。现在没有机会夺城,最明晃晃的就事夏侯敦,他自然要替大家多承担一点压力才是。
夏侯敦在营内也就是冲杀一阵,徐州军中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脚步的大将,剩下的偏裨将校虽然都想能干掉夏侯敦立个大功,可是一见他如虎入羊群般的凶猛,还是在后面指挥比较安全一点,这才让夏侯敦在留下一身伤痕的代价后全身而退。
杀出重围的夏侯敦再看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想回河内,敌军却正在路上,于是只能一路向东,到乐进那里去讨生活。
虽然一战尽歼了曹军的残兵,但程玉还是闷闷不乐,对他来说最大的目的是能够夺下朝歌,现在曹军的形势也和自己差不多,如果自己夺下朝歌,那么基本上已经可以直接联系上许昌方面,曹军也就不过是死守一个陈留在苟延残喘,想来夏侯渊再勇猛却不是智商上有明显问题,自然也知道如果整个后路都被切断的严重后果,到时候他也只有退兵回守陈留一条路,等自己各路人马可以聚齐的时候,别说是夏侯渊就是曹操亲来,也没有多大胜算,可如今,自己还是继续为怎样夺取朝歌而头痛吧。
又过了两天,韩浩就是死守朝歌,让程玉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渐渐他的心情也开始有些急躁,难道为了胜利就只有硬拼这一条路?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也开始穷兵黩武?
夜来程玉被这样的问题折磨的睡不着觉,干脆起身准备出去走走,一坐起来却发现无瑕正在椅子上打瞌睡,程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第一夫人却在军营中时刻为自己的安全担忧,等这次再回徐州以后,一定要换个人来做保卫工作,让无瑕也做几天轻闲的夫人吧。
边想,程玉边取过自己的战袍,想给无瑕披上,哪知无瑕的身体刚刚碰到程玉的手指,突然间由椅子上跳了起来,掌中的匕首也已经亮了出来嘴唇却紧紧咬着没有发出声音。程玉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子吓的手中的战袍险些落在地上,等无瑕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才慌忙又带着关切的说:“大人,您怎么起来了?”
程玉将刚捞起来的战袍对她示意一下:“天冷了,披上点。既然你醒了就到榻上去睡吧。”
无瑕见到程玉身上已经穿上外衣,问道:“您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没关系,我就是出去走走,好好休息,每次出来你都这么累,现在你可是夫人了,守夜这些事情自然会有士兵去做。”
无瑕听到程玉对自己关心,心里还是暖烘烘的,不过既然程玉准备出去,她又怎么能放心睡觉,于是干脆战袍又给程玉披上,自己陪他出去巡查。
军帐附近的士兵见主公出来,都要跟着他保护他的安全,被程玉用命令留在了这里。他也没有什么目标,不过是闲来走走,干脆就向着有火光的地方走了下去,到了附近才知道,原来是哨兵在这里轮番烤火。
程玉刚刚一接近,那些哨兵早就听到了脚步声,马上有人警惕的望了过来:“谁?”一看到程玉熟悉的身影,大家才知道是主公来了,慌忙跪倒一片,手拄武器行礼。程玉示意他们继续,直接也干脆在火堆边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席地而坐。
他本意是听听这些士兵聊天解闷,可是又他在,谁又敢乱说话,都是他问什么,才有人回答什么,他要是不问话,这里就是一片冷清,程玉几次告诉他们放松,却很难实现,几千年养成的尊卑观念早以在人心中根深蒂固,更何况程玉是君主,与他们的级别差距已经不是一点半点,都怕一个言语不慎导致杀身之祸。
程玉呆的无聊,随手从火堆中抽了一块正在燃烧的木头,捅起火来。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突然间木头中可能是有一个什么比较大的空洞,“砰”的一声,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程玉一怔似乎抓到了一个什么想法,突然间欣喜若狂,这几天困扰自己的问题迎刃而解,招呼身边的无瑕回去睡觉,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士兵。
次日,程玉命令将家住朝歌魏郡附近的偏将士兵叫来几个,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附近什么地方能找到硝石、硫磺等物?”
