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庞将军,西凉兵来了!领兵的正是西凉军的兵马大都督牛辅是也!!”另一边,一员斥候飞马来报。庞德赤红的脸庞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很好!这牛辅亲来,倒是个意外的收获,这里正好是平原,也无需提备敌人来袭,我倒可以先好好与这牛辅来上一阵。传我号令,除了辎重部队往后撤外,其余诸军立即列阵!”
庞德令声一起,各部兵众立刻迅疾地整列阵势,不一时一个呈‘品’字形的大阵,瞬即呈现出来。
却见庞德率骑兵在前,左右两翼各是步兵,辎重部队徐徐后撤,被严严实实地保护在‘品’字大阵的后方。
不一时,敌方兵马气势汹汹地扑杀过来。正见八千敌兵,横列一排并起而来,一列又一列,覆盖一大片土地,各部之间仅有一段小的距离,如人山人海般的密集大阵。
“我乃兵马大都督牛辅是也,尔等贼子胆敢来犯我河东腹地,看来是嫌命长了,那么牛爷爷便也如尔等所愿,今日便把尔等这些贼子杀光杀尽一个不留!!”
牛辅纵马飞出,手提一柄开山大斧,看也是孔武有力,吼声惊人。庞德见牛辅出阵,心里不由暗喜,也不怠慢,立刻一拍战马,倏然飞出,喝声应道:“董家走狗,休要猖獗,可敢与庞爷我一战,不敢来的就是孙儿!!”
眼见庞德体态健硕,赤脸狮目,雄威而不失恶煞。牛辅不禁心头一紧,也听闻过这庞德厉害,自不会轻易与之拼命。这时,西凉阵中已有无数将士扯声骂起,纷纷急欲出阵与庞德厮杀。
“杀鸡焉用牛刀!?大都督,末将不才,定替你取下此人首级来献!!”一员拧双鞭的西凉将喝声叫道。牛辅一听,面色一震,喝道:“好!诸将听令,凡是能给取下此人首级者,官升三阶,赏黄金百两!!”
所谓两军对垒,往往影响两军胜负最为关键的因素,并非兵力的多少,也非将士之勇,而是军中之气,也就是士气。
而在这个时代,最能激发士气的方式,就是斗将!
牛辅倒也明白其中深奥,故以重赏,激发众将斗志。果然,随着牛辅喝声一起,众将无不激奋,纷纷请战。牛辅一连点了六员上jiang,在阵前摆开一列,命人擂鼓助威。
咚!咚!咚咚咚~~!!
“杀呐~~!!”
“把那嚣张的赤脸小贼给碎尸万段!!”
“西凉军万岁,西凉军必胜~~!!”
鼓声一起,牛辅军中先是喝声雷动,将者未战,下面的兵士便先是激动起来,各个撕心裂肺地振臂高呼,以助军威。
“北地郝常特来领教!”
那手执双鞭的将领,首个冲出,大声喝道。
“不敢当!”庞德脸上笑容更是灿烂,一声喝起,策马便冲。那郝常连忙打起精神,拧双鞭迎上。
电光火石之间,马匹在草地上飞扬,鸣声啸空。两人刚是交锋,便先听‘嘭’的一声巨响,正见郝常双鞭齐下来砸,却被庞德一戟奋力荡开,人马分过刹那,庞德另一手的铁戟飞起,瞬间击中那郝常的头盔,同时听得一声惨叫,随着铁戟一拔,郝常立即落马滚地,眼看死绝。
本是惊天动地的助威声,立刻猝然消失,不过西凉军阵只是一阵鸦雀无声后,随着又一员将领舞刀杀出,喊声再次涌动。
“嘿嘿!正好老子也饿了,没十几条人命,是满足不了老子的胃口!”庞德灿笑又起,见得又一将杀来,飞马便战,不到数个回合,便把那西凉将领一戟破开两截。
不过庞德的悍勇似乎还没有打击到西凉人的士气,一个又一个的将领纷纷杀出,与庞德厮杀拼命。一下子,又是四员西凉将领,却是死了三个,一个被庞德砍去一条手臂,狼狈逃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庞德已杀败六将。终于西凉人的士气受到了创击,阵内将士各个咬牙切齿,虽是把庞德恨之入骨,但却又不敢出战厮杀。
“哼!区区一个赤脸小鬼,有何惧哉!?大都督,末将李猛来也!!”就在这时,一员骑着一匹硕大黑马,手里提着一杆巨大的狼牙棒的猛汉,驰马奔出。西凉军阵中一看此人,呼声顿起,一下子炸了开来,原本萎靡的士气更是瞬间高涨!
“哈哈!!李猛将军终于出手了,这赤脸小鬼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说得对,李猛将军可是我军有名的常胜将军,战场上的斗将,他至今还没输过一回呢!!”
一道道欢呼声不断响起,李猛表面傲然,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似乎十分享受眼下的荣耀,可知这些名声都是他性命拼回来的!
“李猛小心,此人非同小可,与你以往对敌的人绝不可一并而论!”牛辅倒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沉着脸色向自己的爱将提醒道。
“大都督放心,每一战我都是全力以赴,否则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哪有今日的声威?”李猛转过了头,信心十足地说道。
牛辅一看,正欲说话。
忽然,庞德叫声,传了过来。
“哦,这回牛辅终于上了一个好菜式!那厮你战是不战,莫浪费庞爷的时间!!”
李猛顿是心头一怒,急就拍马而起,一张脸变得狰狞凶恶,舞起手中狼牙棒,扯声骂道:“赤脸小鬼,看老子如何把你砸成肉泥!”
