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会说曹军的战斗力不行,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结盟了,好几次的联合作战,曹军却都未能表现出他们应该有的战斗力,也没有痕迹显露他们是消极作战。
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倒是很尽力的,只是结果不能如人意,也就因此,给了袁术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那就是曹军在战场上的战斗力不足。
所以袁术现在如果想要依靠,只有江东军,他只能依靠江东军扳回一局,不然恐怕豫州很快就会失守,一旦豫州失守,关中军和西凉军联合进攻汝南。
他兵败在即。
这时候,他是真的顾虑不了太多的东西了。
“主公,一旦把孙家送回江东,那孙文台就真是一头猛虎了,届时,我们不仅仅要防备来自北面的进攻,还得防备来自江东的威胁!”阎象说道。
“你说的某家都知道!”
袁术沉声的说道:“但是时至如今,吾唯有铤而走险,先解决眼前困境,日后再图江东!”
沉默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另外,我准备移府寿春!”
汝南给不了他安全感了。
他准备在寿春开府建衙,背靠江河,天然之险,驻扎重兵,既可直接避免豫州南阳之兵,也能直面防备江东之患。
“移府寿春?”
阎象倒是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汝南恐怕也很快将会沦为战场,把他们的集团政治中心移到寿春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某已让杨弘前去筹备!”
袁术说道:“关键是我们一旦有动作,就怕西凉军会趁机作战!”
“必须让纪灵将军亲自坐镇前面!”
阎象说道。
“嗯!”袁术也点头,他昔日也是战将越千,可越打越败,如今掌兵之人,越发短缺了,能当得统帅之才,唯有一个纪灵而已。
“雷薄那厮,可有消息!”
袁术问。
“此獠恐怕是真的生出异心了,我派遣的使者,了无音讯,要么已经被圈禁起来了,要么就是已经被斩杀了!”阎象道。
“看来他铁了心要背叛某家!”袁术冷笑:“好一个牧龙图,手伸的还真长!”
他有些后悔了,当初雷薄和牧军联合作战,他就不应该申饬的,他不知不知道雷薄的处境,他在南阳,自己鞭长莫及,面对关中军的锋芒,连是数败,丢了宛城,节节败退,最后只剩下残兵镇新野,他要和牧军合作,打一场胜战,镇住关中军,理所应当。
可是当时他太愤怒了,任何牵涉牧景的事情,他都是很愤怒的,那个屠了袁家百年声明的人,是袁氏的不世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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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吴郡,吴县。
郊外,军营。
孙坚正在治军,征战江东六郡,江东军越打越是壮大,但是嫡系也在一场场的战役之中越来越少,军中的成分越发的复杂,而且战斗力也在减弱。
所以拿下六郡之后,他开始整军。
“主公!”
程普揭门帘而入,拱手行礼。
“德茂!”孙坚招招手,让他走过来,然后对着行军图,说道:“你说,某如今在江东,该如何布置兵力,江东南北西,都是战线,而我如今的兵力,未必能支持三方驻兵!”
“主公不必担忧,如今江东,民心虽为定,然陈刺史已亡,威信在无人可媲美主公,主公坐镇大局,早晚民心所向!”程普回答:“而且如今的江东,虽然三面环敌,却敌意不重,交州乃是不毛之地,岂有兵马入我江东之境,荆州已自顾不暇,何来胆魄入我江东,唯有北而已!”
“北?”
孙坚眯眼:“九江还是徐州?”
“九江!”
程普意味深长的说道:“徐州恐怕也没有太平日子了,若非我们和他们之间有联盟,而且江东未定,兵力不足,这时候取广陵,乃是大好时机!”
他的他们,并非是徐州陶谦,而是……
“人不可贪心!”孙坚倒是很冷静:“当今天下,诸侯并起,群雄逐鹿,江东不能置身事外,我们需要盟友,这时候能支持我们的人不多,他曹孟德敢支持我们,就得争取一个能攻守一致的盟友!”
“就怕他们图谋甚大!”
程普说道。
“他们图谋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也有图谋吗!”孙坚淡然的说道,他天生就有一股阔然的气势:“现在最重要的是,迎回吾妻吾儿!”
