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善与恶的抉择

很多人以为曹操屠徐州,是发生在陶谦杀曹嵩之后。

但实际上,是发生在那之前。

根据《后汉书》与《三国志》记载,曹操对陶谦的仇恨,主要在于陶谦的两次主动攻击。

一是联合袁绍公孙瓒,一起攻打袁绍曹操刘表联盟。

二是与一个叫阙宣的起义豪强一起联合侵略任城、泰山二郡,侵犯了曹操的地盘。

基于这两个原因,曹操在随后就发起了对陶谦的报复,于历史上的初平四年,即公元193年进攻徐州。

这一战陶谦被击败,退守东海郡郯县,曹操因为无法攻克郯县,再加上自身粮草不足,难以久攻,最终选择了退兵。

但在退兵的时候,为了震慑陶谦,又攻打雎陵、夏丘、取虑三县,并且极为残忍地屠了城。

“过拔取虑、雎陵、夏丘,皆屠之。”

而曹嵩被杀,就发生于第二年春,也就是公元194年。

由于屠城这件事情让陶谦极为愤怒,所造成的结果就是为报复曹操,陶谦便故意派人去追杀曹嵩。

这是《后汉书》和《三国志》同时记载的事情,并非《三国演义》所说是为了讨好曹操,派手下去护送,结果都尉张闿觊觎曹嵩财产而劫杀。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很多人为曹操洗白,说曹操虽然屠城很过火,但却是为报杀父之仇,似乎也不是情有可原,这个观点其实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观点,颠倒了因果关系。

因为是曹操屠城在先,然后才导致陶谦报复杀死曹嵩,最终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哪怕一开始双方因南北联盟而造成冲突,但至少屠城这件事,确实是曹操先干的。

陈暮就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在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既——曹操会不会像历史里的那样,因为陶谦与他结怨,而攻打徐州的时候,顺手再屠一次城。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历史的轨迹如果真的开始往那个方向发展,对于青州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符合他们的利益。

因为那样刘备就可以占在大义之上,

严厉谴责曹操,然后洛阳中央朝廷,也可以发诏书斥责。

届时潜伏在徐州的卧底势力发力,劝说陶谦将徐州让给刘备,那么陶谦很有可能会因为惧怕曹操,而选择答应这个条件。

到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不费一兵一卒把徐州拿下。

但屠城的话......

陈暮眼神逐渐迷茫,回忆起这些年来见过的无数百姓,见过他们的有血有肉,见过他们的真实情感,见过他们的淳朴、善良、勤劳、勇敢。

他们再也不是史书里寥寥几笔刻画的文字,也不是一个个冰冷冷的数字,而是一个个真实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像自己一样的汉民族百姓,是像所有汉人一样,老老实实,为生活努力的黔首平民。

自己,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屠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成为后世史书中记载的那些文字吗?

陈暮居然在这一刻,会感觉到了那么一丝迷茫。

荀彧沉吟道:“曹操出兵攻打徐州,可谓师出有名,现在我们青州大部分兵力都在与袁绍对峙,他倒是选了个好时机,不如趁此机会,亦向徐州宣战,将陶谦剪除。”

陈暮苦笑道:“这当然是一个好战略,但我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

沮授荀彧二人不解。

陈暮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曹操残暴,为震慑陶谦,或会屠城。”

“嘶!”

二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多人以为古人对屠城习以为常,认为古人不会在意,但实际上屠城已经是战争最严酷的手段。

面对屠城者,古人往往都会冠以“残暴”“凶恶”“野蛮”“嗜血”等等评价。

包括历史上,对于曹操屠城的现象,当时的人也是大多以谴责为主。

如裴松之:“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

孙盛:“夫伐罪吊民,古之令轨;罪谦之由,而残其属部,过矣。”

陆机:“曹氏虽功济诸华,虐亦深矣,其民怨矣。”

甚至还有荀彧也对曹操屠城很是不满,曾委婉劝说:“公前屠邺城,海内震骇,各惧不得保其土宇,守其兵众。”

