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却并不知道如今王异矛盾的思绪,震了震精神,准备面见另一个也是极为棘手的女人。
这就是乱世,只要你有能耐,无论是地位或是金钱还是女人,你都能争取过来。有时候,甚至就在你争取当中,那些你所追求的东西,已投怀送抱过来。只不过有些时候,投怀送抱的东西,却并不一定是你所想要的。就譬如,你想登上诸侯之位,皇帝看出你有这份野心,却把调动一个兵家鏖战之地把守,一旦走马上任,各地诸侯都将视你为敌,成为众矢之的,那自然不可接受的。
再有,在兵家对垒时,敌方为求胜利,赠你豪财宝器,一旦你接受了,便将会万夫所指,成为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小人,败尽名声,你可还敢接受?又有,英雄确是爱美人,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红颜祸水?
北宫凤的心意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而马纵横虽是灵魂穿越,但与这具躯壳的主人—马羲却是长得出奇的像,只不过在后世时,马纵横顶多算是个能够吸引人眼球的猛男,那些所谓的名媛美女哪个不是往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那里靠?
像北宫凤这般顶级的大美女,马纵横那是想多不敢想,可如今她却对自己屡送秋波,甚至是投怀送抱。
有时候,还真地不得不让人叹息,世事无常啊。
马纵横嘴巴微微上扬,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是喜欢这个号称中华史上最动荡的乱世了。
不知觉中,马纵横已来到北宫凤府宅大厅。北宫凤平日多数在这议事,只见她还有雀奴以及几个胡人汉子早在等候。
北宫凤见马纵横来了,不禁地一起身,张了张那诱人的小唇,却不知说什么。
倒是马纵横显得洒脱一些,拱手便道:“马某见过北宫族长。“
北宫凤眨了眨眼,虽然马纵横的态度不卑不亢,但起码他已没有了怒色,心头一喜,脸上便笑开了花,热情地道:“马大哥快到一旁坐下。”
除了胡车儿外,随来的还有庞氏父子。马纵横略一点头,便领头走向左边的一排席子上,在最前面的一个坐定。紧接着,庞明、庞柔、胡车儿纷纷落座。
见众人坐好,北宫凤面色一肃,道:“客套话我也不说了。纲百屡屡冒犯马公子,幸马公子胸襟过人,饶他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马公子来前,我已杖打六十,马公子可需检视?”
庞氏父子都皱起眉头,这时马纵横却摆手道:“不必了。”
马纵横的话语充满了不屑,似乎对纲百那跳梁小丑毫不在意,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不想自降身份一样。
庞氏父子听了,暗暗一对眼神,两人眼中都有暗赞之色。毕竟现在寄人篱下,两人倒是怕马纵横会不依不饶,把事情弄僵。而马纵横这般随意的一说,不但显得他豪气、胸襟广阔,更突显身份。
“主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气魄,真是天生的雄才啊!”庞明轻轻一叹,不禁开始有些期待马纵横的将来。
“咯咯,马公子真是豪气!既然如此,此事就此揭过。今日找马公子来,是想商议一下,如何攻取冀城之事。”北宫凤灿然一笑,她却是有些害怕马纵横会不依不饶,毕竟就算是体格强壮的猛汉,六十棒打下去,不死也残。刚才在行刑时,北宫凤却是暗中有教人手下留情,六十棒是打足了,但也是把纲百打得皮开肉烂罢了。
马纵横闻言,面色一沉,眼神却是投向了庞柔,道:“凌云,此事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庞柔眼眸微睁,似乎有些吃惊,然后有见马纵横脸上带着几分期许之色,暗暗感激,忙起身向众人拜礼毕,凝色说道:“如今冀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一来,王禀与韩遂定然不会把冀城白白相让,想必不久后定会派来大军讨伐李进。二来,李进不过一介匹夫,在冀城把握重权的实则是成公德那老狐狸。依我看来,李进和成公德只因利益走到一块,两人的联盟并不牢固,若能从中挑拨,一旦到了危急时候,必然瞬间瓦解。竟如此,我以为何不先派机警之人潜入冀城,暗中散布消息,说王禀、韩遂的兵马不日将到,又发谣言,说李进忌惮成公德的势力,欲要将之铲除,然后再静观其变,若何?”
庞柔并无令马纵横失望,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颔首表示赞许。马纵横眼神凌厉,接话道:“陈仓一役后,王禀、韩遂两人的兵马都有损失。其中王禀的部署遭到董豺虎的袭击,更是折损惨重。至于韩遂,虽然保住大部兵力,但以他那狡诈的脾性,定不会急于出兵,大多会把兵马压后,让王禀来打头阵。这样一来,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夺取冀城。听了凌云之言后,我却有一计,不过并无把握,以稳重为见,不如先依凌云之计,看时势若何,再做决议。”
马纵横的话,却是令乌兀那些人暗有忿色。乌兀冷哼一声,张口便道:“马公子若不能坦诚相见,我等兵士又怎能放心杀敌?”
