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话音方落,王双、郭淮皆拱手称诺,就在这时,张辽忽然一笑,似乎已有计策,一旁的张颌看得,心头一喜,当即速问道:“文远可是有计?”
张颌颔首而笑,遂道如此如此,众人听计,皆称大妙,原来张辽听王双骂曹丕是妇流之辈,心起一计,当下命人取女子红装盛于锦盒之内,修书一封,遣人送至巫城去了。
当日在巫城之下,一队晋军轻骑策马奔来,留下一锦盒,齐声向城上魏兵大呼,此乃晋国赠于曹丕之礼,喝毕,留下锦盒,便速速撤去。
城上兵士见晋兵退去,不敢隐蔽,取了锦盒,速速交予曹丕,曹丕听闻乃晋军所赠,心中一疑,于大堂内当中打开锦盒而观。
这一看可了不得,顿时咒骂声、怒吼声响彻县衙,只见盒子内,竟然装的是女子红装,并书一封。
曹丕看得面色勃然大变,一手猛拍于奏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足可见曹丕心头盛怒。
荀攸见状,连忙出席谏道:“殿下息怒,此乃晋贼激将法尔,万不可动怒,否则正中竖子下怀!”
曹丕忍住怒火,枭目凶光毕露,遂取盒中书信,拆而视之,内书略云。
“闻君乃大魏世子,今既为统军大将,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却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有何异哉?”
“想曹公乃不世之枭雄,征战四方,群雄无不震慑,所谓虎生虎子,犬生犬子,君如此懦弱,实乃损了曹公名头!”
“今遣人送来巾帼红装,若你不敢出战,可拜而受之,倘耻心未泯。犹有男子胸襟,早与批回,约期而战,我大晋当与君一决胜负!”
曹丕看毕。心中怒火如潮,滔滔怒火破喉而出,喝声吼道:“晋贼欺我太甚,我堂堂大魏王世子,岂容你等如此轻辱!!!”
曹丕喝毕。堂下一将忿然而出,怒声喝道:“我等皆大国名将,安能受晋人如此之辱,即请出战,愿效死力,以捍卫世子荣辱!”
一将喝毕,数将齐出,各个大瞪眼目,杀气汹腾,齐齐怒声喝道:“我等愿肝脑涂地。势必挫败晋人,扬我大魏雄威!”
众将喝毕,许褚忿然而出,虎目瞪得斗大,尽是凶煞之光,扯声吼道:“殿下受此屈辱,亦乃我等之耻也,末将宁粉身碎骨,亦要与晋人拼个玉石俱焚,务必将彼杀个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许褚怒声如若轰雷,震荡心神,各个魏将无不出席,纷纷请战。曹丕面色阴寒至极,枭目却有熊熊火光,皓齿怒得将要咬碎,浑身气得抖颤,脖子上青筋凸显,不过还是压住了性子。忽地投眼望向曹彰,凝声问道:“晋人如此轻辱,彰弟意欲若何?”
曹彰皓目泛着精光,杀气泯然,扯声高喝道:“晋人这般欺辱,岂可受之,今日之耻,势必百倍奉还,唯有死战尔,弟愿死战到底,与晋人绝一雌雄!”
如今的曹彰虽锐锋收敛许多,但男儿血性未泯,曹丕不但是他的皇兄,更是大魏的世子,乃大魏门面,晋人竟敢以巾帼女衣轻辱,对曹彰来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曹彰高声大喝,竟展露出死志,可见其怒火何等宏盛,许褚等将亦纷纷大喝,表明死志。
曹丕看在眼里,枭目连迸精光,拍案喝道:“诸公皆有为国效死之志,何惧晋贼耶?来日我等便约战晋贼,于城下搦战,势必要擒杀贼将,以雪巾帼女衣之辱!”
曹丕喝毕,便于案上取纸笔,龙飞凤舞地修书一封,遂令一员将校前往晋寨,将巾帼女衣复收于盒内,一并战书,回赠于晋营。
那魏将慨然受命,携着盒子,速往退下,望晋寨去了,荀攸见众将怒火冲天,要劝已是劝不住了,只好暗暗叹气,心中自思计策。
当夜,在晋军寨前,一员魏将率数十轻骑怒气腾腾奔驰而来,郭淮正把守大寨,见那魏将引兵赶来,立即喝令弓弩手搭弓上箭,然后迅疾策马向前,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只见那将身长八尺,虎背熊腰,身披黑甲,一袭白袍如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手提一柄七尺长刀,背跨长弓,端的是英俊潇洒。
郭淮暗暗眯眼望着,那将如刀锋般的眼神,亦在瞰视着郭淮:“某乃大魏牙门将孙德达,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特奉我大魏王世子之命,奉上好礼一盒,还请接纳!”
