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孙坚与曹操暗中结盟一事,马纵横倒是很了解。毕竟袁术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更无容人之心,眼见孙家势力日愈庞大,迟早都会下死手铲除,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早作好准备,与之一决胜负。
再者,二来,马纵横对孙策的潜力也十分看重,年纪尚幼的孙策能够和吕布酣斗而不死,其武勇之强,已无需置疑。而且马纵横当日又发觉他谈吐不凡,行事年少老成,被又对他看重几分。日后孙家有他和孙坚两父子,崛起之势,恐怕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是凭着这两点,马纵横希望和孙家成为长久的盟友。
“看来这马纵横不是一般的有意思,这乱世越来越是让人期待了。”孙策仰头喝下一杯,嘴角不由翘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另一边,郡府之内,众人酒过三巡,宴席正到**。马纵横喝得有几分醉意,还大宣要喝上一个月,宾客都以为他醉了,口中谢过,但都是不信。
庞德、文聘等将和一众宾客赔罪后,连忙把马纵横搀扶而去。
不知觉下,天色渐黑。孙策等人喝了也快有一个时辰,见马纵横迟迟未见,黄盖甚是不忿。这时,宅门忽然打开,马纵横领着一个体态彪悍,一个神态肃厉的将领走了进来。那两人一左一右,跟在马纵横身后,皆显出众不凡。
“马将军新婚大喜,真是可喜可贺,小儿先饮为敬!”孙策见了马纵横,立是站起相迎,然后举杯先喝。
马纵横见了,大笑道:“这一杯一杯的喝,不够爽快!若是有心,不如一坛一坛的来?”
“这?”孙策不由一愣,本以为马纵横只是过来走走过场,没想到竟还一副不醉不归的态势。
“这些日子委屈小兄弟了!这若是再有怠慢,我心里可就过意不去!”马纵横借着酒意,倒和孙策称兄道弟起来。黄盖听了,却也怂恿起孙策起来,呐呐叫道:“少主!马将军都如此盛情了,今日又是他大婚之日,你若推搪,可就说不过去了!”
“好,竟然如此,我也不矫情了。”
“哈哈哈,爽快!!给我上酒!!”马纵横豪爽大笑,王小虎立刻先端来两坛好酒。马纵横和孙策快速地劈开封盖,酒壶子一碰,仰头就喝了起来。黄盖还有庞德等人,看得不禁叫好。
“都说红脸的能喝,来走上一趟?”黄盖一看旁边的庞德,见他脸红如赤,却又不见醉意,不禁挑衅了起来。
“好哇!光看人喝,哪有自己喝来痛快!”庞德也大笑起来,一拍即合,本也要拉上文聘,文聘却是婉言拒绝。
且看,马纵横和孙策鲸吞牛饮,一下子各干了三坛,两人浑身都被酒水淋湿,却不见醉意,反而越喝越是痛快。
“马大哥,你这般喝下去,恐怕待会走不回郡府,这怠慢宾客事小,洞不了房可就事大了。何不就此投降?”
“哈哈哈,想要喝倒你大哥我,可没那么容易!不过兄弟啊,你如今可是我阶下囚,这般和我喝下去,莫不怕我对你不利?”
马纵横此言一出,旁边正喝着酒的黄盖,吓得一嘴喷了出来。这时,已有五、六分醉意的孙策,一手挥起,斩钉截铁似地叫道:“大哥不是这样阴险的人!”
马纵横一听,不由一拍孙策的肩膀,对他又是欢喜几分,笑道:“好,难得兄弟如此信任,今晚不喝个不醉不归,就不是英雄!”
“好~~!!!”孙策也不禁对马纵横生出敬重之心,一声叫好,两人又是火拼起来,喝酒速度之快。看得旁边的黄盖和庞德,都是目瞪口呆。
另一边,在郡府大宅的西厢大房内,只见四处都贴满大红喜字,挂有红彩。桌子上摆着一些酒菜,还有龙凤吉祥火烛。
在镜台旁,坐着一个身穿金凤牡丹大红喜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乌黑油亮,美得犹如天上神女。而在她身后,有一个身穿艳红喜鹊袍子,打扮英气逼人,扎着一条马尾辫子,面貌和新娘子有七分相似,却另有一番美艳的味道,清傲高贵,让人不禁生出征服之心。
她们正是桥氏姐妹花。
“姐姐,日后那臭流氓胆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头。”正替桥婉疏离头发的桥缨,那双如宝珠般美丽的眼眸,泛动着阵阵水光,手还时不时在发抖。姐妹两人自幼感情就深,如今桥婉出嫁,桥缨自是万般不舍,更何况自家的姐姐嫁给的又是那个在她心中占据了极为重要位置的男人。
“缨儿,自从那日后,你就变了许多,终日以这身男子打扮,你到底怎么了?要是你真是对马大哥有意,我这做姐姐的一定会替你搭线,到时候你我姐妹就能一辈子都不分开了。”桥婉忽然转身,轻轻抓住了桥缨软似无骨的手,眼里满是关切、怜爱。
桥缨只觉心头一揪,如有刀切之痛,却又强颜欢笑道:“姐姐别多心了。他是我姐夫,我怎会对他有意。再怎么胡闹,我也不能抢我姐姐的丈夫啊,姐姐你说是不是?”
