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 凄婉的初恋

子雯的突然到来,让兰兮喜出望外。连日来,兰兮都沉浸在飞跃悬崖的后怕中,常常在昏睡中惊醒。一会儿感觉藤条断了,自己坠落悬崖了;一会儿又好像被马韵璐逼到了崖边,那狰狞的面目让她恐惧得发抖。

赵龙每夜都会被兰兮惊恐的呼喊声心疼得泪流满面。这回子雯来了,兰兮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赵龙也跟着非常开心。

赵龙敲敲门进来。“兰兮,子雯,我想请蒙获兄弟晚上来府里共进晚餐,可好?”

“姐夫,你和兰兮姐真是心有灵犀啊!”子雯笑着说,“兰兮姐也刚说了,还留我今晚住在您府上,姐夫舍得姐姐陪我一夜吗?”

“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还怕妹妹刚来京中不得空,都没好意思开口。兰兮近来受到惊吓,腰里还受了伤,加上劳累、休息不好,正好你来帮她排解排解,真是帮了我大忙啊。姐夫要好好谢谢你!”

赵龙现在受到兰兮影响,变得会说话了。这会儿对子雯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若是过去万万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是真心高兴,抑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就说了出来。

姐妹俩很快吃完,留下赵龙和蒙获继续饮酒谈天。

两人手牵手回到房中,子雯帮兰兮看了伤势,果然已经开始结痂了,但还是能看出当初伤得真是不轻。子雯就问:“姐姐是因何受到这样勒伤的?”

兰兮就把这几天的遭遇都给子雯讲述了一遍,还讲了马韵璐的一些情况。赵龙去曹营救马韵璐的具体经过,她也还没得空听赵龙还给她讲过。

“马韵璐,就是马藤的女儿吧?”子雯提到马韵璐,脸上竟然飘过了一丝忧伤,兰兮注意到了。

“你认识她?子雯,你怎么了,好像不舒服吗?”兰兮问她。

“姐姐,上次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怎么就变成了祝融夫人吗?”焦子雯决定,现在就把自己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告诉兰兮。

这世上,她也没有再多的至亲了。除了唯一的哥哥,也就算眼前这个嫂子变成的姐姐了。离家这么久,她还没向任何人吐露过这段彻骨之痛。

“是啊,我是怕你难过,不敢问你,就说等你哥哥一起。他知道了吗?”兰兮问。

“他也说要等你一起听。我知道,我哥他也是不忍心看我揭伤疤。我现在就先讲给你听吧。”

焦子雯就开始讲述起她那一段坎坷的经历。

焦子雯从高人师父的山上逃出来后,没地方可去,就漫无目的地流浪。她骑着林管家的大黑马,不知不觉跑出去了老远,走了很长时间。

她白天看光景,排解心中的压抑,夜里就找店投宿,直到带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店家一些宿费。

她不是没有准备,出走时身上带了不少钱。那是林管家当初送她去拜师时给她带的,很多,说是给她自己买些吃的用的,还有打点师父和师兄们的。但高人师父从来不用她打点,她的一切花销也都由师父承担,所以她的钱就全都存着了。这次出走,她全部带在了身上。

直到那么多的钱全都花光了,这天,店里的掌柜又来催帐了。她实在是没钱了,就说,能不能留她在这儿当一个月伙计,挣钱还账?

那掌柜的说:“看你那大小姐的样子,会干什么啊?还不是继续在我这里白吃白住。我看你的那匹马还不错,就拿它抵债吧。”

那可坚决不行!子雯断然就拒绝了。她这么些日子赶路,全靠有马。把马卖了,不就困在一个地方走不成了吗?她坚决不肯,于是就和店家起了冲突。

就在店门口,掌柜的叫伙计硬留下大黑马,子雯就死死地抓紧缰绳不放,争吵越来越凶。

恰好有个好心的公子从门前路过,上前替她解围,说:“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多不像话!她欠你多少店钱?我帮她付了。”

店家看这位公子穿戴体面,又举止不俗,就猜他身上一定是带着很多钱,于是起了歹意。装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说:“只要公子也在这儿住一夜,消费够了,就免了这位姑娘的店钱。”

这位公子就说:“正好我也是路过,住哪儿都是住,既然能帮助这位姑娘,那我就住一夜又何妨?”焦子雯连忙谢过这位公子,和他住在了隔壁。

半夜,她听到隔壁有动静。她就悄悄起来,趴在门缝上观察。天啊,是店掌柜和伙计,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想对公子下手。那公子在屋里正睡得鼾声如雷,这可怎么了得!