此将名叫孙礼,涿郡容城人,历史上,孙礼曾随司马懿一同抵御诸葛亮北伐,参与司马氏夺权,深得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的器重。
两年前,孙礼以少年之身参军,随曹操征战荆州,曾斩杀数员蜀将,立下赫赫战功,此下为军中牙门将。
孙礼声音洪亮,震荡四方,郭淮神色一凝,见这孙礼年纪轻轻,约莫十八九岁,竟有这般气概,心头不由一震,暗暗腹诽道:“魏人中竟有这般人物,不可小觑之!”
郭淮念头刚落,便见孙礼左手猝然舞动大刀,‘砰’的一声,旁侧一兵士手中端着的盒子,顿时被打飞而出。
郭淮脸色一变,大喝一声,策马飞去,一刀倏然滑出,竟好似粘住那盒子一般,顺势一带,盒子平稳落地。
这一手可谓是巧妙绝伦,看得背后晋兵一阵惊呼,孙礼见了脸色微变,暗暗赞叹,郭淮面色一寒,正欲发作。
就在这时,忽然寨内一阵吵杂之声,须臾,张颌还有张辽、王双等将从人群内跨步走出。
张颌脸上带笑,一双虎目却是烁烁发光,先是看了寨前的那数十魏兵一眼,似乎已猜到了大半,笑容更盛,手指旁侧的盒子,与郭淮徐徐问道:“伯济,这可是大魏王世子之回礼?”
“回禀将军,正是如此!”
郭淮双手一拱,速速答道,张颌见那盒子与张辽先前赠与曹丕的盒子无异,哈哈一笑,走了过去,一边把盒子揭开,一边笑道:“看来那曹丕尚有几分男子气概,想必定是遣人来下达战书!”
张颌话音刚落,盒子揭开,正见内有巾帼女衣,还有书信一封,张颌取了书信,随后合上盒子,便与郭淮笑道:“此巾帼女衣本是文远将军赠与曹丕之物,岂有回收之礼,万万不可接纳!”
郭淮闻言会意,面色一凝,猝地舞动流云刀,猛地一打,盒子蓦然又飞在半空,化作一道弧线,向孙礼坠落过去。
孙礼虎目大瞪,好似早有所料,于鞍上按住长刀,取弓上箭,厉声喝道:“我家殿下有言,我大魏男儿,各个英雄气概,此巾帼女衣还是更为适合你等晋人,故而好心回赠,还望将军莫要辜负我家殿下一番好意!”
孙礼话音一落,拽弓射箭,‘砰砰砰’的一连暴响,三根箭矢赫然射出,快若雷霆,相继直刺入盒子之内,带着盒子突兀横飞回去。
郭淮见状,怒火汹腾,策马飞奔,一刀猛地劈落,一声暴响,盒子顿时裂开两半,内里的巾帼女衣散落在地。
张颌看得脸色连变,脸上笑意早就消失,咦了一声,微微露出惊异之色,这魏将的箭艺不俗,三箭齐发,在百步外,竟能皆射中那盒子,更兼使得盒子横飞回来,这一手足可见其箭艺,绝不逊色于一流将领。
‘嘭’的一声,盒子砸落在地,寨前许多晋将顿时眼发怒光,纷纷大怒喝骂,忽然,张颌却捂掌大笑,竟在叫好。
“哈哈哈,好箭艺,不知将军可否报之名号?”
孙礼面色肃然,双眼如若雄鹰,冷冷地盯着张颌,冷声喝道:“张将军谬赞了,某乃涿郡孙德达也!”
“哦?将军竟是幽州涿郡人士?”
张颌一听,双眼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心头一喜,就在这时,背后王双见孙礼对张颌甚是不敬,大吼一声放肆,就欲冲出。
五、六员晋将亦是怒骂着手提兵器,欲要杀出,孙礼毫无惧色,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笃定
张颌把手一招,喝住众人,又见孙礼处事不惊,更起了赏识之心,哈哈笑道:“孙将军武艺甚是了得,不知如今身职何位?”
“某现任牙门将之职!”
孙礼听张颌这般一问,眼中闪过几分莫名的落寞,冷声应道,张颌见了,顿时露出几分惋惜之意,眼光烁烁,直视着孙礼而道:“将军这般能耐,竟只任此职?若在我北晋军麾下,必已为偏将军矣!”
张颌此言一出,孙礼顿时心头一阵颤动,不过很快便神色收敛,冷言冷语反讽道:“我大魏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如我这般平庸将士,更是多如牛毛,我幸赖国恩浩荡,得此职位,当知恩图报,效以死力,已报国家知遇之恩,如何似得那弹丸小国,人才庸俗,却妄图染指天下大业,实在可笑!”
孙礼话音一落,一众晋军将士顿时暴出阵阵轰天般的怒骂声,王双忍无可忍,浑身怒火汹腾,手提大刀,宛如一头怒虎般暴冲而出,口中吼道:“无知鼠辈,不知天高地厚,岂敢放肆,看我王子全撕了你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