几个士兵都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对这些根本没有机会用上的东西当然不会有什么概念,只有身边的饱学之士郭嘉听到这个问题,露出点奇怪的表情。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被程玉看在眼里,程玉此时正在急切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低级将士。
不过最后还是让他失望,几个人的表情明显是不知所云,程玉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也难怪,硝石硫磺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百姓谁会去关心它呢?
突然身边的郭嘉却主动问了一句:“主公,您要这些炼丹之物又做什么呢?”虽然郭嘉讳于自己的誓言对于军旅的事情大多不发一言,程玉曾经怕他尴尬,本想把他送回徐州,但因为路途被阻,也只好不管他情不情愿,让他一直跟着自己。其实程玉对于他一直也没有什么避讳,只要郭嘉自己不多想就好。
郭嘉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与战局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才会有此一问。
正是,只是此处看来很难寻觅啊。
哈哈,不才到是知道一人可能会有此物。
程玉一听马上有了精神,问道:不知道是何人呢?
“说起来此人乃是一位名士,他姓魏名真字伯阳,自号云牙子生平好黄老之学,朝庭曾数次征召而不至,后来黄巾作乱的时候,逆贼张角以其同修道术而想请他做为军师,他对乡里说张角做事有违道家平和之道,又是逆大势而行,早晚必遭天谴。因此逃入山中,直到黄巾被灭以后方才又回到此间。只是更沉迷于金石之术,不问世事。想来这此炼丹之物,他那里定然会有。只是不知道主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听到这里,程玉的脸色突然间又变的很难看。对郭嘉说:“奉孝先生,实在对不住,因为一时的忘形,问了您不该问的问题,我要找硝石硫磺和这次战斗有关系,这样吧,你也不用说了,我不会去找云牙子的,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郭嘉的脸上也流露处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但脸色变换了几次,最后还是无奈的说:“主公,这也是天意,想不到修真炼丹之物竟也可以用来作战,您问的这些问题也并非算是问策,不过云牙子的下落就还请主公自己寻觅吧。”
郭嘉这么说明显还是对程玉作出了一定的让步,程玉也不好说破,连忙对郭嘉表示感谢:“这已经很让我惭愧了,我会自己想办法魏伯阳的。”
郭嘉魏了岔开话题,对程玉说:“主公,在下有一件事不明白,还请主公讲解,请您赐教一下硫磺硝石在战场上能有什么作用呢?”
当年炸糜芳的时候郭嘉还不认识程玉,三国时期还没有发明出黑火药来,自然不知道还有火药这件事情,程玉也乐得将火药的制法作用说了一遍,至于原理,虽然他理解一点,可是在这个年代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能搞的懂。
郭嘉也是听得啧啧赞叹,对程玉说:“多谢主公赐教,想不到丹石还又此妙用,有空定然要见识一下。”他却不说现在见识,完全在心理上将自己与这次的事情划清界限,也算是自欺欺人吧。
有了郭嘉提供的这条线索,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魏伯阳在地方上来说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他又没有完全的隐居,找起来并不是很麻烦,于是程玉带领几个亲卫登门拜访。
虽然魏伯阳醉心修道,但他对官府还是要十分客气的,即使还不知道程玉和曹操究竟以后谁会是正统,却也不敢得罪,亲自迎接了出来。当听说程玉是想向他借硝石硫磺的时候,他的表情惊讶的嘴里可以吞下鸡蛋,问道:“莫非大司马也想炼丹不成?”
程玉也不好说自己要做炸药,只能故作高深笑而不答,心中其实是在想怎么说。不过看来这些“高人”都很吃这一套,魏伯阳也不再追问,只是提醒程玉说:“大司马要是炼丹的话可要注意了,硝石硫磺不可沾火,否则将引来霹雳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