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掀起

刘泌叹气,奉起一觞酒,请刘尚饮过。才说出这些日自己的经历。

刘尚静静的凝听,不错过一丝细节。因为刘泌所说,于他极有关联。

这刘泌,本是新野的县令,后来张绣攻占新野,刘泌随同李严,又退到樊城,做了樊城县令。只是到此,刘泌却是得罪了荆州的一大权贵。蒯家!

这荆州的情况,在刘泌的口中一一道出,却显然出乎刘尚预料。原来他以为,蔡家当是在荆州一手遮天的人物,可事实并非如此,襄阳蒯氏,才是最大的豪族,更是把握了荆州大半的政事。

就好比,那大汉官员,多是袁家故吏一般,这襄阳官场,也是多出自蒯家门下。刘泌虽是宗亲,却是不可能托庇于蒯家之下,樊城又是襄阳门户,他一个外人,即不受刘表看中,又不于蒯家亲近。被拿下也是当然。

刘尚入攸县,蒯良借机抽调襄阳兵马的机会,把刘泌寻了个不是,从县令的位置上赶了下来。没有办法,刘泌才会回到长沙。

听到经过。刘尚心中苦笑。似乎,这刘泌的事情,自己多少也有一丝责任。

刘泌倒是看得开,豁达道:“出来了也好,起码不必再去追名逐利,老夫无甚才能,也没了儿女,如今只希望我这外甥能够有些出息!”

说话间,眼神灼灼的看向刘尚,竟然露出一丝期待之意。对于刘表,他已经失望透顶,也不希望自家的外甥跟着陪葬。长沙张羡倒是数次相请,刘泌却是看不上眼。唯有刘尚,他的心中却是亲近。

若是自家外甥跟随了蒸蒸日上的刘尚,倒是一个大好的前程。不过这些话,刘泌却是不敢明说,只是心中存了一个念想。

耳中听得分明,刘泌隐含的意思,刘尚又如何听不出来,可是正中下怀,寇封本就是一块璞玉,若是雕琢得当,当是未来的一大战将。虽然性格稍微鲁莽,可是到了军中,自有法子整治。

刘尚微微点头,顺着刘泌的话道:“令外甥倒是好资质,武艺也是不低,只是还缺少磨炼,若是你同意的话,我希望他跟在我身边,虽然不能保证成为栋梁,到也可堪任一方将帅!”

刘泌大喜,这句话,可不就是想要的吗。当即起身,恭敬的朝着刘尚行礼,道:“多谢将军抬爱,这小子,老夫就拜托了!”

说罢,又是转头,脸色严肃的对寇封道:“你不是常说家中憋闷,如今我把你托付将军,入了那行伍之中,可不真是遂了你的心愿,还愣在哪里作甚?”

寇封伶俐非常,见到刘泌发作,脸上也不动怒,紧紧的前行了几步,看向刘尚道:“若要我为你卖命,你也得拿出打动的我的东西,如此我才情愿!”

刘尚颇好奇的看着寇封,“那你要什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富贵?荣华,还是动人的女子?”

寇封摇头,道:“这些非我想要!”

刘尚一愣,却是忽然笑了。是啊,寇封也是豪族,虽然年纪小,可是那些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眉头不禁微皱。细细的思考一番。

寇封也不说话。也学着太史慈的样子,抱着心爱宝刀。等到刘尚的许诺。丝毫不顾,刘泌暗地里的眼色。

刘晔眉毛一扬,看向寇封眼神,带着点惊异。他心思通明,仿佛看透了少年的内心。这分明,是对刘尚的一次考验。

君择臣,臣亦择君!

这就好比一场买卖,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现在,就看刘尚如何发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刘尚。

刘尚沉吟了一番。又是看了看持刀而立的寇封,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高官厚禄,在懵懂少年的心中,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是有一样东西,他相信,一定能够打动少年的心。

“只要你忠心于我,我会让子义教你武艺!在以后,你将会用学来的一身本领,重振寇氏的荣耀!”

