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反之,为人牵线做媒,保媒拉纤也可以说是一件无量的功德。
而在陶商本人看来,为他人牵线做一对结拜兄弟,也是一件可以流传千古的事情。
特别是这两个人还是互相瞅不顺眼,恨不能让对方立刻去死的仇家。
陶商觉得他今日之举,若是放在两千年之后,一定可以成为一段不输给“千里走单骑”“千里送京娘”的佳话传说。
千里拜把子。
金陵军物资充足,兵马众多,整理出一个结拜的场所,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陶商说完让他们俩人结拜之后,金陵军只用了一小会的时间,便弄出了香案贡品,祷告牌位,什么‘苍天大地’的名头都有,他连思考都不给俩人思考的机会,就直接让他们扣头结拜。
高览和麴义站在香案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要吐了一样,恶心的不行。
这位陶丞相……未免也忒能闹了吧!
他们俩啥关系啊?就结拜!
当兄弟……我当他爹还差不多!
陶商走到香案前,对他们俩人道:“二位将军,过来磕头吧。”
二人平日里都是指挥三军,万马军前而不变颜色的猛将,但今日守在这结拜香案前,却犹如小娘子过门一样,那叫一个羞涩可人,欲拒还换。
陶商笑看着俩人,道:“二位将军,还犹豫什么呢?过来吧,再耽误一会,这香都烧凉了。”
高览和麴义无可奈何,只得走到桌案前的软塌旁各自跪下,看着香案上的天地灵牌,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咒对方死行不行?
真要是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些话……他们各自感觉现在只要是一张嘴,就能直接呕吐出来。
陶商疑惑的看着跪倒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两个人,奇怪道:“二位将军,怎么不说话呢?光是跪在这里,你们是要结拜啊,还是等着杀头呢?”
麴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没吱声。
高览则是长叹口气,道:“陶丞相,时间太仓促了,某、某家没什么准备,不知道怎么说。”
陶商摇头,无奈道:“高将军,亏你们也都曾经是一军主将,可以独当一面的豪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连句结义之词都不会说?罢了,陶某好人当到底,我给你们主持吧。”
说罢,便见陶商走到香案旁边,朗声道:“拜天地!”
二人不情不愿的对天地的灵牌扣头。
“拜高堂。”
二人顿时懵了。
高堂是个什么鬼?
“对拜。”
诸葛亮呲呲牙,忙走到陶商身后,道:“老师,念错词了,这是俩男的结拜——为兄弟!”
“唉。”陶商微微一笑,转头对哭着脸的二人道:“不好意思,刚才随便念叨几句的,吊吊嗓子,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正式开始。”
高览和麴义不由的一头黑线。
……
陶商携大胜之威,受降河北一众将领之后,随即起兵前往邺城。
临到邺城的时候,袁谭亲自出城前来迎接他。
“袁谭见过丞相!”
城门口处,袁谭亲自率众出来迎接。
当然,这所谓的一众,都是并州军的将领校尉,邺城原本的官吏和士族首领却是无人相随。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能。
袁谭该杀的杀,该下狱的下狱,该拾掇的拾掇,整个邺城现在是一片腥风血雨,邺城原本的官员和将领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头来迎接陶商?
陶商率领几名贴身将领,骑马随同袁谭等人一同入城。
一路上,家家闭户,繁华的街市犹如被蝗虫扫荡过一样,一片萧条。
有点像是后世电影中的鬼城。
陶商四下看看,道:“邺城当真是一座宏伟的城池,被令尊建立的比之当年的洛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人丁确着实是萧条了些,他们不出来迎接,是看我英俊所以很害羞吗?”
袁谭哈哈大笑,道:“袁某刚刚成为这城池之主,自然得先立威,邺城这些士族,各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若是不先震慑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袁某的厉害,袁某日后如何管的住他们?如今我已经下了宵禁令,邺城若有人敢擅为,就地格杀。”
陶商闻言,双眸微眯。
很危险的征兆。
特别是当他听见袁谭说“他是邺城之主”的时候,陶商心中老大的不痛快。
袁谭这家伙,当真是嚣张的太大发劲了。
少时,众人来到了邺城议事厅,袁谭随即请陶商进去,并命人将一众女眷绑缚到了陶商的面前。
为首的一名中年妇人见了陶商,忙不送跌的向陶商磕头,请求其饶恕。
陶商指着那名妇人道:“这是什么人?”
袁谭连忙道:“此乃是袁绍之妻刘氏,还有其他的都是袁绍的女眷。”
陶商顿时愣住了。
袁谭虽然不是刘氏所生,但按辈分算了,刘氏怎么说也是他的姨娘。
陶商转头看了看一身肮脏服饰,蓬头垢面的刘氏……他就这么对待她?
就算是你们彼此之间有仇,但总得顾忌一点颜面吧。
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吗?
不过也是,他气死亲爹,刮骨其弟,确实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袁兄意下如何处置?”陶商将皮球还给袁谭。
袁谭虽然想亲手杀了刘氏并一众女眷,但仔细想想未免太过。
他可以亲手杀了袁尚,但弑母之罪,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因此他想请陶商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留之有患,不如……”袁谭用手比划了一个切的姿势。
陶商轻描淡写的扫了面目狰狞的袁谭一眼,突然对赵云道:“将这些女眷暂且拘押,好生看待,不要让她们受了委屈。”
赵云闻言,随即领命而去。
袁谭见状顿时愣住了。
他不解的看向陶商:“丞相,这是为何?”
“现在还不是时候。”陶商淡淡言道:“眼下放眼河北,还有最后一支兵马未除,而他们也有着相当的隐患,只要把他们彻底剿除,兄长便可以坐享邺城,真正的成为袁氏之主了。到那时在收拾袁氏的遗孀不迟”
袁谭眼珠子一转,道:“你是说……袁熙?”
陶商点头道:“不错,袁熙目下和辛评,荀谌,赵睿,吕威璜等人保护着袁绍的棺木,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的在河北乱窜,虽然犹如强弩之末的流寇,但他毕竟是袁绍临终时亲任的正统继承人,对兄长也是一大威胁,只有除掉他,兄长才能安享冀州。”
袁谭疑惑道:“那丞相眼下为何还不出兵剿灭袁熙?他现在不过是一弱旅之师,若是出兵,一战可定。”
陶商淡淡道:“我的兵马刚刚和袁绍经过大战,着实是疲惫的很,这件事情,我想交给袁兄和高干将军的并州军办理,当然了,我这边还会派出得力的猛将和兵马,以及合适的辅佐之人相助于兄,不知兄长可愿答应。”
讨伐袁熙倒不是什么大事,袁谭自信自己完全可以一战歼灭这些袁氏旧部,不过陶商口中所谓的“合适的辅佐之人”是什么意思?
见袁谭不明其意,陶商轻轻的拍了拍手,少时,便见三个人走进了大厅内。
“袁兄,我便让这三个人辅佐与你吧。”
袁谭看见他们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田丰,逄纪,郭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