焦子雯和高人师父学的武功,出来后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次,她就要出手救这位帮助过自己的公子。于是,她冲出房间,三下两下,就把两个人都打倒了。她是第一次动武,手下没有分寸,结果用力过猛,两人的脖子都被她拧断了。

那位公子被惊醒了,出来一看,也傻眼了。“小姑娘,你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我要是知道你有这本事,就不用出手帮你了。现在可怎么办?杀人偿命,咱俩连夜逃走吧!”

一切都来不及多想多说,两个年轻人就匆忙跳窗户出来,骑上马就逃了。

一直跑到天色放亮,俩人才在一处树林里停下来。估计已经逃出去很远了,该想想往哪儿走了,也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疯跑啊。

焦子雯趁着晨光,看清了这位公子的模样。高高的个子,身材微瘦,腰身挺拔。白皙的脸上,刚刚长有微微的胡须,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眉清目秀,很讨人喜欢。

见子雯盯着他看,小伙子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微微咧嘴一笑,说:“我叫马修,在西凉做官。我师父病重,我去探望他。你叫什么?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

没等子雯回答,马修又说:“小姑娘,你身上没钱了,我带的盘缠也不多,就把我的这块玉佩给你吧,你先去当些钱用着,等我下次带钱了再去赎回来。”

看着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男孩子,子雯竟然哭了。离家快一年了,现在成了孤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么关心自己的人,她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马修被她哭懵了。“小姑娘,你别哭啊!你家在哪儿,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一提回家,子雯哭得更厉害了。“我没有家了,我娘死了,我,我没有爹。我哥哥也不认我了,我都流浪好久了,这不是住店都欠钱了吗。”

马修掏出手帕递给她。“那,你可去哪儿啊?也不能这么没有目标地不停地走啊,走到哪儿算一站呢?”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要不,你帮我找个差事吧,你不是当官吗,给我找个什么地方都行,有地方住,有个家就行。”焦子雯边抹着眼泪边恳求他。

“你一个小姑娘,我又不能带你回军营。你功夫还这么高,让你干粗活也白瞎了,况且你长得还这么漂亮。”说到这儿,马修害羞得先脸红了。

“啊,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看师父吧。我师父武功高超,我就是他教的。你陪我去,我就说你是我的表妹,让师父留下你。你看行吗?”马修问她。

“好啊,太好了!只要有地方去就行。”焦子雯高兴地跟着马修奔他师父住的地方去了。

马修的师父住的地方太远了,在遥远的南境,是少数民族聚居区。

这一路,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看日出,吹海风,赛马,你追我跑,还互相切磋武功,马修还请子雯吃了好多以前没吃过的好吃的。两人都忘了一切烦恼,总是欢声笑语的,彼此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共同相处了好几个月时间。这段时间,是子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男孩说他也是,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却从来都没像和子雯在一起这么开心过。

终于,两个人都有了难舍难分的感觉。

男孩说:“我17岁了,你16岁。我有武功,你也有武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如果你愿意,等我20岁时,我就再来师父这儿,娶你当媳妇。”

焦子雯害羞地点头。“你说话可要算数啊,我都没家了,等你快点儿给我个家。”

男孩把她交给他师父,又待了几天,就走了。焦子雯就天天盼,盼男孩来信,盼他快点20岁,来接她回家。

她想他的时候,就拼命地练武。他的师父看了,连连赞叹。说这小姑娘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又有过高人启蒙,起点很高。于是就把自己的一些绝活口授给她。老人家病了,没力气动手了。他说子雯,马修日后娶了你,定会大大地助力他的。

老师父的病越来越重了,马修却一直没有信来。

终于盼来了信,却是马修的一个师兄弟写的。说马修的哥哥反叛曹超,马修和他的父亲、弟弟还有全家200多口,全都被曹超灭门了!

子雯哭得死去活来,老师父也老泪纵横。

子雯说,我早就没家了,就盼着马修能给我个家。我今后可怎么办呢?

老师父说,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孩子,我会给你找一个家的。

这天,老师父的另外一个徒弟来探望他。这人来头很大,武功也很高。

这人就是南蒙的首领,是个国王,叫蒙获。

老师父叫来子雯说:“孩子啊,日子还要过,生命还得继续。你还年轻,要有未来。你没正式拜过我为师,我也没教你什么,现在就认你做孙女吧,你就随我姓祝融,让蒙获带你走吧。他是王,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他人好,定会好好待你,爷爷也就放心了。”

蒙获也留下住了些日子,祝融爷爷的病终于再没起色,离开了他们。安葬完师父,蒙获带着子雯上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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