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度此时看着对方那面容严肃的模样,倒是一点都没有慌神,而是面色淡然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盯着对面的陈仪。
在他看来,陈仪无非是在给自己施压,而自己只要保持原本的心态,就一定能够说服对方。
“我家州牧可是非常愿意归顺朝廷的,只不过如今有琐事缠身,暂时不能归降朝廷,为表诚信,我家主公特意将唯一的兄弟刘瑁送往长安充当人质!”
郑度倒是一脸淡然的看着陈仪,不慌不忙地向着对方说道。
陈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极为平静的看着对方,此时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沉重之色,他当然看得出这应该是对方的计谋,对方想要用这个办法来拖延时间。
等到他们完全的将南蛮刘胄从南中地区击退的话,解决了南方的威胁,自然有能力召集手下的军队一路向北,去抵御北方自己的军队。
自己若是真的答应了对方,恐怕自己所做的事和养虎为患无异。
“将军,如今我家州牧之心,天下人皆知,若是将军把我家州牧拒之门外的话,恐怕对将军的名声也不好!”
郑度看着对方那迟疑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此时连忙抢声说道。
陈仪目光平静的盯着对方,此时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淡然之色,如今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有了对付如今对方这样一条计策的方法。
“我当然相信先生所说的话,我也相信刘季玉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违抗当今的朝廷,不过……”
陈仪不紧不慢的看着那面色极为坦然的郑度,语气平缓的说道。
郑度听到对方说的话,心中一喜,不过看着对方好像还没有说完话怎么样,此时他的眼神之中也露出了迟疑之色。
“不过光刘州牧的兄弟当然不够,先生可愿意在此多停留几日。等到刘季玉前来归顺之时,就是你和你家州牧重逢之日。”
陈仪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笑意,目光极为和善的看着面前的郑度,与自己极为坦然的向着对方询问道。
郑度当然听得懂对方所说的话,对方也想要自己在长安当人质,不过郑度此时心里并没有什么负担,如今他所主要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拖延对方的时间,让对方推迟向巴蜀用兵。
而对于自己的生命安危,他其实并不在意,此时的他稍微的迟疑了一下,最终面色沉重的对着面前的陈仪说道:“既然将军有此意,我怎么能够推脱将军的好意呢?”
陈仪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面色极为平静的看着对方,对于对方答应自己要求,他显得非常的平静,毕竟历史上的他可是极为刚正不阿,忠心为主的人。
为了能够完成自己的使命,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他可以不管不顾。
而陈仪对于巴蜀这块地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毕竟巴蜀之地虽然说地处偏远,但是里面的人才大多数都是忠心不二的存在。
就这样,郑度和刘瑁便被陈仪安排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一方面可以监控对方的动向,而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和对方多一点交流,看看能不能到时候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毕竟对于人才,陈仪感觉还是多多益善。
郑度也对于这位没事总是喜欢找自己聊天的将军陈仪也感觉到有些头疼,不过听到他话语之中的雄心壮志,这也不得不让他佩服面前的陈仪。
毕竟人家有才能也有志向,这才是一位统治者所需要和拥有的基本素质。
很显然他自家的主公刘璋就比陈仪差的太远了,怕甚至有感觉自家主公迟早有一天会落入陈仪的手中。而且他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陈仪就是一只猛虎,而自己家的州牧却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绵羊怎么能够成为老虎的对手呢?羊入虎口,难逃一死。
郑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此时开始为益州和刘璋的未来而担心。
夜里,陈仪正在处理着公务,此时一名护卫极为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房间之中,悄悄的向陈仪禀报着如今郑度的消息。
陈仪听闻对方已经派遣使者离去,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淡然之色。
“看样子是时候准备出击了!”
陈仪嘴角之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今的对方把这样的消息传回巴蜀之地的话,巴蜀之地正好会放松警惕,专心致志的对付南中地区的南蛮。
而自己便可以趁着敌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主动出兵前去攻打巴蜀之地,到时候要比平常进攻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郭嘉等谋士,赵云等武将,深更半夜悄悄的聚集在陈仪的将军府邸。
陈仪暗中对于自己手下的军队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并派遣军队前去汉中支援汉中的军队攻打巴蜀之地。
并且秘密安排赵云带领一些手脚麻利而且善于攀登的士兵,悄悄的走一条暗中不容易被敌人发现的道路,偷袭汉中关卡的后方。
至于陈仪暂时还是选择留守在长安,准备到时候面对长安的情况,顺便准备麻痹一下留在长安的郑度。
这一次陈仪只进行对策上面的决定,至于带兵打仗,这一方面还是得需要交给自己手下的将士,毕竟现在自己的势力不断的增强,而面对自己视力不断增强的情况之下,他需要自己手下的将士能够有独自带兵打仗的能力。
毕竟自己的领土不断的扩大自己总是需要有能力的将领帮自己镇守疆土,总不能一有事情自己就前去处理。
想当初的诸葛亮就是把所有的军国大事全部压在自己的身上,最后活活的累死了,年纪轻轻就是病逝于五丈原。
相比于诸葛亮的老对手司马懿就比较好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需要管的事情就管,不需要管的事情他绝对不插手,这样的老乌龟最终耗死了诸葛亮,也耗死了曹操三代。
为了防止到时候自己以后太过劳累导致寿命减短,如今的他必须要试着学会放权,让自己手下的将领和谋士发挥出他们原有的才能,否则自己招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里,长安城倒是静悄悄显得非常的安静,但是在这安静的背后,只见军营中的士兵悄悄的离开了长安城,向着西南方向快速的进军着。
而长安城中,除了一小部分人知道,如今的军队悄悄的离开了长安,大部分的人还是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这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清晨,陈仪悄悄的去看了一眼郑度,见对方依旧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翻阅着新书,毕竟用纸做的书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对于如此轻巧方便的书籍,他可是非常的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而一旁的一位年轻人,正小心翼翼的跟在郑度身后,看着不远处快速走过来的陈仪,吓得稍微的退后几步躲在了郑度的身后。
“公子,无需害怕,陈将军为人可是非常友善的!”