这个条件,是刘尚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人生在世,总是追名逐利,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曾经的寇氏,乃是大汉的顶级豪门。可是如今,他不是局限在长沙一隅。

寇封动容了。

光大门楣,振兴寇氏,这是少年从小就被灌输的信念。更何况,还能拜太史慈为师!这两样,无论哪一个,对于血气方刚,正是踌躇满志的少年来说,都是不可拒绝的,也无法拒绝。

若是别人说这个话,少年会怀疑,可是刘尚说的,他相信。这不仅仅是实力,更是一种信誉。

“好,若是你能让我寇家重振声威,就是为你出身入死,也是值得!”

刘尚摇头,手指了指寇封,“我无法帮你重振寇家,我只是给了你一个舞台,具体如何,需要你自己去发挥。明白吗,一切,都需要依靠你自己。你走的有多远。寇家就能走多远,万一,你走差了一步,这寇家,也当会飞灰湮灭!”

后面的话,刘尚说的有些阴沉。他不得不提前给这个少年提一个醒。可是落在寇封的耳中。却是极为的振聋发聩,他抬起右手,喃喃的道:“凭自己吗?”

拳头忽的捏紧,朗声道:“你说的没错,寇家,要靠我来振兴!主公在上,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我鲁莽之罪!”

“起来吧,你先暂时做为的亲卫,这些年,你就专心跟着子义学艺吧!子义,以后可要辛苦你了!”

刘尚扭头看着太史慈。之所以让他教导寇封也是有原因的。太史慈忠肝义胆。可谓是他最信任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希望,这个寇封成为他手中的虎将,而不是未来的绊脚石。

有时候,将军是天生的,也是后天培养的。此时,刘尚脑中闪过一句话,“英雄是训练出来的。”

同样的,忠臣也需要训练。

听到刘尚的吩咐,太史慈双眼完全睁开了,眸子里更是带着亮光。直直的打量了寇封许久,方才点点头,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忘记以前的花拳绣腿。不然,别来找我!”

霎时,寇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见识过太史慈的本领,他当然明白,自己那些功夫,还真是花拳绣腿了。可是要三天遗忘,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寇封向着刘尚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刘尚却是撇过头,与刘泌攀谈,不再理会寇封了。反正机会都是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寇封自己了。

刘泌很感激刘尚,外甥跟了他,又拜了大将太史慈为师,只要肯努力,前途已经一片光明。于是,刘泌下定了决心,挥手让下人退开,沉声道:“老夫在襄阳,曾经发现了一件怪事,还望辅国将军小心。”

“什么怪事?”对于刘泌的话,刘尚表现的很是重视,这个人久在襄阳,定然知道许多的隐秘。

刘泌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回到长沙,除了被蒯家排挤之外,还发现了他们一个秘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过来避祸!”

“秘密?什么秘密?”刘尚心中顿时提了起来。

“也许将军不知道,不久前,刘表曾经从西凉购买了五千匹战马,是宛城过境的,又趁夜从樊城进入襄阳。”

“五千匹战马,刘表好大的手笔!”刘尚眼神一冷,与刘晔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丝丝惊骇。

就是太史慈,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五千匹战马,在北方不算什么,可是在南方,却是一个大数目。更何况,荆州,从来就没有过大规模的骑兵。探子的消息,刘表手中,最大的一支骑兵也不过三百人,还是他的亲卫队。

这说明什么?刘表如此大规模的发展骑兵,又是对付谁?

刘晔最先冷静下来,沉声脸问道:“这些战马,是什么时候到的襄阳?”

刘泌回忆道:“大约是两个月前,那时候,我趁夜登城,无意中发现的。要知道,我是樊城的县令,照理说,这么大一笔兵马入境,李严应当通知我才对,可是那天,我根本没有收到消息。”

刘尚这时也回过味儿来,不用说,刘表这样做,很可能为了对抗自己部下的破军营,可是,似乎刘表军中,并没有谁擅长骑战的啊?

甚至整个南方,就没有擅长骑兵战术的将领,要不然,当年的笮融也不可能白养着数千匹战马了,自己也是有了徐晃之后,才有了建立大规模骑兵的计划的。

刘泌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刘尚马上从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冷哼了一声,道:“光是有马又如何,没有善于骑战的将领……”

话音未落,刘尚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骇然失声道:“不好,若是有那人,恐怕不是不可能!”