马纵横听话,从容一笑,道:“乌兀壮士稍安勿躁,只要时机一到,我自会如实相告。”
“哼!最好如此!!”乌兀与纲百交情甚好,而且两人都对北宫凤有意,自然是不喜马纵横。北宫凤却恐乌兀惹怒了马纵横,立即瞪眼喝叱:“乌兀!不得无礼!!”
乌兀闻言,一咬牙,虽不说话,但眼里尽是凶色。马纵横面色如常,可心里却暗暗苦道:“果然是红颜祸水。看来不早把冀城取下,留在黄沙城还会麻烦不断。寄人篱下的日子,果然不好过啊。只是,要取冀城,恐怕要把‘那人’给先解决!”
虽然一时间并无立即能够夺下冀城的计谋,但庞柔的计策却也赢得了众人的赞许。
于是,庞柔从陈家口的壮丁里挑出数十机警之人,为了回报马纵横的信任,庞柔更是主动请缨,亲自领队。马纵横自不想庞柔这个难得的人才有何损失,断然拒绝。也正因如此,庞柔感激之情更为甚之,决意要去,更说此行至关重要,寻常人难以胜任,非他不可。最终马纵横竟是罕有地退让了,派张横保护左右,又命张横务必要听从庞柔吩咐,否则庞柔随时可以军法诛之。
为了行动隐秘,马纵横先让庞柔等人歇息到夜里三更,养足精神,然后在四更出发。
这夜,夜色朦胧,阴云不散,时而更有寒风阵阵,黄沙城外,沙尘起伏间,沙沙作响,月光稀疏,让人不禁有着寒意。
架~~!
庞柔为首当前,身上裹着披风,用来抵挡风沙,此下正在驰马疾奔。张横随后紧跟,眼里时不时露出凶光,真像是头沙漠之狼。而在队伍内,有两个身形庞大的人,用披风裹得死死的,尤为出众,还好此下夜色正黑,乍眼一看,也难发觉。
庞柔一行人赶路颇紧,不到五更时分,便赶了十数里的路程。此时天色渐明,露出鱼肚白的颜色。
蓦然间,在路前树林内,一串又一串的马蹄声响起。庞柔急吁一声,把马勒住,只见那截住去路的两波人马,皆穿着有盖帽的黑色披风,且队伍内并无火把,根本难以看得清面容。
“尔等是何人,为何挡住我等的去路!?”庞柔面色一肃,扯声喝道。
左边队伍内一壮汉立即驰马奔出,高举斩马刀,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刺辣辣的剧痛,令他杀意顿生,冷声喝道:“我等是专程送你们这些汉人去阴间的鬼差!!”
那人喝声一落,左边队伍内的人马立即一拥而上,驰马举刀奔杀过来。
与此同时,右边队伍内,也有一壮汉,扯着嗓子大喝:“杀他娘个汉人!!”
壮汉一吼,右边队伍的人马立即也奋勇杀起。眼见两波人马,一左一右,莫约七、八十人骑,可面对这些凶狠如同索命鬼差的敌人,庞柔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在火光照耀之下,尤为清晰。
“跳梁小丑!!看来你那六十杖是白打啦~~!!”陡然,一声犹如轰雷般的吼声炸起,庞柔身后的队伍内,一人猛然起马奔出,双眸凶光暴射,宛如一头发怒的鬼神,狂风猝起,头上盖帽掀开,正是马纵横也。
一时间,恐怖的杀气如同百层巨浪铺天盖地般扑了过来。马纵横的凶煞,吓得那七、八十骑尽数变色。
“大公子,刀在这!!”这时,又是一个巨汉紧随跟出,猛地投出一柄用布匹裹住的兵器。马纵横就如心有灵犀般,随意伸手一接,便是接住,猛然挥动,布匹散开,红赤的寒芒散动,龙纹之刃,正是龙炎偃月刀也!
再看那坐下马匹,亦是赤红如焰,奔驰间如道飞虹窜飞,不是那赤乌宝马,天下又有哪只神驹能与之比肩?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先是杀到右边队伍前,为首那员大汉,连忙拧起斩马刀就砍。
‘哐当’一声,龙炎偃月刀早就飞出,赫然将之兵器砍断。大汉吓得忙欲拨马,却被马纵横跟上一刀,将他砍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