“嘿!有请!”庞德嗤笑一声,立也拍马相迎。两人相互冲往,眼看就要靠近。李猛大吼一声,拧起近有八十余斤的狼牙棒,往庞德当头砸去。
“好力气!”庞德大叫一声,挪身急闪。李猛一棒砸空的瞬间,立又往右扫去,打向庞德。眼看来势汹汹的狼牙棒就要击中庞德,却听‘嘭’的一声暴响,狼牙棒被飞起的铁戟慨然击开。李猛面色一惊,下意识地往前一倾,正好庞德拧戟砍过,险险避过一劫。
这一瞬间便是险象环生,但很明显的是庞德更胜一筹,两人人马分过,各是把马勒转而回。
庞德依旧一副从容不迫,而李猛却是满头大汗,终于明白牛辅所言的意义所在。
“这赤脸小鬼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兽,下一回交锋,恐怕小命难保!把好运都用完的,难道是我自己么!?”李猛心头揪动,忽然眼神一亮,见得对面自军阵中,隐隐有些动静,顿时便是领会起来。
“杀~~!!!”李猛扯声一吼,又是策马提棒主动来战。庞德面色一凝,立是驰马迎去。
“庞将军,小心贼人偷袭!!”蓦然,庞德阵中有一将领好像发现了什么,急是叫道。
话音未落,正见牛辅阵中一员西凉将士拽弓策马,瞄准庞德后背猛射过去。
啪!冷箭疾飞,倏地射向庞德。同时却又有一将,舞刀纵马斜刺里杀向庞德。
“那我可笑纳了~!”哪知庞德猝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李猛一看,不知为何只觉浑身毛骨悚然起来,还未反应过来,庞德就似背后长眼一样,陡地挪开身子,冷箭一飞掠过,正往李猛射来。李猛吓了一跳,忙是拧起狼牙棒打住,箭矢破开的瞬间,蓦然只觉一股恐怖的气势飞涌而来,定眼看时,如见一头模糊的赤炎巨狮相势,正大张血嘴吞了过来。
铁戟暴落砍下,干脆利落,正见李猛从头顶开始盔甲破开,身上铠甲顿裂,身子忽地裂开两半,血肉哗啦的往两边倒落,死相极其骇人。
一戟把李猛劈死后的庞德,猛一转马,倏又迎向了那斜刺里来袭的西凉将士,赤脸上还有几滴血液,咧嘴笑得无比灿烂,挥戟一起,快若闪雷,血光一闪而过后,一颗人头高高抛起,然后落在地上。
这一回,在此变得鸦雀无声的西凉阵中,久久不得已恢复,全都瞠目结舌,面带畏惧地如似望着一头巨大生猛的恶兽!!
“所谓战乃治气,我军士气已挫,接下来只要这赤脸小儿再乘胜追击,向我搦战。而此时我麾下将领皆俱于他,我若不出战,全军士气丧失,赤脸小儿但若率兵来攻,恐怕我军非其敌也!!”牛辅在心中不由暗道,不一阵便是满脸冷汗。
就在牛辅暗叫不妙时,庞德却忽然大笑道:“哈哈,本以为董豺虎能够称霸天下,麾下必不乏悍勇之将,今日见之,不过尔尔!!”
说罢,庞德说罢,竟就一拔马往自军阵内赶回。牛辅见状,脸色一变,眼见庞德回到阵后,其军更徐徐而撤,疑虑更甚。
“大都督,看来这赤脸小儿是屡番作战,已是筋疲力尽,不如乘势追击,以扳回颜面!?”一员将领看了,面色不由亢奋起来,拍马赶来向牛辅劝道。
牛辅听了,眯了眯眼,却是说道:“不可,贼人本占据大势,却忽然撤去,事出反常必有诈也。传我号令,诸军不得擅自出击,然后再派斥候队伍前往去探!”
牛辅此言一出,周边将士纷纷醒悟过来,慨然领命应偌。
于是,牛辅按兵不动,就在原地屯兵等了一个时辰后,斥候回报,说敌兵退出十里之外,正屯兵歇息。牛辅闻言,又不由一惊,在心中很快就想道:“莫非是那赤脸小儿,发觉我军斥候在跟随,便将计就计,故意引起我军松懈,前往追袭,然后再趁机发作?”
这时,牛辅天生对于战事的专注,却令他能够想到更多的可能性。想罢,牛辅立即向斥候又问沿路可否见可以埋伏的地点,斥候报说多是平原之地,不见有埋伏之处。
牛辅闻言,面色一沉,暗暗又想:“那就怪了,竟然赤脸小儿没有设下伏兵,又为何忽然撤去,看他适才的神气,绝不像是筋疲力尽,倒像是故意为之。天下间,哪有有战功不要,对敌人留情的傻瓜?怪事,怪事。”
牛辅越想越是头痛,倒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又看天色不早,遂令各军原地扎据歇息,明日再战。
却不想,当夜忽有流星马来报,说横乌口已被马纵横率兵攻破。牛辅大惊失色,还未回过神来,忽有将士报来,说冯翊守将董煜取小径赶来求见。
“董煜!?莫非冯翊也出事了!?”牛辅一听顿是面色陡变,急出帐来见董煜。果然正见董煜一身残破铠甲,灰头土脸,好不狼狈,见了牛辅连忙跪下道:“末将无能,中了张文远的诡计,失了冯翊。如今冯翊空虚,各城县兵力无多,张文远更威胁要把整个冯翊抢掠一番,末将恐将生灵涂炭,故苟存小命,特来向大都督报说求援,盼大都督速发援兵,末将甘愿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