可见汉末魏晋时期,人们除了称赞曹操用兵如神以外,对于他的屠城行径,也是多有指责。

现在荀彧和沮授听到曹操可能会屠城,第一个感觉就是不敢置信。

因为虽然陶谦跟曹操有恩怨,但双方之间有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远远没有到屠城泄愤的地步。

毕竟对于各路诸侯来说,哪怕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目的也是一统天下,如果屠城杀戮百姓,不仅会让自己的名声变臭,且将来夺了这些地盘,治下没有百姓,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所以听到陈暮的话,即便是向来信服他的荀彧都开始质疑道:“尚书令此言当是杞人忧天矣,曹操再是残暴,莫非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者,如此杀伐戮民,不畏天诛乎?”

陈暮想了想,说道:“曹操不会畏惧天诛,他畏惧的是大哥如果战胜袁绍,夺取了河北,最后他也会被吞并,所以他一定要在大哥战胜袁绍前壮大己身。至于用什么手段......他这种人,不会在意的。”

沮授摇摇头:“这只是子归你的猜测,讨董初时,康成公与伯喈公还写过《讨董记》,夸赞曹操为天子楷模,若是他屠城杀戮,岂不是引火上身,将此善名尽数自毁?此非智者所为也。”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陈暮闭着眼睛揉捏着太阳穴,自己给他下的这道紧箍咒,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栓住曹操这只野兽。

但纵观史书,他可不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作为一个极致利益至上的人,屠城能够让他尽快平定徐州,只要坐拥二州之地,就有了和刘备袁绍公孙瓒等人对抗的资本,曹操为什么不做?

所以陈暮觉得,以现在曹操的实力和想法,如果在攻打徐州的时候,再一次陷入了历史上那种久攻不克的境地,为了震慑陶谦,还真有可能干出屠城这样的事情出来。

只是沮授和荀彧都不相信,那也没办法。毕竟陈暮是站在上帝视角,通过历史来获得的信息,让他们相信一件未来出乎预料的事情,确实困难。

荀彧沉吟道:“尚书令既然担忧曹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那为何不选择出兵徐州,反正此时也应是出兵之时。”

陈暮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发现跟你们俩讨论没什么意义,我还是去找一个能讨论的人再说。”

沮授:“???”

荀彧:“???”

两人一脸问号,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唯有陈暮笑而不语。

荀彧和沮授都是顶级战略家没错,但他们不曾接触过自己的黑暗,又如何窥得黑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野兽,陈暮曾经因为穿越到这乱世,与这世间格格不入而难以融入,因而变得漠视一切,但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受到刘备的影响越深,人也在改变。

至少他现在开始会因为自身利益与百姓生死相悖时而产生纠结,至少他不会再去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至少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复杂的情绪。

这就足够了。

......

......

送别了荀彧和沮授,陈暮在府邸中沉思了许久,这才走出了家门,坐上马车,往泰山的方向去。

沿着连绵宽阔的水泥大道,一路往西,在道路三岔路口,拐进了一条黄泥道中。

这条水泥道路左右两侧都是广袤农田和城外村落,直接通往泰山学宫和泰山书院,而三岔口的黄泥道则往东面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村庄栽种了大量的桑树,正是盛夏,不时有农夫和桑女走在道路上。

远远看到挂着太守府牌子的马车,除了五十以上的老者,这些乡野之人纷纷停下脚步立于路边,等到马车经过的时候,便会脱下帽子或者弯腰行礼。

过了村庄,再往山里走,就到了后山竹林。

村中人都知道,最近竹林里搬来一户关中来的人家,据说是因为关中现在大乱,因此来青州离世避祸的隐居贤士。

主人家是位六旬长者,只知道姓阎,宽厚有礼,家中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倒不姓阎,姓徐,说是早年收的义子,一家人二十余口,就住在竹林内,养了些家禽,生活倒也惬意。

陈暮到了竹林外,下了马车,让仆人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自一个人步入林内,顺着台阶往上走,约行四五十步,就看到远处竹林内栽满了花圃,有两名女子在浇水。