郑度无奈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刘瑁,心中倒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刘瑁做出这样动作很显然心中有鬼,这让他害怕,到时候会被陈仪看出什么。
陈仪倒是面色充满好奇的看着那被担惊受怕小心翼翼躲起来的刘瑁,这位州牧刘璋的弟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最终匆匆而亡的人。
刘瑁是刘焉的第四个儿子,刘焉前几个儿子可是非常充满血性的人,一直在朝廷之中担任官职,只不过最终是惹怒了李榷郭汜,遭到了杀身之祸。
而刘焉这样有着枭雄之志的人也只剩下了刘璋和刘瑁两个儿子,只不过这两个儿子比起他们几个兄长来说,要差的很远,从胆量上面就比不上他们的兄长。
只不过刘焉年纪已经很大了,要想再生育出儿子来,恐怕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以至于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了刘璋。
而刘瑁在历史上也是一个非常短命的短命鬼,可以说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然他的名声主要来自于他的妻子吴氏。
吴氏,是巴蜀大将吴懿的妹妹,刘瑁的妻子,当然刘备进入了巴蜀之地,为为了笼络人心,最终选择取了已经成为寡妇的吴氏。
而刘备那个时候的两位夫人甘夫人和糜夫人已经去世,而东吴那边的孙夫人也悄悄的返回了东吴,于是吴氏便坐上了这刘备后宫第一的位置。
后来刘备称王称帝,吴氏也因此最后成为了汉帝国的皇后,可以说刘瑁这家伙死得非常早,连老婆也白白的便宜了刘备。
“将军!”
郑度看着对方带着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身后那有些害怕的刘瑁,此时缓缓的向前走去,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前的陈仪行了一礼。
刘瑁看着如今面前的这种情况,连忙向前也向陈仪行了一礼。
“郑先生,倒是好雅致,每日都拿着手中的书卷爱不释手,不知这几日可有什么感悟!”
陈仪此时脸上露出一丝淡然之色,嘴角带着笑容的看着对方,语气极为平静的向着对方拉拉家常。
郑度倒也完全习惯了对方的话语,这些诗人对方总是喜欢拿着自己聊天。
“今日看了霍光之事,想想如今的形势,不免有些感慨时事!”
郑度拿着手中的书卷,此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平静的笑容,面色极为淡然的对着陈仪说道。
陈仪听了对方所说的话,脸上依旧是带着淡然的笑容,当然他也能听出对方话中有话。
霍光可是前汉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权臣,也是著名的能臣,他曾经带领的百官废除过昌邑王,也带着手下的百官拥立过汉宣帝,可以说在他的手中,基本上皇帝根本没有他的威望大。
但是他也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在他的治理之下,原本汉武帝时期留下来千疮百孔的汉朝开始缓缓回复,百姓也可以开始安居乐业。
当然霍光拥有着如此大的权利,当然也完全的触碰到了当今天子的利益,只不过他在世的时候天子还不敢碰他。
只不过等到霍光去世,可以说当今的天子直接杀了霍光全家,甚至曝光的女人也被废除了,皇后之位打入了冷宫。
而郑度很显然正在嘲讽着陈仪现在大权独揽和前汉的霍光有什么差异,而霍光最后全家被诛灭的结局好像在警告着陈仪什么。
陈仪倒是一脸坦然,对于对方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在乎,毕竟自己是自己,并不是霍光。
而霍光虽然是权臣,但是对于大汉王朝可是忠心耿耿,对于当今的天子也算是尽职尽责。
很显然陈仪可不愿意做像霍光一样的人,他可是要做的可是王莽那样颠覆天下,将天下改名换姓的野心家。
至于王莽的结局,陈仪倒是一脸坦然,王莽失败的原因首先是他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触碰了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当今的汉室威望依旧存在,汉室宗亲的实力非常强悍。
基本上王莽从开始触碰到他人和许多势力的利益的时候,他的结果就是败亡。
而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的情况并不相同,现在的汉室的威望早已经衰落,天下的诸侯现在基本上开始混战,根本不把当今的天子完全的放在眼里。
而陈仪虽然触碰到一些世家大族的利益,不过等到他真正的入主朝廷以后,他一方面打压着一部分的世家大族,而另外一方面则拉拢着一些世家大族为自己所用,做到真正的权利方面的制衡。
而陈仪相信只要自己缓缓地蚕食着如今的汉室朝廷,迟早有一天他将天下的大部分占为己有的时候,便可以改朝换代,让江山更名换姓。
郑度看着对方那一脸淡然嘴角带着笑容,仿佛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并不在意的模样,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先生还是多读一读别的书,感慨过去,不如还是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把握住未来的方向,这可比先生读这些书有用的多!”
陈仪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的看着对方,然后缓缓地离开了对方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