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夫却也相信主公以及大公子父子俩人的魅力,只要他俩诚心以待,施以恩义,为何不能取得陆逊的忠心?更何况大公子与陆逊早与经历生死,此番为了兄弟情义,更不惜放弃与孙家的联姻!孔明却也别看大公子年幼,其实他心思早已成熟,想必他也知道一旦他与孙家联姻,将会得到许多的好处,但他为了区区一个陆逊,却宁愿放弃,若以商人的角度来看,这笔买卖看上去是稳赔不赚。可世事难料,或许在许多年后,却会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
却听王朗侃侃其谈,诸葛亮听了,不由凝色沉思起来,不得不承认的是,王朗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其所分析,也并非没有道理。更何况诸葛亮本就是出自琅琊大族之中,有关豪门世族的想法及生存之道,诸葛亮倒也清楚。
“不知主公何意?”诸葛亮沉了沉色后,扭头向马纵横望去。毕竟此举实在太过冒险了,更何况陆逊的能力到底能到哪一个层次,他并不知道。若是陆逊的才能不堪大用,并且又是反复无常之辈,那肯定是亏大了,并且甚至会带来不堪设想的灾难。可若是陆逊愿意诚心投靠,竭以全力,并且在将来能够成为马家的支柱之一,那此番付出的代价倒也是值得了。
就在诸葛亮脑念电转之间,马纵横的眼睛猝是射出了两道精光,并且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更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灿然笑起,简单而直接地喊道:“陆伯言之才,胜于数十万雄军,孔明不必多想,这笔买卖做得过!!”
诸葛亮倒也不知道马纵横从哪里来的信心,但以他的经历来看,自己的主公似乎对于贤才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而且再从其所费心招纳得到的人才来看,其眼光更是精准得可怕!
想到这,诸葛亮长吁了一声,他素来行事稳重谨慎,最不愿做的就是没有把握之事,但却也不知为何,在马纵横强大的自信之下,他也不由改变了想法,再者他也好奇能得到马氏父子如此器重的陆逊,能力到底能到达哪个层次!
“如此,便承主公之意吧。”诸葛亮把手一拱,沉色谓道。马纵横听了,不由精神一震,大笑起来:“哈哈哈,如此是好,有关此事,孔明不必操心,你且专注战备之事,这件事由我来负责便好。”
“偌!”诸葛亮把手一拱,神色微凝。
“主公,至于周夫人那里,就由老夫去周旋吧。相信周夫人还是会看在老夫几分薄面。”此时,却看王朗一沉色,向马纵横喊道。马纵横听话,点了点头,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
却说,正是夜里二更时分。马易在榻上辗转难眠,这也难怪,原本他一腔热血,雄心壮志,想着自己能在不久后与燕国之战中立下奇功。当然,他更希望能与陆逊一起联手,兄弟两人一起扬名天下,也正因如此,马易才会急着去与孙巧巧说明,并促成陆逊与孙巧巧。可没想到最终的结果竟会这般。马易反省了许久,也明白自己此番实在是操之过急,不但使得马、孙两家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张,还伤害了孙巧巧,也难怪其父刚刚会如此雷霆震怒,陆逊更是暴怒地揍了自己一拳。
“哎!!”却看马易忽然从榻上翻身坐了起来,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喃喃地骂道:“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不冷静了!!”
“哼!”马易话音刚落,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冷哼的声音,随即便见房门打开,一个伟岸魁梧的身影随即跨步而入,而且随着那人走入,一股肃然的威势更是随之涌向了马易。马易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家爹爹,连靴子也来不及穿,连忙下榻跪下,喊道:“爹!!是孩儿混蛋,没有顾全大全,爹打我骂我,孩儿也绝无怨言!!”
“罢了!”马纵横冷喝一声,旋即走向了马易,厉色道:“先起来说话。”
马易听话,却不敢起身。马纵横见了,眼睛一眯,顿是精光骤射,马易这才不敢怠慢,忙是站了起来。
“竟然你已知错,那就要吸取经验。日后休得胡来,而且你身为马家长子本就应该有所觉悟,有时候你的一个决定,牵涉的很可能就是数万甚至是数十万人的性命!你可明白!?”马纵横神色一凝,震色喊道,而且双眸光芒极其犀利,一副肃穆威严的模样。
马易闻言,面色一紧,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抬头望向了马纵横,拱手道:“孩儿明白。但若再犯,纵是爹爹将孩儿驱出家门,甚至取了孩儿的性命,孩儿也绝无怨言!!”
