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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灵州的战役已经结束,十几万匈奴妇孺老幼成了汉军的俘虏。而羌人攻进灵州城,除了刘猛的府邸和官仓被汉军控制住外,其余满城男女妇孺都被羌人屠杀。住在灵州城内的匈奴人约六千余人,基本上都是匈奴贵族,各个大小部落的酋长和他们的兄弟侄、妻妾孙,以及服侍他们的奴仆,羌人杀红了眼,无论男女老幼,主人仆从,一概屠杀殆尽,整个灵州城内变成了修罗地狱。
按照双方的约定,匈奴人的数万头牛羊作为战利,归羌人所有,其余疆土及财产人口皆归汉军,但羌人在对匈奴骑兵的战争损失惨重,战死四千余人,作为对战死者的抚恤,马超又下令将官仓中的二十万张羊皮作为战争抚恤送给了羌人。
灵州城内,一千余汉军士兵正在忙碌地处理尸体,羌人已经撤出县城,驻扎在县城以西,杀牛宰羊,喝酒庆祝,按照羌人的风俗,战争获胜要举行天夜的酒宴,以示庆贺。
而汉军大营则在县城东面,除了八千余汉军外,还有十几万被汉军俘获的匈奴普通牧民,汉军戒备森严,不仅要防止匈奴人逃跑,同时更要防止羌人喝醉酒过来抢夺女人。
马超在廖化的陪同下,视察这座两个月内被屠杀了两次的县城,县城内已看不见匈奴人,到处是忙碌的汉军士兵,将一具具尸体火化后深埋。
廖化摇了摇头,叹息道:“羌兵着实很残暴,毫无军纪可言,不仅将城中的妇孺老人屠杀殆尽,连我事先下令不准烧房,他们也不遵从,照烧不误,这个县城基本上算毁了。”
马超没有说话,杀尽匈奴贵族本来就是他的意思,借羌兵之手杀尽也未为不可,倒是这座县城被毁坏殆尽,着实有些可惜,马超看到不少被烧毁的建筑还保持着一点大致的棱廓,可以想象从前的精美绝伦,羌王阿缓用了二十年时间苦心经营的都城,就这么毁了。
想到羌王二十年的苦心经营,马超顿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从前羌王的珠宝财富,还在吗?”
廖化点点头,“我下令汉军控制住刘猛的府宅,我就估计那些财宝都在刘猛府中,果然被我猜中,请都督随我来!”
廖化带着马超来到刘猛府内,这里是原来羌王阿缓的王宫,也是城中唯一保存完好的建筑,是仿造中原的宫殿修建,装潢得富丽堂皇,精美绝伦,随处可见昂贵的瓷器和来自波斯的地毯。
他们走到后宅,来到一座戒备森严的大房前,整座房屋是由青石砌成,竟没有一扇窗户,大门也是由生铁铸造,门口站着八名士兵。
“打开门!”廖化令道。
两名士兵各自打开一把铜锁,推开了铁门,马超走了进去,顿时一阵惊叹,这里就是一座仓库,摆满了一排排铁架,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金银器皿,以及各种玉碗晶瓶,最多的却是玉盒,每一只玉盒里都是价值不菲的珠宝。
在最里面则整齐地码放着近口大木箱,“那些是什么?”马超指着箱问道。
廖化笑了笑道:“我们进来也被吓了一跳,这些东西应该是在羌人的官仓内,上面有编号,和官仓内的账簿记录对得上,但现在却变成了刘猛的私人财富。”
廖化走上前,打开了几只大木箱,顿时金光闪烁,光彩耀眼,里面竟是一块块的金锭,全部都是黄金,马超也有些呆住了,他慢慢走上前,轻轻抚摸这些黄金。
他听逃跑到河西的羌人高官说过,羌王为了建国,二十年来开采并收集了大量黄金,足有五万斤之多,那是灵州羌人最大一笔财富,藏在官仓的地宫内,却没有想到,这些黄金竟然在刘猛的家中。
马超立刻回头对廖化令道:“立刻封锁消息,绝不能让羌人知道这些黄金。”
马超停了一下,又毅然道:“夜长会梦多,这些黄金和财宝不能留在灵州,就辛苦元俭一趟,今晚就出发,你亲自率两千骑兵将它们送入萧关。”
廖化立刻躬身施礼,“遵令!”