看到陈暮进来,都微微下蹲行礼,倒也没有避讳。

陈暮双手负在身后,也稍微欠了欠身。这是阎忠的两个女儿,长女二十余岁,早已经出嫁,只是丈夫病逝,艰难抚养着幼子,这次也被阎忠带了过来,幼女十五六岁,跟陈凤年纪差不多,尚未出嫁。

行到里边,院中有几名幼童正在嬉戏,玩的是丢沙包,大的七八岁,小的不过五六岁。是阎忠的几个孙子和外孙,其中还有徐荣的一子一女。

别看徐荣在历史上死得早,但其实他也三十多快四十岁了,早已成家立业,并不是什么年轻人。

“暮叔叔。”

几个幼童看到陈暮,高兴地簇拥过来。

陈暮从袖中取了几个果脯糖粒递过去,笑着问道:“你们祖父在何处?”

“在后院!”

幼童们开心地接过零食,齐齐指着院子后面。

陈暮笑了笑,摸了摸这几个小孩扎着冲天辫的脑袋,缓步走入其中。

阎忠和徐荣之所以要先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是要先洗白。

毕竟他们是西凉军,西凉军曾经做过不少残暴的事情,而且现在还在为祸关中,在关东各路诸侯当中名声相当臭,刘备也很厌恶。

所以要想让他们顺利加入青州集团,就得将过去的经历洗刷干净,重新打造一个人设。

比如因李傕郭汜等人为祸关中,而被迫迁移至青州的世家大族隐士。

这样的人在青州倒是不少,像曹操的老爹曹嵩,现在就居住在青州的北海国避祸,还有张昭家族,也因受到陶谦的迫害而居住在安稳的青州。

陈暮进去的时候,看到老头在院子里屋檐下纳凉,左右看不到徐荣,想来是进山打猎去了,没有带兵的时候,也就这点娱乐方式。

“诚汉先生。”

陈暮走过去,微微拱手,笑着说道:“青州此地,尚住得惯否?”

阎忠操着关中口音说道:“美滴很,山好水好,女子也蛮,额很稀罕。”

陈暮一脸黑线道:“先生,这里就咱们两人,不用装了。”

“哈哈哈哈。”

阎忠哈哈大笑,从陈暮送的躺椅上站起来,转身进屋。

两个人进入屋内,找了席子坐下。

二人互相对视,皆从眼中能看到对方的笑意。

对于阎忠来说,能够带着一家老小从关中这个养蛊持里跑出来,已经相当不错了。

更何况现在青州上升势头正猛,未来可期,以后说不准还能回去。

“说说吧,什么事?”

阎忠也不跟陈暮废话,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出山的时候,好歹也得过个一年半载,等阎忠和徐荣死在乱军之中的消息传出来,他才好方便行动。

所以今天陈暮忽然到访,估计也是有其它事情要商量。

陈暮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我有个疑惑想向先生讨教。”

“嗯。”

阎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陈暮便说道:“曹操攻打徐州,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势必会想趁着河北局势僵持阶段,尽快把徐州拿下,此人做事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不择手段。陶谦人老已无锐气,稍微一吓,就有可能吓破胆子。所以我猜测曹操很有可能会选择极为残暴的方式恫吓陶谦。”

“什么方式?”

阎忠问。

陈暮从嘴中缓缓吐出两个字道:“屠城。”

与沮授荀彧不同,阎忠仅仅只是稍稍皱了下眉头,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在西凉羌人与汉人之间的矛盾比之屠城的血腥程度也不差,数百万羌族,大小部落能达到上千个。不管是汉人与羌人,还是羌人内斗,动则屠戮整个部落鸡犬不留的事情太多,阎忠都已经习以为常,屡见不鲜了。

“你的疑问是什么?”

阎忠并没有像沮授荀彧那样质疑这件还未发生的事情,而是直接问陈暮的疑问。

陈暮苦笑道:“曹操若是在徐州屠城,对于我青州来说,便是件好事。因为我们就有借口介入此战,让朝廷下诏书责怪曹操,甚至以此联合孙坚,一起将曹操的兖州吞并。但,屠城嘛,你也知道,我怕大哥.......”

“这件事情对青州是件好事?”