“我正要和主公说这消息!”
“是袁术回复某家了!”
“快了!”程普说道:“益州发生的一件大事,恐怕会促使袁术尽快答应把夫人他们放回来!”
“什么事情?”
“刘焉称帝了!”
“啊?”孙坚瞪眼:“他好大的胆子,难怪他要征战荆州,但是如今长安朝廷尚在,天子健全,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旁系宗室来承接大统,这是如同谋逆,他也不怕益州会被群起而攻吗?”
“关键是,他才登位数日,就下了退位还政的诏书,而且还公告了一份罪己诏!”
“呵呵!”
孙坚忍不住笑了:“好一场闹剧,他刘焉还要脸面吗,这不当得天下诸侯的笑话了吗!”
“恐怕其中有些缘由!”
“什么缘由?”
“主公莫要忘记了,如今益州,尚有一人,不可小觑之!”
“牧龙图!”
孙坚的眼眸一下子迸射出精芒,当年在关中,他穷追在后,却遭遇伏击,江东将士死伤无数,此獠运筹帷幄之能,他是亲自领教的。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探子还在打听之中,但是恐怕这里面少不了这位明侯的谋划!”程普说道:“明侯之心,并不难猜测,他无非就是想要益州而已,可这样以来,必然刺激长安朝廷,长安朝廷兵出关东,对西南也是鞭长莫及,只是这巨大的压力刺激之下,他们对兖州和豫州的进攻,也会猛烈很多,这反而对我们有好处,因为袁术会撑不住,只要他撑不住,他就不得不答应主公的条件!”
“如此说来,此还是好事!”
“算是吧!”
程普说道:“不过我们还真得出兵了,唇亡齿寒,袁术还不能败,他若是败了,江东军将会直面西凉军,西凉军虽然善马不善舟,可进攻性过于猛烈,并不好相处,弄不好就是年年交战,不得安宁,如今江东,需要休养生息的时间!”
“让伯符去准备!”
孙坚道:“如若他袁术答应了某家的条件,某家就出兵!”
“诺!”
“另外你尽快打听清楚益州发生的事情,某家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详细过程!”孙坚说道:“某本就不相信牧龙图是一个会沉寂下去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刘焉如果在谋划上比不上他,那么在战场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他早晚要夺取西南的,刘表不过只是守家之犬,不足为患,日后,恐怕此人才是我们在南方最大的对手!”
“末将明白!“
程普重重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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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郡。
“这才是开春的日子,益州就迫不及待的上演了一场好戏啊!”曹操对于益州的消息,可比很多人都灵通的很多,从去岁开始,他就已经连番派人去查探了,得之的内幕更多。
他眸光猎猎:“这牧龙图还真是好算计!”
“不仅仅是算计,更是一股一往无前的胆魄,孤身入虎穴,不成功便成仁!”青年文士幽幽的道。
“这恐怕少不了你的那位同门师兄的从中协助!”
“志才本就有大智慧!”青年文士微笑的道:“虽出身寒门,可颍川之地,却鲜有人小瞧此人!”
“有他相助,牧龙图还真是如虎添翼啊!”
曹操感叹:“这益州,恐怕难逃他的掌控了!”
“无妨!”
青年文士说道:“他越是壮大,首当其冲的也不会是我们,寝食难安的还是长安朝廷,相对来说,或许对我们还是一件好事!”
“还是奉孝看的明白!”曹操闻言,眸光一亮。
“主公,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趁这个机会,一击成效,不能再拖了,不然很多人就会有警惕了,届时我们真的就是进退不得,举步维艰!”青年文士正是戏志才的同门师弟,颍川出来的儒林骄子,郭嘉,郭奉孝。
“那就动手吧!”