就在马超率军攻占灵州的第二天,赵云率领的五万大军也抵达了高奴县,此时天色已晚,大军在距离高奴县约二十里外的旷野里扎下大营休息。
军队是行军途中扎营,用不着构筑板墙,只是扎下大帐,又用辎重大车在大营四周包围一圈,在最外面插下二十万支长矛,组成外围防御矛阵。
但赵云为人谨慎,又派出五名巡哨在方圆十里内布控,这样,就算匈奴军队连夜偷袭,也很难得逞。
大帐内摆放着一架长宽各两丈的沙盘,这是刚刚才制做成功的关内地形沙盘,一共两部,另一部在刘璟手中。
赵云正和法正站在沙盘前商议作战方案,法正心中颇为得意,尽管他从前的方案遭到大将们的坚决反对,但最终汉王殿下还是令他和赵云出征高奴,这就是对他的信任,让法正心中感恩不尽,也使他更加兢兢业业。
法正拾起木杆,指向高奴城道:“根据最新的斥候情报,目前匈奴军在高奴县约还有一万人,不再攻城,而是以防御为主,大营在城南,旁边还有一座泥土修筑而成的羊马城,这就应该是匈奴大军后勤军粮重地,但我敢肯定,现在匈奴大营内的兵力最多只有五千人。”
“为何?”赵云不解地问道。
法正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既然是后勤粮草重地,匈奴人就要不断派兵向南送粮,匈奴南下的八万大军消耗巨大,只送一趟是远远不够,必须连续不断送粮,这样,在南下道上的粮队至少需要六队,队去,队返,他们没有民夫,每队至少千人,那上就有了六千人,再算一支返回的粮队,所以大营内的匈奴军最多只有五千人。”
赵云点点头赞道:“军师果然了得,洞察秋毫,运筹于帷幄之中,既然敌军兵力不济,我们是否可以明天上午一战全歼敌人?”
法正半晌方道:“虽然这是破敌正途,但依我之见,最好还是压而不打。”
法正说得很含蓄,其实就是不同意赵云明早破敌的思,赵云听懂他的意思,连忙拱手,“请军师教我。”
在汉军大将中,法正最喜欢赵云,不光是他喜欢,包括庞统、贾诩、司马懿这些军师都喜欢和赵云共事,这是因为赵云虽然身居军方高位,却始终谦虚自律,爱兵如,敬重职军官,深得军方各方的爱戴。
这次赵云和法正出兵,可以对法正的建议是言听计从,令法正深为感动,他也决定尽心辅佐,为赵云谋取不世之功。
法正不慌不忙道:“赵将军可知这次汉军与匈奴作战的目的是什么?”
赵云沉吟一下道:“我听汉王殿下说过,我们要迁都长安,就必须要消除北方的威胁,驱逐匈奴,收复关内各郡。”
“定都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是收复关陇失地,重建大汉帝国之威,这样,当汉王继承汉朝社稷大统之时,才会让天下人觉得,汉王是名至实归,这是在收拢天下人心。”
赵云默默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殿下又要答应曹操为主,还用天之名,这岂不是和汉王的初衷相违背?”
法正笑了起来,“这不过是一种政治姿态罢了,但公道自在人心,汉军打了多少,曹操打了多少,这中间的是非曲直,相信人人心中都有一本帐,不须要刻意说明。”
“我明白了!”赵云点了点头。
法正又接着说:“所以我们必须从大局出发,要利用这次战役彻底打残匈奴人,要让他们数十年内不敢再南下一步。”
“请军师直言,我听军师的安排。”
法正捋须道:“我之所以说,压而不打,南面的匈奴单于迫于粮食后勤的压力,他必然会派人去向刘豹求援,等刘豹大军渡河西征,曹操就会出兵并州北部,直捣刘豹老巢,等刘豹仓促东撤时,便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要一战击溃刘豹的军队,彻底铲除并州的匈奴人。”
“如果是这样,匈奴单于趁机北撤,逃脱于我们的围剿,这岂不是一大遗憾?”
法正眯眼笑道:“匈奴单于能不能逃走,却是要看天意。”
赵云恍然大悟,躬身施礼,“得军师的谋划,是赵云之幸也!”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