“嗯,符合我们的利益。”

“呵呵。”

阎忠忽然笑了起来:“子归啊,若是你以前会怎么做?”

陈暮毫不犹豫地道:“静观其变。”

“那现在呢?”

“这也是我如今充满矛盾的地方。”

陈暮摇摇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头野兽,我曾经释放过董卓心中的野兽,让他变得无比嗜血,害死过无数的人。而今日,我似乎也在引导曹操,在释放他心中的野兽。”

“此事跟你有关?”

阎忠问。

陈暮眼神迷离道:“说有关也有关吧。如果不是不想跟袁绍鱼死网破,至少曹操现在应该没那个胆子立即攻打徐州。”

“那就是跟你无关了。”

阎忠笑呵呵地道:“你从未向对待董卓一样对待曹操,他若是屠城,又与你何干?此事,你不必介怀,按你自己想的去做便是。”

“可是我又觉得,徐州应当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若是徐州遭到屠戮过重,恐将来治理会很麻烦。”

“子归,有时候你想问题想得太远了,还没到手的事情,又何谈治理。我其实不太明白,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情,为何能打乱了你的心呢?”

“.......”

陈暮没有说话,他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脑袋里,也会一片空白。

阎忠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笑着摇摇头:“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不会在意那些百姓的生死。徐州之民,与你何干?但现在你能这样,是因为你变了。”

“我变了吗?”

陈暮问。

“变了。”

阎忠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在乎你大哥的感受。你觉得你以前,会在乎吗?”

“也许......会吧。”

“不,你不会。”

阎忠没有给他留任何面子,拆穿道:“如果会的话,你当初就不会那般利用董卓了。”

陈暮无言以对。

因为阎忠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在乎刘备,其实就不会让董卓入洛阳,就不会让刘协刘辩纷纷被废。

毕竟当初跟着汉孝康帝刘宏的刘备,乃至当初的曹操,孙坚这些人,皆为大汉忠臣,心里也只有匡扶汉室,只要董卓不入洛阳,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成为刘辩刘协的好臣子。

而陈暮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将东汉江山推向深渊,不仅跟刘备当初的夙愿相左,其实也是在跟当初曹操的那份赤胆忠心相违背。

假如有一天曹操真的屠城了,那么今天的陈暮,也该承担一份责任。因为他没有力挽狂澜,没有扶大厦之将倾,让这世道变得更乱,才激起了各路诸侯的野心。

“我想,你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只不过是希望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

阎忠最后指着陈暮的心说道:“这个答案,就在你心里。如果你觉得青州的利益至上,那么你就该放任曹操。如果你觉得你更在乎刘玄德,那么你就不应该让一件会导致刘玄德伤心痛苦的事情发生。”

“有些事情,并不是皆要看重利益。子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所不为方有可为”,唯有真正明白你想要什么,你才会懂得你可以做到哪些事情。”

知其不可为而偏为之者吗?

陈暮的眼眸之中,闪烁过一丝迷茫。脑海中浮现的,并不是什么天地大道,也不是什么振聋发聩的呐喊。

而是刘备那爽朗的笑容,二哥桃园舞刀,三哥纵马高歌的场景。

正因为这些年来,三位兄长无时无刻都在乎着自己,牵挂着自己,保护着自己,他才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啊。

人心不是石头,相处十年,早已经亲如兄弟。

哪怕当初自己做错过事情,也曾欺瞒过刘备,可做大哥的,又何曾骂过自己半句,还不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

便是如此,才让他有了今日的改变。

答案。

其实早在他心里。

只是一直以来, 陈暮都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现在。

也是该做个选择的时候。

“我明白了。”

过了许久,陈暮才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这次,我将亲自领军去徐州,名为与曹操共击陶谦,实则护全徐州百姓。”

阎忠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他也是个毒士,向来不在意百姓的生死。

但在这一刻,他选择的是为陈暮推一把,在善与恶的灵魂拷问之间,间接地帮陈暮选择了善。

不为别的。

仅仅只是为了若将来天下平定,希望站在自己头上的,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仅此而已。

毕竟到了那个地步,谁又能说得清楚,为了自己的权力,不会有什么清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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