“说谎!”桥婉看着桥缨那强忍悲痛的表情,心里也似有刀切之痛,忽然一声喝叱,不由把桥缨吓了一跳,娇躯一颤。桥婉又加紧抓住桥缨的手几分,急道:“你从小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姐姐我一清二楚。你也知道,姐姐不会介意和你共侍一夫。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到动情之处,桥婉不由泫然泪下。可桥缨却怕桥婉哭得更厉害,所以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又是强忍笑道:“傻姐姐,我最想的就是你得到幸福。而且姐夫当日的意思也很明白,他已心满意足,无心再娶妻妾。这不是很好嘛?算上西凉的两位姐姐还有姐姐你和王姐姐,姐夫也不过只是自个妻子,比起一些诸侯却也算是小了。日后他也不会冷落了你们四个。”
“你误会他了。他只是怕照顾不了你,让你受委屈。”桥婉心头一急,便是帮马纵横说起了话来。桥缨听到这,心里想起那个男人,哪还忍得住,终于哭了出来,却又不愿让桥婉看见,忙是转过身去。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随即听到有人在喊。
“婉儿,爹有事要和你说,你方便吗?”
“爹,姐姐现在方便呢。你进来。”
在外头的桥玄,听到桥缨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等了一阵,才打开了门,正好见自己两个女儿都在偷偷擦拭眼泪,心中不由又是一叹,先向桥婉说道:“傻女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么可以哭呢?”
“还有你,爹知你平日与你姐姐感情最好,但你姐姐毕竟也要嫁人的,如今你姐姐找到一个好归宿,你理应替她欢喜,怎么可以和你姐姐一齐哭了起来呢?”桥玄随即又望向桥缨,柔声地说道。“爹~!人家舍不得姐姐嘛。”桥缨娇声一喊,喊得桥玄心都快碎了,忙道:“好了好了。爹有话要和你姐姐说,你先出去替爹招呼客人。”
“是~!”桥缨一嘟嘴,加上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疼爱。桥玄却知桥缨是在强装,但又知以桥缨清傲的脾性,想着自己若是识破,她只会更痛苦,只好也强装下去,故意瞪眼作怒状,道:“小丫头,还不快去!”
“嘿嘿,知道了,爹!”桥缨轻盈一笑,像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一蹦一跳地便出去了,关门时,还不忘向桥玄和桥婉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啪’,等门一关闭,桥玄就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痛苦地摇首道:“我可怜的缨儿啊。”
“爹,不如你亲自开口,向马大哥提亲。我知道马大哥对缨儿也是有意,一定会答应的。”
“乖女儿啊,你妹妹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为父这样做,她会怨恨为父一辈子的。何况你俩姐妹,哪个不是天姿国色,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凭什么那马家小儿让你妹妹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却还能抱得美人归!?”桥玄说着,不由露出几分忿怒的神采,说到最后还吹胡子瞪眼起来。
“爹,可最重要的是,马大哥才是缨儿的心上人呀!而马大哥却也因当日未能及时救出缨儿,让她被恶贼砍伤,一直内疚不已。恐怕自己照顾不了缨儿,才会!”
“够了,你不必替他说话!我桥家若非因为他,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下场!!元伟(桥瑁字)也不会因他连累而死!!”
“爹,你怎能这样说话!当初刘岱袭击濮阳城时,你也曾向叔叔屡番相劝,他却不听,以致濮阳被破。后来马大哥得知东郡有难,不是连偌大的河东也不顾,急来救援耶?”
“他是为了救他的妻子!!”
“若连自己的妻子都置之不理,这种男人更是畜生不如!再有当日,他本可乘胜追击,迅速取下濮阳,若非顾忌我桥家受害,又岂需处处受人牵制?更别说他不惜身陷腹地,独闯去救缨儿?
爹爹,时值乱世,我桥家并无强兵悍将,却占据整个东郡,迟早惹来杀身之祸,正不是当初你和叔叔说过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