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校尉一怒,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向杨再兴。
杨再兴右手一抓一带,竟让将校尉甩飞出去,砸在一旁的碎石上,脑袋迸裂,血流不止,显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胆!”后面的兵士顿时大惊,冲出二十余骑扑杀过去。
杨再兴横枪立马,蔚然不惧,眼神中闪动着嗜杀的光芒,策马杀了过去。
“逐命杨再兴,特来索命。”
枪出如龙,没有花俏的动作,一路如同割麦子般,所过处兵士应接倒地,或许对于他来说,杀人比割麦子简单多了。
銮驾绵延十里,董卓更是重中之重,自然有层层叠叠的重兵把手,光是大将就有徐荣,牛辅,胡车儿,张绣,魏续,王方,樊稠,张济,统率骑兵五千,步卒多达三万。
此时杨再兴已经杀进了西凉兵中,无人可以挫其锋芒,鬼神避散。
杨再兴枪法大开大合,往往一枪扫过就能带起蓬蓬血花。
突然,杨再兴感觉侧脸一寒,有罡风袭来,不敢怠慢,向后一趟,眼角余光瞟到一个汉子,正是王方,长枪一带竟然将王方的一只耳朵齐根削掉。
杨再兴一击未果也没在意,继续向前冲杀,他的目标是董卓,不敢逗留,毕竟好汉架不住人多,如果陷入泥沼,想要脱身就难了。
后方的大臣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喊杀声,一个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正好有传令兵卒通告全军加强戒备,并且召集各大将领前去迎敌,这才难以置信的看向西边。
这时候杨再兴已经冲杀到距离銮驾数百步的距离,与銮驾摇摇相望,董卓沉着脸坐在銮驾中,将一个嫔妃的头狠狠按在胯下,不长时间才长舒一口气,一脚将那不足二十的嫔妃的身子踹飞,站在銮驾前让陪侍在一旁的徐荣等人前去御敌。
“是。”有三人在马上拱手,策马自去取杨再兴首级。
董卓以前作为凉州刺史,常年和羌胡等蛮夷作战,也是一员猛将,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杨再兴单骑闯万军实在是匪夷所思,愤怒的同时他也有一丝欣赏,董卓此人极为看不起文臣,若不是李儒是自己的女婿,也会受到排挤,这能从贾诩身上看出一些,相对的,只要是勇武过人,只要效忠于他,都能得到重赏,比如李傕郭汜,这二人狼子野心谁都看得出来,但董卓自信能驾驭二人,也就任由其重掌兵权。
少年刘协怔怔的望着蜷缩在角落里,嘴角渗血,双目瞪得斗大的妃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另外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双肩抖动,忍不住抽噎。
杨再兴杀得双目通红,已经不知道多少人丧命枪下,血液的颜色将额前白镐都染成了猩红色,脸上斑斑点点,正如阿鼻地狱的修罗鬼使。
三骑而来,眨眼就至,徐荣当先冲杀,手中提着的也是一柄长枪。
杨再兴也看到了他,西凉军中只有统率一方部队的将领才能身披金甲,如吕布华雄,其余将领只能披银甲,带白翎。
“助纣为虐,当杀。”杨再兴没有迟疑,弃了围追堵截的兵士,冲向徐荣,临近时长枪直指前方,千钧巨力让空气都为之一凝,徐荣瞳孔急剧收缩,想要回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长枪前指,想要针尖对麦芒。
可惜的是,徐荣是统率型的武将,单挑斗将却差了杨再兴不止一丁半点,双枪刚一接触,徐荣的长枪就被击弯到了极点,回震之力竟然将他的双手崩裂,虎口溢出血丝,再无任何知觉。
“大人勿惊,我等前来相助。”
这时候两声大吼,左右各有一个身披银甲的大将冲出,一人擅使百斤铁锤,一人手持双刀,二人骑在马上,行动如风,竟没有一点阻碍,手中兵器舞动,极为绚丽,正是牛辅和胡车儿二人。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杨再兴嗤笑一声,将袭来的几柄长枪拦腰拍断,挽起无数漂亮的枪花,长枪一悬一挑,那断了的几支枪头竟向着左右不同的方向射去,在烈日的照射下闪着幽幽银光。
胡车儿和牛辅傻眼了,根本做不出反应,眼睁睁看着枪头从咽喉处透过,带起点点血花,接着在坠马那一刻,又有接二连三的枪头没入胸口等处,直至坠落地上,眼睛兀自瞪得斗大。