“新野张绣!”

刘晔咬牙切齿,若是有他帮忙,襄阳,没准真能训练出一支骑兵。

“若真是他,倒是可能!”太史慈神色也有些凝重。他是见过破军营的可怕的,虽然在南方,徐晃的兵马很少出动,可是荆北地势平坦,还是有利于骑兵的进攻。

“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阻止刘表建立骑兵!”担忧一闪而过。荆南的战事,远远比想象中复杂,他恨不能现在带兵渡江,偏偏,自己不能!

“真该死!”刘尚重重的捶打了一下大腿,发泄心中的郁闷。

“主公无须太过担心。”刘晔却是笑了,沉声道:“就算有张绣暗中相助,训练骑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短期内,荆州骑兵不足为虑!倒是张绣….”

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刘晔却不再说。有些事,他还需要单独跟刘尚建议。

刘泌老于世故,如何不明白,是他在场,所以众人才有顾忌。当即举杯,道:“山景秀美,今日我们难得一聚,若是只论国事,岂不是辜负了这满山景致。”

“好,我们举杯,今日且图一醉!”

刘尚带头举杯,端起酒觞,一饮而尽。只是心头,却是沉重。

贾谊亭,众人刻意避开沉重的话题,只是谈论山色。倒也是人人尽兴。刘尚也抛开了心事,与众人畅谈。这段时间,刘尚的酒量进步很大,汉代米酒,度数远没有后来来的猛烈。甚至有人能够一日狂饮一斛。

这一日,众人纷纷醉倒在了贾谊亭,直到黄昏时分,才是分道扬镳。刘泌早已没了功名之心,从容与刘尚告辞,只留下了眼泪汪汪的寇封。

直到此时,这个少年,才露出与他年龄相同的本性。一直目送刘泌的车马消失,才回过头。

“我可以让你回去住几天!”

刘尚不忍,出声道。

“不,就像主公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有努力上进,方不负舅舅的期望!”寇封擦干了眼泪,回到了刘尚身后。

“那句话,我真的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刘尚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时候收下寇封,到底对与不对

可是他真切的感受到,从现在开始,恐怕整个大汉,就要真正的开始不同了。

打马回城。黄昏中的古老城墙笼罩着层层的光芒。行人来往,似早已忘却了厮杀,这座被战火洗礼过的城池,似生机更加蓬勃。

刘尚含笑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莫名欣慰,不管以后如何,起码自己的治下,当要护得这一方百姓的平安。

寇封显然也吃惊长沙的变化,双目好奇的张望。这城市的一草一木在他看来都很熟悉,有很是陌生。

想到这里,寇封不自觉的看向了刘尚。是他,带来了这些变化吧!

太守府并不雄伟,可若是站了一排甲士,就是无尽的威严。刘尚策马而入,所有的甲士,呼喝了一声,纷纷跪了下去。

太史慈刘晔一起下马,寇封楞了一下,也赶紧的跳下来。所有人中,只有刘尚骑着马,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聚满了文武官员。这些人,都是豫章乃至交州的官员。不知道为何,却是不约而同的过来了。

内中,更有一个熟人。却是代理交州事物的程秉,没想到,他尽然亲自过来了。其余的华歆,鲁肃,司马芝等辈,

这一次,刘尚手下所有的重臣,尽然齐聚一堂。

看到刘尚,鲁肃带头,恭敬的跪下去,朝着刘尚行礼。刘尚也没有下马。而是侧脸看了看刘晔,眼神中闪过询问之色。

刘晔微微颔首,也跟着跪了下去。随即是太史慈,还有稍微迟疑了一下的寇封。虽然他不明白,这是唱得哪一出。

刘尚的眼角。略微有些湿润。这些人突然过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朝廷虽然罢免了他的官职,可是他们依然认我这个主公!

此刻,刘尚的心中激动无法言说。他跳下马,令追风自己去到马厩,方才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

众人齐声答应,方才站了起来。随着刘尚一起进入太守正堂。依次落座。刘尚环顾了一周,忽然看向甘宁,笑道:“兴霸那场水战,可是辉煌之极,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

甘宁闻言,甲叶当啷作响,大步走了出来,抱拳道:“全赖主公洪福,只可惜那文聘临阵却跑了,要不然,当要把他捉住献于帐下!”