却听马易声音沉定,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马纵横听他用性命保证,也知他清楚今日所犯的严重性,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好。你从小聪明沉稳,今日却做出如此胡闹之事,正表明你与那陆逊的感情十分深厚。爹有一计,你且附耳来听。”
马易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竟隐隐见马纵横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惊喜不已,露出满脸的激动之色!
与此同时,在周仙儿暂居的宅子之中,周仙儿安抚了孙巧巧,并看着她入睡后,遂来到了大厅,并叫退了一干仆人和护卫。此时,却看大厅内,一人一直在跪着,正是陆逊。
“诶,起来吧。”周仙儿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轻叹了一声,道。
陆逊闻言,不由抬头,先是有几分犹豫,但还是震色问道:“夫人…巧巧她如何了。”
“那孩子心善,却也看出了你与那马家大公子情义深厚,刚刚还一直让本夫人休要怪你和那马大公子。诶,本想着巧巧若能嫁入马家,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如此一来,对于两家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弊,同时也可稳固两方的势力,可万万没想到其间竟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再加上今日这般一闹,恐怕这联姻之事,也将无疾而终。”周仙儿伸出一根雪白如葱般的手指头,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悠悠而道。
“夫人,这都是我的错。当初若非我私自前来,这一切恐怕都不会发生。陆某愿受惩罚,就算夫人要了陆某的性命,陆某也绝无怨言!”陆逊听话,神容一震,肃色而道,看似早有觉悟。
“罢了。这或许是巧巧和那马大公子缘分未至。本夫人却也不瞒你,当初我让巧巧嫁入马家,正是察觉到那孙仲谋野心日愈庞大,巧巧虽是其兄遗孤,但自古以来最是无情便是帝王家,那孙仲谋一心想要于江东称王,只怕将来容不下我和巧巧。虽然在孙家我俩母女还有老夫人庇佑,但老夫人毕竟年迈,加上自从得知我夫君逝世后,老夫人大受打击,身体状况也一日比一日差。更何况我兄长为人高傲,却又手执重权,与孙仲谋只怕早晚会有一日撕破脸皮。我也怕因此会遭牵连,故陪同和巧巧不惜千里滔滔前来濮阳。殊不知世事多变,竟落得如此结果,但若此事传回江东,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不过也罢,幸好苍天眷念我俩母女,如今我兄长在荆州也有立足之地,并也有不少文武拥护。我打算再待上一段时日,待局势太平一些,便带着巧巧前往荆州投靠我兄长。”周仙儿把自己未来的打算转告陆逊,当然有关孙策已经重现人世的消息,周仙儿未免陆逊会泄露出去,暂时隐瞒。
陆逊听话,面色一阵变化,想到因为自己当初的执着,如今害得周仙儿母女要四处奔波,并且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想到这心中更是愧疚,忙道:“如此,某自当随夫人一齐离开。”
周仙儿闻言,却是笑了笑,道:“陆伯言你说得倒是轻松,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可是人质的身份,不过不得不说那马大公子还真是重情重义。如你当日所说,我兄长对他屡屡利用,还想把他强留作为人质,可他却以德报怨,对你百般照顾,为了让你达成心愿,甚至不惜得罪其父和我孙家,做出了如此荒唐胡闹的事情。你等这些年轻人可真教人难以揣摩。”
陆逊听话,面色一变,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今日他揍了马易一拳后,马易依旧满是坚定,无怨无悔的样子,不由轻声呐呐道:“那马如龙就是一个混蛋…而且还是个天真的混蛋…”
“呵呵。”周仙儿见状,忽然笑了起来,喃喃道:“可就是这样的混蛋,却反而令人着迷。陆伯言啊,连本夫人这旁人也看得出来,那马大公子是真心地想要与你做兄弟。”
陆逊闻言,心头忽然有些凌乱,默不作声。周仙儿见了,旋即站了起来,挥了挥手道:“时候也是不早了。你且退下吧。如今我俩母女寄人篱下,加上两家的联姻也已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