徐荣右手失去了直觉,看向杨再兴的双眼充满了恐惧,这种感觉只在吕布身上出现过,但都没杨再兴来得强烈,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吕布那种反复小人是没有的。
杨再兴踏马而过,他不愿逗留,否则现在徐荣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只有五十步了,杨再兴几乎能看到董卓的胡须有多浓密,麻木了,此刻的杨再兴已经忘却了时间,只知道要将那身着官服的丑汉斩杀,一路横冲直撞,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兵卒,就连银甲将军也有十数人倒下。
距离董卓十步的时候,杨再兴突然凝住了,从马上跌倒,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四肢有规律的震颤,竟是脱力的表现,但杨再兴没有倒下,竟然还在支撑,四面八方有无数长枪横在其脖子上,之所以没有杀了他,是因为董卓要活的,死了的那些将士兵卒在董卓眼里什么都不是,只要得到杨再兴,可抵千军万马。
而此时的江夏茶楼第三层,陆康的雅间面江而设,一处阳台只几根木柱支撑,挑在空中。
所有的青年才俊都等着召唤,这时候李王前面的那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自有护卫叫下一个,李王整了整衣袍,施施然的走了上去。
“参见陆大人。”李王拱手行礼,言语也显得极为恭敬,陆康是氏族子弟,但他同时也是当世大儒。
“咦?”陆康瞧了眼李王,却见他手里什么也没带,怎么弹奏音律。
李王确实什么都没有准备:“陆大人,其实我前来是要请教一件事情,还望陆大人允诺。”
陆康有些好奇,二人萍水相逢,之前更是没有见过:“说来听听。”
“我听闻陆大人和荆州司马徽交好,互有来往,不知最近你们有约定见面吗?”李王直接道明来意,这些大儒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率点还能引起他的好感。
果然,陆康没有拒绝回答,点头道:“我确实和司马徽交情匪浅,但自从黄巾乱起,我们已有五六年没有见过了。”
“这样啊。”李王点头,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有些东西都是命中注定,求不来。
“我看小兄弟是有要事?这样吧,你把话留给我,如果他能云游到老夫这里,必定原文相告。”
李王心想也只有如此了。
“我本是为了司马徽的的门生而来,听闻他门下博古通今,学识广阔浩瀚,如今我也是朝廷官员,想要征召一两人为己用。”
陆康这才恍然,同朝为官,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起身拱手:“不知小兄弟官至何位,老夫还真是有眼不识真凤凰。”
“小子窃为常山郡真定县令,经过虎牢关一役,得到冀州刺史赏识,举荐为魏郡太守,只等天子敕封文书到了就能上任。”
李王言之凿凿,不似有假,当下那些江夏官员纷纷起身施礼,这可是大官啊,放在一方也算封疆大吏了。
陆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李王,缓缓道:“可是逼出猛虎华雄,再遣义弟斩杀,百骑逼退虓虎吕布的勇士,真定县令李王?”
李王这就有些诧异了,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传的这么快:“正是小子,我为后辈,自当多向陆大人学习,当不得勇字。”
陆康罢手,拱手一拜:“李大人高义,若非李大人挫了西凉军的威风,说不定关东将士会有多少损失,我代表不了天下,仅以己心表达对李大人的谢意。”
李王不敢怠慢,赶紧将陆康扶起。
“不知道大人对司马徽门生有无动心之人,来日我见到老人定要使尽浑身解数为李大人争取。”
李王知道,这算是陆康的承诺,而这类大儒,言出必行,会少花自己很多时间和精力。
“听闻去世已有三年的诸葛珪有三子,大儿诸葛瑾,次儿诸葛亮,小儿诸葛均,这诸葛亮听闻自小聪明伶俐,思维开阔,虽然现今不过十岁之龄,但也知世事,胸藏韬略,我欲引他出仕,亲自培养。”
陆康心中第一想法就是荒唐,但随后却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