刘尚哈哈大笑,亲自走下去,捉住了甘宁的手,“再等等,总有一天。靖海军,定然会称霸长江的!”

重重的点头,甘宁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

都不是外人,虽然有个寇封,可是刘尚既然让他进来,恐怕也是值得信任的,所以鲁肃很干脆的起身,朝着刘尚一个长揖,道:“主公,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更是任意欺凌天子,实在可恶之极,我等恳请主公不要接受曹贼矫诏,依然做那辅国将军!”

程秉也是站出来,数月不见,他明显消瘦了不少,可是精神却是极好,当即跪了下去,朗声道:“交州离不开主公,若是主公卸任,交州百姓又当如何?再说,那曹贼挟持天子,实乃大逆不道,我等岂能受其伪诏!”

“就是,我等跟随主公出身入死,都是为了汉室,岂会听那曹贼的命令,主公,我请带兵杀往许昌,救出天子!”

魏延跳出来,脸色极为的愤怒。大声叫嚣。

刘尚脸色一变,正要呵斥,甘宁也是重重的跪下,大叫道:“那曹贼阉党余孽,何德何能,敢如此欺妄我等!”

牛四更干脆,一脚踹翻了几案,厉声道:“主公仁义无双,就是做那皇帝,也是应当。”

“对,对,就是做了皇帝,又是如何!”

内中许多贼寇出身的将领大声的附和。脸上更是有着一抹狂热。就是文臣一方,此时也是安安静静,尽然不去反驳。

刘尚大惊,跌脚道:“混账,我等同为汉臣,这些话,是你们应该说的吗!再敢妄言,拉出去,乱棍打死!”

同时,刘尚心中更是疑惑,这些人都自己心腹,为何今日情绪如此激动。他看了一眼鲁肃,这一切,还须自己的大总管解释。

鲁肃寒着脸,手伸进袖子里在伸出来,赫然尽是一叠书信。

“请主公过目,此乃我们收到的许昌密信!”

“许昌的密信?”刘尚又一次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不用说,这个曹黑子,要一棒子打到底?不用说,这些密信,都是来挖墙角的!

此事不可忍!

刘尚眼神一怒,走到主位坐下,扯开一看,却是鲁肃的,曹操也大方,封鲁肃为汝南太守,果然是好手笔,

若是鲁肃过去了,当是斩断他的一臂。

又是一封,却是李通的,里面乃是陈留太守。随即华歆的,司马芝的,更有程秉的,里面的内容也是最重,交州牧!

“好大手笔!”刘尚越看越怒,脑中却在转动。问刘晔道:“你们认为,曹操此举何意?”

“当是离间计,为了防止主公的崛起!”这些信的目的,如何逃得过刘晔的眼睛,他冷哼了一声,“虽然手段拙劣,可是效果,也是很好!如今,我们就是想要动兵,也要提防后方有变。”

刘尚闻听,忽然笑了起来,心中的闷气,也是出了不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曹操竟然如此怕我!”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大笑。是啊,自从曹操迎了天子,还是第一次,这样子整治一个人吧,目的,尽然是令的刘尚不再出兵。

只是曹操却不知道,就是他不用出这个招数,刘尚也不会出兵了。可是倒带这次算是给曹黑子给陷害了一把,

刘尚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是曹操主动的挑衅!

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沉声道:“子鱼,你立刻给写一封檄文。名字嘛,就叫着清君侧!”

“清君侧?”华歆双目一闪,心中忍不住拍手大笑,好一个清君侧,这样子反击,不啻于给曹操当头一棒。

如今,曹操虽然是挟持了天子,可是所有人都是暗地里非议,可是明面上,曹操的还忠臣,扶保汉室的擎天之柱!

刘尚此举,可谓是当场揭曹操的伤疤,尤其是,他还是汉室宗亲,有时候,这个身份的作用,也可以无限的大。这也是为何刘备,一直扛着这块招牌。

鲁肃却是略微的有些忧虑,刘尚的事情,鲁肃也是清楚,也知道华佗的交代,他有些忧虑的道:“主公可是要动动兵!”