曹操抬头,眸光远眺,他在看着远方,那是徐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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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冀州。
冀州去年显得太平很多,然内有黑山贼,纠结了黄巾余孽,萦绕太行山战线,神出鬼没,多有骚扰,但是并没有能影响大局,这几年都是休养生息之中。
这让冀州的实力提升的很快。
袁绍也渐渐感觉兵力变得强盛起来,这让他图谋起了幽州,有心拿下整个北方。
当然,他也需要顾忌南面。
出兵河内,就是他对抗长安朝廷的态度,他是不会承认初平帝的,但是他认为如果朝廷的兵马能消耗去曹操和袁术的实力,也是好事,所以并不会太过于掺合进去。
他的目标,放在幽州,并州,若是能平北方之地,他便有坐拥天下的底气。
不过对于南方,他始终关注。
而且对于那个灭了他们袁氏,一脚踩着他们袁氏京城数百口人的鲜血踏上巅峰的人,他心中就如同有一根拔不掉的刺,必须时时刻刻关注。
“还真看不出来,他刘君郎居然如此雄心壮志,只是可惜了,虎头蛇尾,弄成了一出闹剧!”袁绍有些感叹。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田丰说道:“主公,不是刘君郎能力不足,恐怕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君郎的算计,都已经被牧龙图给利用了,牧龙图这是要刘君郎心甘情愿的交出益州!”
“又一次小瞧这个黄口小儿了!”
袁绍阴沉的道:“本以为他只是一条丧家之犬,可终究养成了一条凶狠的野狼,日后再想灭之,那就难了!”
“牧氏龙图此人,某并不少听闻,少之有勇,然之可谋,年少精干,非同一般。”田丰轻声的说道:“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暂时不算大敌,西川巴蜀,道路艰险,山丘纵横,即使他有大能,也难逃困龙之囚,日后想要出川,都是一件难事!”
“此言倒是说的实在!”
袁绍点头。
中原之人,向来看不起西南荒芜之地,潜意识里面感觉他们坐拥肥沃的中原,区区西南,何足挂齿。
“不过也而不可不防!”袁绍说道:“此人颇有能耐,又与我袁氏乃是不共戴天之仇,若有机会,当斩于马下,以祭我袁氏一族的长辈!”
当年在雒阳,袁氏满门被斩,逃出的寥寥无几,四世三公之名,一夜之间坠落深渊,这一份仇,生死不可解,一息尚存,世世代代为敌杀戮。
“日后若有机会,某定当为主公创造这个机会!”
田丰点头:“主公,如今我们该为冀州着想!”
“当真要战?”
袁绍眯眼,这是去岁田丰就提上来的一份战略谋划,只是他考虑了很久,尚未要做出决定,如今田丰再谏,他倒是有些心动了。
“此乃天赐良机!”
“虽我们出兵河内,可和长安朝廷,终究是尚未识破脸皮,他们长安朝廷,也并未有谋我冀州之念,若是我此刻动兵,徒添大敌!”
“非也!”田丰摇头:“除非主公愿意臣服长安朝廷,不然我们早晚会撕破了这脸皮,如今长安朝廷两大主力,西凉军和关中军都在攻略兖州豫州两地,主力不在,正是我们取并州之时!”
“那就战吧!”
袁绍终究下了决断:“传令,命鞠义点兵,月底出兵!”
“鞠义将军要是为主将,何人守界桥,刘玄德三番四次挑衅,未必没有南下之意!”
“他不敢!”
袁绍站起来,身上有一股悍然之气:“至于界桥之地,我亲自镇守,我倒是要看看,幽州可有胆略南下犯我冀州疆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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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
刘和这面大旗,刘备是立起来了,奉幼主,而镇幽州,倒是安了幽州内部之乱,当然这也埋下了一下祸患,毕竟刘和现在或许年幼,可终究会长大的。
虽然有祸患,可瑕不掩瑜,如今的幽州,终究是被刘备执掌。
“这刘君郎,始终有些天真了!”
刘备看了看益州奏报,冷冷的说道。
“恐怕事情不简单啊!”
谋士简雍开口。
“当然不简单,益州必有巨变!”军师关靖低沉的说道。
“巨变?”
刘备眯着眼,他响起了那个让他兵败如山倒的少年,拳头微微一握紧起来了,阴沉的到:“当初牧龙图主动入刘君郎麾下,便念着有何图谋,如今看来,他是城府极深,即使我们也想不到,他能在益州翻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