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陶联军经过长时间的坚持,终于坚持到后方的霹雳车装填完毕,而这个过程的艰辛和凶险程度,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自知。
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将整个天空都映的红光闪烁,然后便见这些炽热的火石呈现巨大的弧度,一颗颗的犹如曲线射门的足球一样,向着袁军在土寨外的人群中狠狠的砸了下去。
“拉弦子放炮!狠狠的打,一刻都不要停。”陶商对曹仁留下的传令兵吩咐道。
“轰隆!”
“轰隆!”
“轰隆!”
火石漫天,夹杂着炽热刮脸的热风,扬杂着灰尘,向着敌军的阵中轰然而去,黑色的夜空下,土寨外的战场间火星和石块四溅,数不清的袁军士兵被波及,场面顿时呈现出了一片大乱。
那些袁军士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现在大部分的人又都向着辕门之前集中,所有的袁军几乎没有任何分散和缝隙,都集中在土寨外的进出口处。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人流的大规模集中,人群拥挤,密密麻麻,跟超市甩货不要钱一样的疯抢场景。
如此一来,霹雳车那是一扔一个准,拉绳放炮的士兵闭眼睛都能砸死五七八个的。跟拍游戏机似的,要速度不要准确性。
数不清的火石轰击在袁军的阵势中,处处点火,处处溅射,好多人即使没被砸到,却也被火石溅射的浑身是伤,倒在地上拼命的哭喊哀嚎,声音响天彻地,让人听着心中悲凉万分。
高览指挥着前军,看着那数不清的火石向己方的阵营中落下,惊骇的不由的浑身发抖!
饶是他有河北上将之名,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见了这等惊天之势,焉能不惊。
高览此番危险,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命手下稳住局势,一边亲自飞马向后军的麴义将军禀报。
麴义见高览回了来,脸色一沉,道:“汝不在前阵督军,跑回来作甚?”
高览向麴义一拱手,急切道:“麴将军,这样硬打下去不行啊!我军士兵被敌军扼守在营寨辕门口,冲不进去!敌军后寨的飞石则漫天乱打,犹如惊雷,威力太过厉害,照这样下去,伤亡着实太大了,将士们也无士气硬打。”
麴义冷冷的盯着他道:“两军交战,焉能没有伤亡?区区飞石而已,能成多大气候,坚持一会自然便再无后续之力。”
高览也知道麴义平日里素来高傲,脾气大,秉性倔,因此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但值此鏖战时节,可不是他装牛逼的好时机!前面损失的,都是河北的将士,兵多也没有这么祸害的,简直就是败家。
“麴将军之言虽然有理,但是这飞石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太密集了,士卒们都是打心底的惧怕啊。”高览一脸的无奈道:“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卒,也害怕脑浆迸裂而亡!人脑袋再硬毕竟撞不过石头。”
高览这话说的没毛病,与人厮杀可以靠勇力,可以靠技巧,让敌人死亡,让自己活下来。但是拿人的脑袋与石头去碰,那绝对是有去无回啊。士气之所以低,是因为面对这玩意没有希望。
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
麴义可以不拿普通士卒的命当命,但那些士卒自己不行。
除非他像曹仁一样亲临前阵,与普通士卒共患难。
但他却又偏偏不那么做。
麴义深深的看了高览一眼,慢悠悠的道:“高将军,为将者最重要的便是遵守军令,该问的你问,不该问的你不要问!只管照做便是!”
高览气的直咬牙。
“将军此举乃是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也!”
“放肆!”麴义怒目圆睁,怒吼着道:“高览,汝安敢在此妄言,乱我军心,毁我士气,信不信本将就地斩了你!”
高览呵呵一笑,道:”士气?士气早都没了还毁什么?麴义,某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立而至万千将士性命于不顾的小人!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某家愿意和万千将士一起殒命,也绝不跟你这等不懂兵机的无能之人为伍!”
麴义平生自视甚高,天底下几乎就没几个能让他看得起的人,如今高览当中骂他无能,麴义如何能忍受的住。他连把高览先奸后杀的心都有了。
他“蹡啷”一声拔出随身佩剑,虚点着高览的咽喉道:“高览!匹夫!你当本将当真不敢杀汝?”
高览只是瞅着他冷笑,那表情很尿性,意思很明确……有能耐你来。
麴义身边的吕旷见状不对,急忙上前握住了麴义马上就要刺下去的手腕,低声道:“麴将军不可如此行事,高览乃是咱河北的名将,亦是大将军所器重之人,绝不可妄杀!属下愿意替高览前往前阵督促三军进攻官渡土寨!三军阵前杀大将于军不利,二位将军之事,且待此间战事了解之后,再行回返帅帐,请大将军定夺!如何?”
“哼!”麴义重重一哼,接着收起宝剑,对吕旷道:“攻寨之事,便交给汝了,切记不可怠慢,亦不可后退,违令者斩!绝不轻饶。”
“诺!”
吕旷随即匹马离去,路过高览身边的时候,还冲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高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哼了哼,不再瞧麴义一眼,梁子算是结梁下了。不过大家对此也见怪不怪,麴义平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视甚高,到处得罪人,别说是高览,有时候连袁绍他也不放在眼里。
……
而随着吕旷会和前部的袁军诸将,重揽全局之后,官渡战场的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袁军前部兵马鼓足余勇,向着土寨再次发起猛烈的进攻,虽然打不下,但却是持续着再打。
而曹陶后营的投石车则是呼啸着向着袁军的阵势中拼命的拉线放石头,再加上前寨兵卒的悍勇,包括金陵连弩军的侧面协助,虽然给袁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就是阻挡不住他们要拿下官渡营寨的势头。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陶商皱了皱。
荀彧和郭嘉也是彼此互相观看了一眼,眼眸中各自有些思虑。
陶商一字一顿的继续道:“通过适才斥候的禀报,敌方前来攻寨的大将乃是麴义,这个人当年我在河北的时候曾跟他有过合作,虽然傲气蛮横,眼高于顶,但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郭嘉也是收起了平日里浪荡的笑容,换上了一副沉思相:“眼下的战事虽然激烈,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想要在今夜攻克我官渡大寨,凭我军目下的守备和兵械,虽然辛苦但绝对是防御的住,官渡大寨今夜我们可必保不失,再继续强攻,也不过是空损兵力而已,若真是如太傅所说,麴义乃是袁军中的上将,本领不俗,他焉能看不出这个中的形势?”
荀彧继续接口道:“麴义若是看出了官渡大寨今夜难以攻克,却仍旧是拼命的添兵攻打,空耗军力也不让我等有喘息之机,那他的目地只怕是只有一个……”
诸葛亮摇摆着白羽扇,突然出言做了个总结:“这是欲盖弥彰之计!”
郭嘉慢悠悠的道:“袁绍用乌巢的粮草为诱饵,引诱曹司空的一部分兵马过去劫营,在予以埋伏,然后派遣大军来进攻咱们的官渡主寨,若是这两路兵马最后都不尽人意,那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他遮盖掩饰的呢?”
荀彧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骤然变的煞白。
“是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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