“当然要动,而且要大大的动!”刘尚冷眼环顾,朗声道:“传我军令,从现在开始,治下所有兵马,全部往长沙集中!记住,是所有,包括郡兵!”

文臣哗然,所有的兵马,那当是多少?不说豫章,就是交州,若是发狠心抽调,也当时再凑出了两三万人,荆南,也可集中五六万人。再加上豫章的兵马,这总数,恐怕已经达到了十余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就是再稳重的人,心中尽也是冷汗一片。这是要孤注一掷啊,十余万人马,真要杀往许昌了吗?

只是,所有的兵马都过来了,那后方,可就是完全空虚,万一孙策趁虚杀入,又该当如何?

场面,一时间静默。甚至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即使寇封这少年,也被刘尚的疯狂所吓倒。

只有刘晔与鲁肃,两个人经历过瞬间的惊骇,却是回过神来,他们看了看刘尚,眼神中,都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尽然同时点头,拱手道:“遵命!”

文臣又是一惊,看向了两人,又看向了刘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华歆,心中也在打鼓。暗暗的思量开来。

可是文臣犹豫,武将却是没有那么的想法,一群人摩拳擦掌,神情兴奋的议论,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战意!

“子鱼,你下去吧,尽快把檄文交给我!”

刘尚带着温和的笑。

华歆再三打量刘尚,又看了看刘晔与鲁肃,方才点头,心中却是忽然安心了,刘晔即机变,鲁肃冷静,这两人,不可能会作出傻事。

其余众将看看没什么事情,都是兴冲冲的走出去。谈论着进攻许昌的可能。场中,只有刘晔与鲁肃。

“你们知道,我为何如此做吗?”

鲁肃道:“主公可是要虚张声势,令的曹操不敢妄动!”

刘晔附和着点头,也同意鲁肃的推断。若是面对曹操接二连三的出手,刘尚却是回避,显然会更加助长曹操的气焰,也会令的众人寒心,

反击,是必然的。

刘尚点点头,“曹操不让我好过,我难道还能让他舒服!不过你们只是说对了一点,我此次,绝不仅仅是虚张声势,更有敲山震虎之意!”

至于这老虎是谁,刘尚没说,两人也没有多问。都是微微一笑,心中自然明了。

没有多久,华歆捧着檄文进来。他的文才极好,这一番檄文写得更是老辣无比,但是,虽然是清君侧,可是他却没有点名这个人是谁,只是说,朝廷出了奸贼,刘尚要起兵诛灭之。

虽然模糊,刘尚看了却是暗暗点头,含笑让华歆下去。又派了无数探子,把这檄文苗抄袭临摹。贴往了大汉各地。

刘晔静等这一切忙完,又对刘尚道:“主公如此还不够!我更有一招,当令曹操不得安生,若是成了,恐怕他再也无心对付我们!”

“子扬说的,可是那河北袁绍?”

刘晔大惊,继而拱手,赞道:“原来主公已经想到,却是我多虑了。”

刘尚哈哈大笑。摸着胡须,摇头道:“也是你提醒我了,我才能够想到!这个袁绍,如今很威风啊!”

数月前,袁绍打败公孙瓒与张燕联军,正式围攻易京,又撅地道,突破了易京的城墙,如今,河北四郡,除了张燕实力大损,躲入了黑山,就只那河内的张扬一家了。

不过,张扬与袁绍极为亲近,算起来,这河北,尽是已经全部落入袁绍手中。

这时间,似乎也提前了不少。可是曹操与袁绍,两边的矛盾已经无法回避了。迟早会爆发一场大战。

“这,也许是你着急对付我原因吧!”遥望许昌方向,刘尚喃喃自语。

清君侧的檄文,几乎在一夜间,引起了荆扬两州士人的关注,那优美的文字背后,仿佛藏着一头恶魔,在咆哮,在嘶吼,所有人,一瞬间遍体冰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

有士人叹息,“刘子任如此做,实在是妄为汉室宗亲.”

也有士人拍手,称道:“此乃义举,仿佛那天下讨董的重现。我辈且擦亮眼睛,试目以待。”

十余日后,在徐州,在青州,甚至在长安,在河北,刘尚要起兵许昌,清除奸臣的消息就是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震撼,所有人的惊恐,辱骂也好,赞誉也好,这篇檄文,深深的震撼了士人的心。

背地里,不是没有人非议曹操,背地里,不是没有人希望杀死曹操,可是这都是私下的,都是遵循着官场的规矩来的,没有十足把握,谁肯发出一声。

偏偏,这一声,从长沙发出来,从刘尚嘴里喊出来,汉室宗亲的身份,又一次帮了他的大忙。因为这个身份,他的话语,更加的有说服力,

只是,谁是奸臣,这要见人见智。

随着这篇檄文传遍了大汉。所有人的话题,不知不觉的偏向了这边。刘尚的名字,也是传遍了大汉士人的心中。

寿春,孙策看罢表文。幽幽长叹。河内,正在招募兵卒的刘备神色复杂。只有许昌,静悄悄的没了声息,仿佛一夜间,所有都是哑巴了,街道上遇到,最多也是咳嗽了两声。

整个司空府邸,却是陷入了难以言语的沉默之中,。就是家仆的走路,也深怕大声了一点。

措手不及,真正的措手不及,曹操从来没有想到,刘尚的反应会是如此的巨大,会是如此的剧烈。他不过是用了一个离间计,想要阻拦他扩张的脚步,可是刘尚回应他的,却是血淋淋的刀子。

可是司空府沉静,另一处府邸,在静默中却是隐藏着隐隐的兴奋。王子服,董承,吴子兰,还有许许多多的朝官聚拢在一起,眼神中,都是露出一丝期待。

等了这么久,总于,他们要翻身了吗?陛下,可就要掌权了吗?

这屋子里,都是帝党,早就已经不满曹操,这一次刘尚的举动,完全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渴望。

王子服神情兴奋,朗声道:“我没说错吧,刘子任到底是向着陛下的,只要他一来,这汉室,才算是真正复兴!”

吴子兰却不是很乐观。反驳道::“辅国将军虽然兵马精锐,可是毕竟隔着刘表,还有张绣,他要过来,恐怕不会轻松!”

董承却是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既然辅国将军开口了,他总是要出兵的,不怕他兵少,就怕没有出头,如今天下汹汹,都是议论此事,我们何不再联络关东诸侯,重演那讨伐董卓的故事!”

呼….屋子里瞬间安静了,都是神色惊恐的看向董承,董卓对于他们,就是一个噩梦。可是,一想到那波澜壮阔的讨伐董卓的战役,所有人的心,却是颤动。

上一次,功亏一篑,这一次,又当如何?

王子服忽然大哭:“可怜我等无能,还得陛下被奸臣挟持。若是错过了今日,恐怕我等再无机会!”

说罢,尽是当着众人,放声痛苦。众人脸色也是戚戚,赶忙劝解。吴子兰咬牙,道:“罢了,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当齐心协力,拼他一把,纵是死了,也不辱没了这汉臣的身份!”

“对,拼了!”所有人感觉一股热血往上冲,似要蓬勃而出,脸上更有青筋怒突,总于忍不住,一人低低的低吼。肆意的释放心中的压抑。

整个屋子里,仿佛有一群野兽,即将出笼。

董承含着泪,恨声道:“我与那吕布有旧,当去劝说他起兵!”

王子服道:“我与刘尚有旧,当给他去信,约好里应外合!”

吴子兰慨然,“我手中还有一千兵马,随时可以调动。只是,光是这些人,恐怕还不够,!”

“这个自然,可是放眼天下,谁又是忠臣!可恨那刘表,只为自己,那刘璋,图谋一方。不然,汉室何至于此!”

众人闻言,无不切齿,若是那两人在前,恐怕要扑过去,生生咬下两人的血肉一般。可见,他们心中的愤怒之大。

正在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尽然是直接走向这密室。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这个时候,谁会过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董承。

董承愣了愣,沉声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尽是满脸含笑的带着一人走进来。众人看过去,也是熟人,乃是袁涣。

此人本是袁术手下,袁术死了,又是被吕布所得,后来逃离吕布,亏得刘备护持,一路逃入了许昌,现为天子身边黄门侍郎。

看到众人,袁涣微微一笑,朗声喝道:“你等谋的好大事,就不怕曹贼知道!”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惊慌,可是袁涣曹贼出口,大家都是笑了。董承上前,笑道:“此也是忠义之人,我等之事,还须着落在他身上!”

当下,就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袁涣知道。

袁涣沉吟了一番。叹气道:“我们的力量。还是过于单薄了,需要再多些人才好!”

董承道:“这是机密,怎能让太多人知道,再说,朝廷内外,都是曹操走狗,我们哪里去寻忠义之人?”

袁涣微微一笑,道:“这里没有,外面还没有吗,我有两个人,若是他们肯相助,除去曹贼,易如反掌!”

“谁?”

“河北袁绍,黑山校尉刘备!”

众人眼睛一亮,是啊,如今袁绍占据河北,那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更何况,他还是讨伐董卓的盟主,若是他出面,大事可成!

董承点点头,又问道:“若是本初肯过来,倒是一大幸事,只是这刘备何人,如何要让他参与进来?”

袁涣脸色一肃,沉声道:“这刘玄德虽然名声不显,可是他也是汉室宗亲,我在小沛盘桓了几日,更是知道,他与刘尚关系莫逆。其手下,更有两员大将,想必你们知道,就是那关羽张飞!”

吴子兰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可是那一刀杀了华雄,又与吕布在虎牢关大战之人?”

不得不说,关二爷的名字实在震撼,吴子兰一提醒,所有人都是双目明亮。董承更多激动的浑身颤抖,嘴唇哆嗦道:“太好了,若是这刘备能来,在加上袁绍,吕布,刘尚,就是曹操有三头六臂,也当是个死字!”

“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事,不肯让曹贼知觉了!”

想到就做。一群人正要走,袁涣又是拦住,沉声道:“这样还不够,我等还需要陛下诏书一份,如此,才能占据大义!”

董承恍然,笑道:“这是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求得陛下诏书!”

“那就好,就然给我们,来重新支撑这将倾的大汉吧!”

所有人激动的流泪,各自抱拳行礼,又是发了毒誓,方才各自散去。董承府外,霎时,又似安静下来。

可是董承的心里,却是激动的无法入睡,他索性穿起了官服,静静的坐在大厅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那时候,他将入宫!

“曹贼,你等着!辅国将军,老夫也等着你!”双拳紧握,董承紧闭了双目,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司空府邸,今夜灯火通明,所有人彻夜无眠。曹操黑着脸,静静的坐在坐席上。他的手边,水酒已冷,却是毫无所觉。

他只是幽幽的看着郭嘉,突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郭嘉一拱手,沉声道:“是我小觑了刘尚,还请奉孝恕罪!”

郭嘉叹了口气,连忙让开,苦涩道:“主公没有做错,只是我们没有料到刘尚的反应。”

“是啊,这个竖子,真是个初生的牛犊子啊,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乱来!不过撤了他的官,他倒好,竟然如此行事,真是,真是….”

怒气填胸,曹操语气都是不顺畅。只是一双眸子,露出深深的寒气。

“奉孝,我现在该当如何?”

郭嘉沉思了一会儿,叹气道:“最好,能够和刘尚和解!”

“和解,跟他!”曹操忍不住拍了桌子,暗道自己这次可被那刘尚害惨了,如今还要自己放低姿态过去和解,这面子又往哪里搁?

“不可能,如今,有他没我!”

曹操是真的被气到了,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说,可是表面上,他还是那个汉室的忠臣,刘尚恶劣就恶劣在,他当着众人的面,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曹操如何不怒。

郭嘉却是微微一笑,摇头道:“主公可曾见过那篇檄文了?”

“看过了,那又如何!”曹操颇为恼怒的盯着郭嘉。

“既然看过了,主公还没有发现问题吗?或者说,主公没有认真的读过?”

曹操一愣,他也是博闻强识,那檄文文字优美,他很有印象,这时冷静下来,细细一回想,突然脸色大变,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大声骂道:“混账刘子任,这厮,果然是奸诈油滑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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